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冷笑道:“他們有什麽可鬧的,告訴他們是機械故障就好了!”
工作人員說道:“林帥您有所不知啊,前面的車廂坐着的是風字營的人,風字營的營統姓甯,名峰,綽号‘甯瘋子’,最好面子,是個沒理也要攪三分的主兒,戍衛營本來就是風字營的一部分,現在我們把他的部下弄丢了,甯瘋子肯定要鬧起來的!”
林遠用手往前面車廂一指,說道:“走,我們去看看!”工作人員便帶着林遠往前面的車廂走,前面的車廂裏的兵卒們如同燒開的水一般,沸沸揚揚地議論着,見到工作人員就要圍過來,隻是見到林遠在一邊才沒敢動。
甯瘋子的車廂在最中間,這裏也是風字營指揮機構的所在,林遠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一個大漢的咆哮聲:“娘的,把我們的人給丢了,你們這火車是怎麽開的?”随後就聽見嘈雜的喝罵聲和議論聲。
随後就是車長唯唯諾諾的聲音:“甯營統,我們的人已經去調查了,到底怎麽回事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林遠指着門對工作人員說道:“剛才大吵大叫的那個男人就是甯瘋子?”
工作人員害怕地點點頭,林遠冷笑一聲,推門進去,衆人都在看着中間的車長,所以誰都沒有在意林遠,林遠在衆人身後大喝一聲,怒道:“本帥在此,爾等爲何不跪?是要造反嗎?”
袁世凱演練的新軍雖然武器裝備和技術戰法是新的,可是禮節還是原來的老一套,下級見了上級要行跪拜之禮,雖然林遠不是他們的直屬上級,可畢竟是大官,所以風字營衆人聽見這話,都面露懼色,紛紛看着甯瘋子。
甯瘋子也知道見了林遠要行跪拜之禮,可是這個時候若是跪拜的話氣勢就短了一截,隻好賠笑道:“林遠大人,車廂狹小,請恕在下不便行禮,日後定當補上。”
林遠見到氣勢上壓過甯瘋子一頭,心中暗笑,他來到衆人中間坐下,冷笑道:“離着十裏地就聽見你在這裏大吵大叫了,怎麽回事啊?”
甯瘋子見到林遠官架子十足,心中惱怒,可林遠位高權重,他也毫無辦法,隻好笑道:“是火車上的人把我們的人丢了,我們這才要問問是怎麽回事?”
車長說道:“林帥,丢沒丢還不清楚,我們已經派人去查了!”
甯瘋子不敢惹林遠,可是對車長卻一點都不客氣,一把扯過車長的衣襟,甯瘋子好大力氣,車長和甯瘋子個頭差不多,竟然被他一把抓了過去,甯瘋子怒道:“你這個混蛋還敢狡辯,我們的人分明看見了最後一節車廂在開車的時候沒有動!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車長求饒似的看向林遠,林遠一皺眉,動動手指,說道:“把人給我放開,有話說話,别毛毛躁躁的!”甯瘋子氣得面色鐵青,松開了手,林遠後面的工作人員說道:“我去查看了,最後一節車廂的确掉隊了……”
衆人一聽這話頓時大發雷霆,叫罵聲都要把車廂頂蓋掀開了,甯瘋子狠狠一推車長,車長“砰”一聲撞在座位上,發出“哎哎喲喲”的慘叫,甯瘋子叫道:“兄弟們,給我打!”衆人剛要上前,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然後就聽見林遠高聲說道:“本帥在此,何人敢放肆!”
甯瘋子和衆兵卒看向林遠,隻見他已經把手槍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衆人一愣,放開了車長,林遠看向車長,問道:“最後一節車廂怎麽掉隊了呢?”
車長說道:“肯定是機械故障!”
林遠沖着甯瘋子和衆人說道:“都說了是機械故障,你們就不要鬧騰了,你們就算再怎麽鬧,那節車廂也回不來了,我這就給北京站發消息,讓他們派一個備用車頭來,把車廂接回去!”
甯瘋子眉頭一皺,對林遠怒道:“把我們的人丢了!這麽大的事情就這麽完了?不行!絕對不行!我不答應,兄弟們更不答應!”說罷振臂高呼:“兄弟們說對不對?”
衆兵卒發出高亢的叫喊聲,林遠怒道:“别吵!”甯瘋子一伸手,衆人噤聲,林遠這才問道:“你說要怎麽辦?”
甯瘋子說道:“讓火車開回去,接我們的人上來!”
林遠無奈地說道:“這怎麽能行,火車運行是要聽指揮調度的,擅自掉頭是要出大事故的!”
甯瘋子蠻橫地說道:“那我們不管,反正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兄弟丢下!”衆兵卒也跟着叫嚷起來,這時人群之中不知道誰叫嚷了一聲:“管火車的人都是林遠的部下,林遠當然要偏袒他們了!”
一句話就如同引爆了炸藥,衆人瞬間把矛頭指向了林遠,沖着林遠大喊大叫起來,甯瘋子狠狠一拍林遠面前的桌子,怒道:“林遠,你要是不命令火車掉頭回去,我就和你沒完!”
林遠冷笑着心想:“怎麽?和我耍橫?那我就比你們還橫!”林遠“騰”地站起身來,吓得邊上的兵卒往後面一退,林遠兩步走到窗子邊上,一伸手推開了窗子,衆人都不知道林遠要幹什麽,紛紛好奇的看着。
林遠拿手槍指着窗子外面,高聲說道:“誰不想坐車?趁早跳下去!”
甯瘋子冷笑道:“林遠,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遠傲然說道:“什麽意思?我都告訴你們了,火車絕對不可以随意掉頭,我們後面還有别的火車在走呢,如果我們掉過頭去,正好和他們撞個對臉,火車這麽快,撞在一起兩車人都得死光!”
“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還鬧騰什麽啊!還要跟我沒完,我看你們就是不想坐車了,不想坐我的火車就趁早滾蛋,窗子我已經開了,是爺們就從這裏跳下去,自己跑着去西安!”
車上的兵卒聽見這些話才安靜下來,就在這時,隻見一個兵卒往窗子邊上走了幾步,手一扶窗框,怒道:“跳就跳,有什麽大不了的!”那個兵卒剛要跳,甯瘋子就一把将他拉了回來,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怒道:“你小子逞什麽能!這麽快的車你跳下去骨頭都得摔碎了!”
林遠在一邊說道:“你們就别鬧騰了,我們的備用車頭很快就能接到他們,他們手裏又有槍,在車廂裏也不會有什麽危險,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坐到座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