水木長田深吸了一口氣,把内心的慌張壓下去,這才說道:“不要驚慌,林遠部隊未必能發現我們,就算發現我們也不會把我們怎麽樣的,畢竟我們穿着百姓的衣服。”
這時那個使船的男人走進船艙,說道:“有林遠部隊的軍艦來了,我們要不要躲一躲?”
水木長田急忙說道:“不可以躲,我們隻要一躲就相當于告訴林遠的軍艦:我們的船上有重要的東西,他們的航速極快,我們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
男人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水木長田說道:“他們開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不要理會他們。”男人點點頭走了出去,時候不大,海面上就傳來了“轟轟轟”的聲音,那是瀕海戰鬥艦使用的燃氣輪機的聲音,一道雪亮的光柱打在小漁船上,緊接着一個響亮的聲音便在海面上響起:“舷号22976的漁船,立刻停船接收檢查。”
參謀一陣驚慌,說道:“水木君,這可怎麽辦?林遠部隊要登船檢查了,他們平時不是不檢查漁船的嗎?莫非他們發現了什麽?”
水木長田說道:“現在慌張也沒有用,把手槍藏好,看我的手勢,實在沒有辦法就隻能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了!”
參謀答應下來,帶着幾個侍從把手槍藏在甲闆下面的隐蔽處,這時男人進來對水木長田說道:“我們停不停船啊?”
水木長田說道:“停船,必須停船,我們要是不停船林遠艦隊的炮彈就打過來了!”男人于是關閉了柴油機,漁船慢慢地在大海上停了下來,這裏是内海,所以沒什麽海浪,船也十分平穩。
等到漁船停穩,那艘瀕海戰鬥艦才搭過跳闆,兩個戰士拿着槍從跳闆上走了過來,船主急忙走上前去,一個戰士用日語對船主問道:“你的船上裝着什麽?”
船主說道:“有幾個人,他們要到本州島去。”船艙裏的水木長田擔心船主露出破綻,急忙從裏面出來,對那個會日語的戰士說道:“我們是本州島的宇部人,來九州島做生意,恰好趕上了戰亂,于是就租用這條漁船回去。”
那個戰士看看小漁船後面的柴油機說道:“日軍不是缺油料嗎?你們怎麽還有燃油開船?你們是不是日軍征用的軍船?”
水木長田急忙說道:“當然不是,這型柴油機是從中國進口的,使用的是粗質柴油,這種柴油無法用在軍用汽車或是艦船上,所以軍隊沒有向百姓征用這種柴油。”水木長田說的話都是真的,林遠當初在出售這種柴油機技術的時候,爲了防止日本在戰争的時候把油料轉換成軍用,于是巧妙設計燃燒室和噴油嘴,讓它能夠使用粗質柴油,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救了乃木希典。
那個戰士點點頭,然後用手一指船艙,說道:“船艙裏面有什麽?”
水木長田說道:“是我們的同伴,一共有十個人。”
戰士走進船艙,裏面的日軍參謀和士兵都滿臉殺氣地看着那個戰士,可是天太黑了,船艙裏又沒有燈,所以那個戰士也沒有看清楚,等他拿出手電照向每個人的臉的時候也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勁,隻是感覺這些人一個個不懷好意,他也沒有在意,因爲大多數日本人對林遠部隊戰士都是這個樣子的。
戰士一個人一個人地看,這時另一個戰士過來說道:“我看有幾個家夥像日軍士兵!”
戰士問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另一個戰士說道:“你看他們的頭發,都是小平頭,而且極短,一般的老百姓不會留這麽短的頭發,能留這麽短的頭發的家夥,不是日軍士兵就是幫會分子。”
戰士輕輕點頭,說道:“我看這些人也不正常,要不把他們弄回去審問?”
另一個戰士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十幾個人呢,咱們船上也沒有那麽大的地方審問,再說咱們也沒有辦法核實這些人說的話的真假,要是他們信口開河,胡編亂造一通我們也不知道。要是最後審問出來發現他們都是普通百姓,咱們兩個還要挨訓。”
戰士說道:“那好吧,咱們搜一搜船艙,沒有武器就把他們放過去吧。”于是兩個戰士就開始搜船艙,兩個戰士隻是做常規的檢查,怎麽可能發現日軍藏着的武器?所以兩個戰士搜了一陣,沒有發現什麽,正在這時,一個戰士一眼發現了躺在一邊的乃木希典。
開始的時候幾個站着的日軍士兵擋住了乃木希典,所以戰士才沒有發現,這個時候乃木希典突然冒出來把戰士吓了一跳,戰士問道:“躺着的那個是活人還是死人?”
水木長田本來以爲可以蒙混過關,沒想到乃木希典竟然被看見了,他急忙過來說道:“那是家父,因爲疾病昏迷了。”
一個戰士問道:“什麽病啊?”
水木長田急忙說道:“我也不清楚。”
那個戰士接着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們林遠部隊就是來解救日本人民的,日本百姓有困難我們不能不幫,這樣吧,你們搭把手,把這位老先生送到我們的軍艦上,我們有軍醫,可以爲他看病,如果我們的軍醫看不了,我們還可以把他送到後方的醫院。”
水木長田心中苦笑:“你們要是把他救醒可就麻煩了!”水木長田急忙說道:“多謝中國軍人的好意,不必了。”
那個戰士眉頭一皺,說道:“我們要救你的父親,你不希望你的父親被救嗎?你們日本人也學過儒家文化,對‘孝道’應該看得很重才對。”
水木長田一時無語,因爲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借口能讓一個兒子不爲父親治病,這時戰士說道:“我們林遠部隊是真心要幫助日本百姓的,所以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父親,來來來,大家一起過來,把這位昏迷的老先生擡到我們的船上去。”
水木長田眼看着兩個戰士去擡乃木希典,吓得心裏砰砰亂跳,就在這時,乃木希典輕輕地哼了一聲,好像馬上就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