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林遠的船出現在他們面前,并且挂着救援落水者的信号旗之後,他們就以爲:失事船隻是中國人的,落水的都是中國人,于是就抱着看熱鬧的心态,慢吞吞地跟在林遠船的後面。
就這樣,不遠的距離,林遠壓着英**艦走了足足四十分鍾,等到第一個落水者拼命遊向林遠船的時候,林遠才命令:搭救落水者。
這時後面的英**艦也看出來:落水的船員都是黃頭發,白皮膚,看上去都是英國人!
他們這才着急起來,派出小艇進入水中營救落水的人,而此時,陳飛已經集裝箱鎖好,拖船拉着水下的集裝箱,離開了爆炸海域,前往旅順,上面的礦石,将會被制成焊接用錫料,鎢合金穿甲彈。
林遠見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就命令船回到岸上,此時的陳飛也乘坐小船回到了岸上,拖船發來消息,一切順利,陳飛說道:“這兩船的礦砂我們拿下來了,那其餘的礦砂呢?我們怎麽辦?”
林遠說道:“這些礦砂我們肯定都要拿到手,不過我首先要去一趟太古洋行,看看他們是什麽态度。”
第二天,林遠就來到了太古洋行,此時的太古洋行裏面已經擠滿了人,原因很簡單,太古洋行的船竟然無緣無故就沉沒了,這讓很多租用太古洋行船隻的商人很害怕,萬一沉沒的是自己的貨物呢?他們在租用船隻的時候,都先行繳納了一筆數目不菲的錢,如今他們都想把這筆錢要回去,換别人的洋行。
太古洋行當然知道這筆錢一但給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他們不想返還這筆錢,可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因爲他們找不到事故的原因,自然無法給商人們一個合理的答複,于是克裏斯采取了拖字訣,就不出來和衆多商人見面。
林遠來到裏面一問,裏面的人便和林遠說道:“克裏斯現在不在,至于去哪裏了我們也不清楚。”林遠心想:“克裏斯還能去哪裏?當然是躲到家裏去了呗,這些是商人肯定不知道克裏斯去了哪裏,可我就不一樣了,我知道。”
陳飛在上海這麽長時間,早就把太古洋行頭頭腦腦們的住處弄了個一清二楚,于是林遠沒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克裏斯的家,克裏斯的家在英國租界裏,租界門口有衛兵守衛,這裏的租界都是英國公司高層居住的地方,所以是不允許中國人進入的。
林遠于是扯了幾句日語,混了進去,林遠來到克裏斯的家,克裏斯竟然熱情地接待了林遠,林遠進門就擺出蠻橫的架勢,說道:“你們洋行的人都是騙子,你們前天還和我吹噓你們的船多麽多麽安全,可是昨天怎麽就沉沒了呢?”
克裏斯說道:“我保證這隻是一個意外,事故的原因我們還在調查,希望這件事情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
林遠剛要打探事故調查的消息,門突然一開,一個仆人走進來在克裏斯耳邊輕輕耳語幾句,克裏斯眉頭一皺,說道:“把他請進來。”然後轉過頭來對林遠說道:“對不起,我有一個必須要見的客人,希望您能稍等片刻。”
林遠心想:“這個客人一定非常重要,我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于是林遠一邊假裝同意,一邊拿出竊聽器,悄悄地裝在了桌子下面。
林遠來到客廳,一邊品嘗着美味的蛋糕和咖啡,一邊聽着耳機裏克裏斯和那個神秘人的談話,那個神秘人一張口,林遠就是一陣驚訝,原來這個人,竟然就是在營口和他打過交道的那個康尼克!
康尼克怒氣沖沖地說道:“克裏斯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克裏斯說道:“什麽怎麽辦?”
康尼克說道:“我們損失了兩大船貨物,共計兩萬噸,足足價值五十萬英鎊啊!都是因爲你們的船,我們才損失了這麽多,北京方面十分生氣,要求我們立刻查清楚事故的原因,想辦法挽回損失!”
克裏斯被康尼克訓斥,臉面上也挂不住了,不由得提高了省調,說道:“你算什麽人,這件事情是我們航運部門的事情,和你們有什麽關系!”
康尼克說道:“這樣的事情我怎麽能不管!”
克裏斯怒道:“這是我們航運部門的事情,你這個中國人不要管我們英國人的事情!”
林遠聽見這話心中覺得好笑,心想:“這個康尼克死皮賴臉地把自己當成英國人,沒有想到在英國人眼睛裏,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自己人。”
然後林遠就沒有聽見康尼克的說話聲,而是聽見了一個響亮的摔門聲音,林遠知道康尼克這是生氣地摔門走了,林遠不由得想到:“爲什麽這個康尼克這麽重要?克裏斯要把我抛下,單獨見他,從他們的話語來看,難道……
突然之間林遠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原來這個康尼克,就是太古洋行在上海買賣礦石的負責人!
此時林遠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想道:“也許自己開始的時候就想錯了,英**方隻是把這批礦石當成了普通訂貨,而康尼卡在陳飛他們說明來意之後把他們趕出去,并不是因爲這批貨物不能轉賣,而是因爲他十分讨厭自己,所以才痛恨張氏實業公司的人。”
林遠心中想着,快步走出門去,正好碰見康尼克的背影,林遠幾步走到近前,在康尼克背後重重一拍,康尼克沒好氣地回頭罵道:“誰啊!”
等到康尼克回過頭來的時候完全傻了,他做夢都不會想到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林遠,康尼克說道:“你不是在東北做總督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可是康尼克問完這句話,都不等林遠回答,轉身就走,原因再簡單不過了,他在一瞬間的驚訝之後,頓時想起了林遠在營口是把他當成猴一樣戲耍的事情,他在心中早就已經把林遠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沒有人願意在失意的時候見到自己的仇敵。
林遠卻一把拉住他,笑道:“你别走啊,我們都是老朋友了,聊聊天不好嗎?”
康尼克一甩胳膊,怒道:“誰和你是老朋友。”可是康尼克沉溺于酒色,根本就不是林遠的對手,一甩之下沒有甩開,他又氣又急之時轉眼看見了街上的巡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