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回到自己的車廂,有戰士過來問道:“林帥,你的臉上怎麽青了一塊,我們剛才就想問,可是看你那麽着急地去處理事情,也沒有時間問。”
林遠看看陳飛,笑道:“我剛才和你們陳頭兒切磋武藝來着,你們陳頭兒輸了,他不服氣,于是就耍賴給了我一拳!”
林遠在開玩笑,可是戰士們卻當真了,紛紛驚訝地說道:“原來林帥比我們陳頭兒還要厲害啊!”
林遠沒有多說,嘿嘿一笑,走到高玉近前,笑道:“你晚晴姐告訴你事情的原委了吧?”
高玉委屈地點點頭,說道:“對不起,我誤會您了……”
林遠嘿嘿一笑,變戲法一般從邊上的櫃子裏取出三副撲克牌,笑道:“在火車上要待兩天呢,我就給你們準備了這個……”
兩天之後,五月十日,火車便來到了西安站,一下火車便有人來迎接林遠衆人,按照事先的安排,風字營和林遠衆人要先去西安的城西駐紮,林遠和衆人正要往城西走,卻見到甯瘋子帶着幾十個兵卒朝城東走去。
林遠心想:“他們怎麽不去城西?去城東做什麽?”于是林遠高聲問道:“甯營統,你不去城西駐紮嗎?”
甯瘋子嘿嘿一笑,也不多說什麽,帶着人就要城東走,林遠納悶地看着他們,沈晚晴走過來在林遠肩上一拍,小聲說道:“想不想跟上去看看?”
林遠笑道:“當然想了,可是就怕被他們發現,好像我們在監視他們一樣,傳揚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沈晚晴笑道:“我向高玉打聽過了,城東都是熱鬧繁華的集市,我們在後面悄悄地跟着,是不會被發現的。”
林遠點點頭,兩人便跟着甯瘋子的人往東邊走去,很快便來到了一個大集市上,這個集市停着不少馬車,沈晚晴問道:“這個集市是幹什麽用的?怎麽有那麽多馬車?”
林遠說道:“應該是租賃馬車的吧。”正在說話,就見甯瘋子對衆人說了些什麽,衆人紛紛拉起馬車,跟着甯瘋子繼續往東走,沈晚晴驚訝地問道:“甯瘋子帶着這麽多馬車要幹什麽去啊?”
林遠搖頭說道:“我也想不通,好像是要拉東西,可是他們初來乍到,有什麽東西需要拉呢?咱們再跟着看看。”兩人随後便跟着甯瘋子的人穿街過巷,來到一間大宅子門口,林遠還要往前走,沈晚晴就在後面一拉他,小聲說道:“我們躲在街角,不能出去,如果出去了就被他們發現了。”
林遠皺着眉頭向甯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小聲說道:“你能看見宅子門口寫着什麽嗎?”
沈晚晴說道:“這個角度不行,都給擋住了,什麽都看不到。”林遠小心地從街角探出頭去,隻見甯瘋子正站在門口和一個人說着什麽,甯瘋子飛揚跋扈,門口那人低三下四,林遠便和沈晚晴商量:“甯瘋子到底在和門口那人說什麽呢?”
沈晚晴用手指指院牆說道:“要不我們進去看看?”林遠見到院牆雖然不低,但是憑借兩人的身手絕對能上去,便答應下來,兩人飛身上了院牆,探頭往裏面一看,隻見裏面小橋流水,亭台樓閣,秀麗無比,流水之中立着一棟描紅畫綠的繡樓。
林遠一見那棟繡樓便緊張地對沈晚晴說道:“不好!”
沈晚晴驚訝地說道:“這樓裏有什麽古怪嗎?”
林遠說道:“你看這繡樓,明顯是嬌小姐的閨房,我身爲東三省總督,竟然偷窺人家小姐的閨房裏,傳揚出去我的名聲就毀了!”
沈晚晴嘿嘿一笑,說道:“在奉天的時候你不也偷看張紫玉的閨房了嗎?”
林遠急忙說道:“這兩件事情差遠了,這個繡樓比張紫玉那個好上千倍,這家的主人一定比張紫玉家更加有權有勢,而且我們進張紫玉的繡樓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們來這裏有什麽目的?其實不過是爲了滿足咱們兩個人的好奇心……”
沈晚晴笑道:“我還沒有見過嬌小姐的閨房呢,不行,我要進去瞧瞧。”說完便跳進院子,林遠沒有辦法,也跟着跳了下去,拉住沈晚晴的胳膊,責備道:“你怎麽開始任性了?”
沈晚晴眉頭一挑,嬌嗔道:“我就是任性,你能把我怎麽樣?”說完就往繡樓走,就在這時隻聽見大門方向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沈晚晴把身子隐藏在一座假山後面,說道:“糟糕,他們來抓我們了。”
林遠說道:“這個腳步聲根本就不是從裏面傳出來的,而是外面有人在往院子裏面走,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是甯瘋子領着人進來了。”話音未落就聽見大門方向傳來了女人的哭叫聲和男人的吆喝聲,沈晚晴驚訝地說道:“這大白天的,甯瘋子難道穿着軍裝來這裏搶劫不成?”
林遠搖頭說道:“不會的,甯瘋子雖然‘瘋’一些,可是軍紀還是不錯的,不可能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林遠說到這裏突然話鋒一轉,說道:“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沈晚晴剛要問,林遠就用手往繡樓的方向一指,說道:“我們去那邊看看。”
沈晚晴也不多問,兩人剛靠近繡樓,就看見幾個老媽子火急火燎地沖向繡樓,兩人急忙躲在一邊,沈晚晴這才問道:“你剛剛說你明白了,你到底明白什麽了?”
林遠說道:“我想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了?這個大宅子裏住的人應該就是陝甘總督楊昌浚,我在北京的時候曾經聽光緒帝說過要把他革職查辦,甯瘋子應該就是帶人來抄家的!”
沈晚晴問道:“抄家?這個理由名正言順啊,爲什麽要躲着你呢?”
林遠說道:“抄家的學問大了,你還記得我在北京打的那個流氓龍五嗎?孫毓汶和榮祿抄了他的家,銀子得了不少,可是有一多半沒有上報,被我們幾個給私吞了,我看今天甯瘋子私自前來,也是想弄些銀子回去,這種事情非常簡單,隻需要在登記賬目的時候改一改就行了,上面也不可能知道,所以他們要背着我!”
沈晚晴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林遠說道:“我打算救下這個陝甘總督楊昌浚!”
沈晚晴搖頭笑道:“救他?救他做什麽?他那麽守舊,根本就不值得我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