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火炮部隊裝備的都是122毫米加農榴彈炮,一枚炮彈爆炸産生的彈片足足可以覆蓋一千多百平方米的面積,廣利鎮百姓的小屋子才有多大的面積,薄薄的土坯強又能抵擋多少彈片的攻擊,所以一枚炮彈落下來,就有一大片屋子在爆炸中被夷爲平地。
炮彈在清軍的後側爆炸,的确帶給清軍不小的震撼,清軍也知道:林遠的部隊裏,超遠槍不過是一般厲害,更厲害的是林遠部隊的大炮,一炸起來就地動山搖,一枚炮彈就能炸死好幾千人!他們見過的那些火炮和林遠的大炮一比,簡直就是玩具。
趁着清軍一愣神的工作,林遠的部隊甩出了一片手榴彈,在這種戰鬥條件下,林遠部隊的戰士都倒不出手來扔手榴彈,道理很簡單,林遠部隊裝備的手榴彈爆炸時間是四秒,一枚手榴彈從拉開拉環到投擲出去落地爆炸,至少需要五六秒的時間,而對面的清軍離着陣地前沿也就五六十米的距離,五六秒的時間一眨眼就沖到近前了,誰有時間去拿手榴彈呢?
可是現在清軍一愣,沖擊的速度減慢,衆戰士便甩出一片手榴彈,無數彈片在空中交織成一片死亡的大,把清軍裹挾在其中,戰場上頓時留下一片死屍,清軍進攻的勢頭一下子就減弱了下去。
炮彈在清軍裏面爆炸,帶來的影響不僅僅是士氣上的,炮彈的爆炸把清軍後續的部隊炸散了,後續的部隊沒法接着往上沖,前面防禦陣地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三連連長見到這種情景并沒有絲毫高興,而是罵道:“還真敢開炮啊?萬一炸到我們怎麽辦?”
不過罵歸罵,三連連長還是和手下慶祝了一陣子,畢竟被自己人的炮彈炸死總比被敵人的子彈打死好。
三連這邊興高采烈,而對面的清軍卻一片慌亂,許善望着他們精心打洞的房子被一片片炸毀,聽着自己的手下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忍不住扯着嗓子吼叫道:“林遠太無賴了,竟然用炮兵!”
手下無奈地心想:“道台大人看來是輸急了,林遠有炮不用不是傻嗎?他怎麽還因爲這個罵上林遠了呢?”
手下急忙說道:“道台大人,咱們趕緊躲一躲吧?炮彈不長眼睛,萬一炸到您就麻煩了。”
手下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拉許善,許善一把甩開手下的手,怒道:“怎麽能撤?我就在這裏,讓他們趕緊給我往前攻,我今天帶了一萬人來,竟然打不下二百人,讓我這臉往哪裏放?”
手下急忙說道:“大人,是命重要還是臉重要啊?命在的話丢臉能找回來,命要是沒有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許善見到林遠部隊的炮彈雨點一樣落下,無可奈何地說道:“命令部隊後撤一公裏,躲避林逆匪兵的炮彈!”手下急忙去傳令,可是他們沒有無線電台,命令傳遞的效率十分低下,所以很多在前面的人根本就沒有接到命令。
這支清軍在沒有接到命令的情況下向來是死戰不退的,所以他們還是一批批地往三連的槍口上撞,在槍口前面倒下了一大片,炮彈已經把不少房子都炸塌了,清軍借以藏身的掩護也不複存在,清軍依舊踩着瓦礫往上沖,哪怕是被絆倒也毫不在意,爬起來接着沖鋒。
沒有了屋子的掩護,三連的重機槍于是重新發威,清軍無論是在遠處還是在近處都躲不開彈雨,很快死傷無數,而在此過程中,天空中依舊有炮彈不停地落下,房子已經大半倒塌,清軍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一枚炮彈就會炸死一大片人。
在122毫米加農榴彈炮和輕重機槍的打擊下,清軍很快傷亡殆盡,三連急忙報告上級:“停止開炮!清軍已經後撤。”
炮聲停止,戰場上出現了難得的甯靜,三連卻并不敢突圍出去,因爲他們知道清軍并沒有走遠,一定就在不遠之外的地方,炮兵剛才是按照三連的位置打的,現在清軍一撤,他們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打,所以無法消滅清軍。
此時許善手下的幾個營統再次圍在許善身邊,不過飛虎營的營統已經被炮彈打得死無全屍了,衆營統紛紛說道:“咱們這下怎麽辦?林逆匪兵使用了大炮,我們不能再沖了,再沖會被炸死的,而且咱們藏身的屋子也被炸毀了,林逆匪兵的超遠槍我們是抵擋不住了。”
一個營統說道:“超遠槍再厲害子彈也是有一定數目的,不可能永遠打不完吧?我覺得林逆匪兵們的子彈不多了,你們想想剛才他們打了多少子彈啊?我想咱們隻要再發動一波沖鋒,他們的子彈就會被耗盡,咱們肯定能把他們打垮!”
另一個營統說道:“那就是讓人去送死擋子彈呗?那好,你們營的人就沖過去,等你們營的人擋住了子彈,我們營的人再往上沖!”
先前那個營統一聽這話頓時怒道:“好啊,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什麽話!”
後來那個營統也不甘示弱,站起身來說道:“我說的話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兩人正在争執,猛然聽見“锵啷”一聲抽刀聲響,兩人轉頭一看,隻見許善已經抽刀在手,怒道:“現在我軍新敗,你們竟然就在這裏争執起來,當心我以擾亂軍心的罪名将你們兩個斬首!”
兩人這才不再說話,許善把刀放回鞘中,一個營統問道:“大人,那我們如何打下裏面的人?還是就此放過他們?”
許善怒道:“放過?怎麽能放過?我們已經死了多少人?現在放過他們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營統說道:“那我們得想出對策來啊!”
許善狠狠地咬咬牙,說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樣,你們立刻帶着二百精兵,把田間地頭躲着的老百姓統統抓來,咱們讓老百姓在前面走,讓他們給咱們擋子彈!”
一個營統躬身勸道:“隻怕被上面發現,咱們無法交待。”
許善一瞪眼睛,惡狠狠地說道:“到邀功的時候不提這個事情也就罷了,就算提了這個事情,隻說那些百姓是幫助林逆的亂民不就好了嗎?”
那個營統連連點頭,便領着二百精兵去了,時候不大就帶着一大幫子百姓回來,都是老幼婦孺,差不多有一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