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中年女子,張紫玉看向她,說道:“嫂子,您這麽着急地叫我來,有什麽事情嗎?”
中年女子陰陽怪氣地說道:“我是想問問,這不貞潔的女人,應該怎麽懲治?”
林遠聽見這話心中不由得一驚,想道:“難道那個婦人把張紫玉被人劫走的事情說出去了嗎?”張紫玉聽見這話,想到了自己被劫走的事情,不由得面上發燙,可是她還是說道:“不知道是誰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祖先早就立下了規矩,按照規矩辦就是是,大奶奶還有什麽好說的!”
張紫玉把“嫂子”的稱呼換成了“大奶奶”,衆人都知道一場唇槍舌劍的交鋒就要開始了,大奶奶冷笑道:“什麽懲罰我可不願意管,不過這人的家主之位,可就要交出來了。”
張紫玉面色一沉,冷冷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大奶奶說道:“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那個不貞潔的女人!”說到此處她便站起身來,用手一指張紫玉的鼻子,說道:“就是你!張紫玉!”
張紫玉冷笑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大***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她冷冷地說道:“我是什麽意思你難道還聽不出來嗎?昨天晚上,你竟然偷偷跑出去,和男人私會!這件事情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這話一出,屋中衆人一齊發出驚呼,議論聲四起,張紫玉冷笑道:“你少血口噴人!”
大奶奶笑道:“沒有真憑實據,我會亂說嗎?”說完沖着外面一招手,一個壯婦走了進來,跪倒在地,林遠一看見她便在心中叫了一聲“不好”,原來這人正是昨天和林遠說過話的那個!
那個壯婦跪在地上,大奶奶說道:“張财家的,你現在就把張紫玉是怎麽樣偷男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
張财家的說道:“昨天晚上,我正在繡樓外面站崗,突然就被人打昏了,醒來的時候,竟然見到一個男人從小姐的屋子裏走出來,他還告訴我,不準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如果說出去,就要殺死我,等我回到屋子裏的時候才發現,二小姐已經不在屋中了。”
大奶奶看着張紫玉說道:“你來說說吧,夜半三更的,不是和男人私會?又是去做什麽了?”
張紫玉此時真的是無言以對,半夜離家這件事情,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脅迫的,被人知道了都是死路一條,别人隻會把這件事情往風流韻事上面想,張紫玉唯一的希望就是林遠的法子能夠奏效,别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可是沒有想到張财家的竟然把整件事情都說了出來。
張紫玉知道這不貞**的罵名自己是背定了,索性說道:“我就是出去了,不過卻不是和男人私會,你想把我怎麽樣?”
大奶奶說道:“好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還這麽理直氣壯的,大家說這女人該不該死!?”
衆人紛紛指責張紫玉,“不要臉”“下賤”這樣的詞語不絕于耳,張紫玉突然眉毛一豎,惡狠狠地說道:“夠了!”
張紫玉在張家做家主已經有十幾個年頭,積攢的威嚴無人可比,這一聲“夠了”讓在場的每個人心生懼意,張紫玉看着大奶奶說道:“嫂子,看在我死去的哥哥的面子上,我再叫你一聲嫂子!”
“從我父親把家主之位給我的那一天起,你就沒有給過我一個好臉色,今天你可算抓住我的把柄了,你說吧,你究竟想要怎麽樣?”
大奶奶厲聲說道:“你把家主之位交出來!”
張紫玉說道:“交出來,沒有那麽容易,既然說到這裏了,那我就不妨告訴你們,我不僅不會交出家主之位,而且連同佃戶們的契約,我也要一并廢除!”
這話給衆人帶來的震撼更大,畢竟事關他們的切身利益,他們都站起身來,紛紛說道:“這怎麽能行呢?”
林遠見到張紫玉此時已經處于四面楚歌的境地,知道自己再不出面不行了,林遠剛要站出來,隻聽大奶奶怒喝一聲,說道:“來人,把這個不貞的女人給我押到院子裏去,先扒光衣服打上一百闆子再說!”
話音未落隻見幾個仆人就沖了進來,張紫玉見到他們心裏就是一涼,原來這些人平素都是不守規矩的惡仆,仗着張家的權勢在外面欺負百姓,自己曾經狠狠地懲治過他們,今天落在他們手裏,可有自己受的了。
張紫玉把眼睛一瞪,狠狠地喝道:“我還是張家家主,誰敢動我。”
正在這時,幾個男人紛紛站了起來,他們正是張紫玉的堂哥,他們紛紛說道:“我張家祖先有言,若是張家家主不賢,兒孫可以奪其家主之位,我們商議完畢,你已經不是家主了!”
張紫玉聽見這話氣得滿臉通紅,指着他們說道:“我平時對待你們不薄,你們竟然……”沒等把話說完,幾個仆人已經沖上來抓住了張紫玉的胳膊,林遠剛要站出來,隻見一個人影從外面飛身而入,手中拿着一把明光瓦亮的匕首!那人身影轉動,抓住張紫玉的惡仆們人人被割去了一隻耳朵,他們頓時跪倒在地,捂住耳朵慘嚎,張紫玉的堂哥們哪裏見過這個,頓時被吓傻了,指着那人問道:“你……你……你,你是什麽人?”
那人正是張克實,張克實面上一沉,擺出一份哀怨的樣子來,向着大奶奶走近了幾步,說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大奶奶眉頭一皺,怒道:“你是誰?我怎麽會認識你?”
張克實無奈地說道:“我是誰你都不認識了嗎?當年我們在**樓是多麽快活啊?怎麽十幾年過去了,你嫁入豪門就不認識我了呢?”
大奶奶聽見張克實說她是妓女,氣得體如篩糠,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指着張克實,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張克實見到她這幅模樣,變本加厲地說道:“如今你的丈夫死了,我們豈不是能夠再續前緣了?”
大奶奶說道:“來人,把這個瘋子給我打出去!”
張家的确有一些看家護院的武師,這些武師也不過是略懂武藝罷了,見到張克實割人耳朵的本事,早就吓得腳底抹油——開溜了,所以大奶奶吆喝了半天也沒有人進來。
張克實冷笑道:“張紫玉還是張家家主,誰要是不服就問問我手上的匕首!”說着把匕首向着張紫玉的堂哥們一揮,吓得他們連連往後縮。
正在這時,隻聽見門外有人高聲叫道:“是何人敢在這裏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