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心中說道:“你這樣做不過是在老百姓面前立威罷了,好一個狠毒的女人!”可是林遠卻拿她毫無辦法,林遠隻好說道:“好吧,就依你,這些杖刑暫且記下。”
張紫玉說道:“要是總督大人沒有别的事情,那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林遠冷冷地點點頭,沒有說話,張紫玉站起身來,輕盈地走出了人群。林遠回到住處,沈晚晴上前問道:“怎麽樣?是不是把張家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林遠歎了口氣,把今天的事情一說,沈晚晴說道:“看來這個張紫玉很厲害啊,你也不用難過,她不過是抓住了你不懂清朝法律的弱點,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定能夠想出打敗她的招數。”
林遠點點頭,說道:“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了解這個張紫玉是個怎樣的人,然後再琢磨打敗她的辦法。”
沈晚晴說道:“這個容易,我們這就去張家附近,那裏肯定有人知道張紫玉的事情,我們改扮一下過去就行了。”
林遠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張家是清源縣首屈一指的富戶,自然是要住在縣城之中,林遠和沈晚晴來到縣城,在張家外面找了一家茶館,此時正是午後,不少人都在茶館之中喝茶閑聊。
林遠随意地點了一壺茶,幾樣點心,然後用眼神一指櫃台後面的賬房先生,對沈晚晴說道:“你看那個賬房先生好奇怪啊。”
沈晚晴看那個賬房先生,約莫三十歲上下,看上去文質彬彬,實在看不出哪裏有奇怪之處,于是她問道:“他哪裏奇怪了?”
林遠說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他正在看《讀史方輿紀要》,你說一個賬房先生卻看這樣的書,不是很奇怪嗎?”
沈晚晴說道:“《讀史方輿紀要》是什麽?一個賬房先生看這樣的書,怎麽就奇怪了?”
林遠說道:“《讀史方輿紀要》是我國曆史上最重要的一本軍事地理學著作,一般人都不知道這樣一本書,這個賬房先生能看這樣的書,肯定不是一般人。”
兩人說了幾句賬房先生的事情,沈晚晴就說道:“我們不是來打探張紫玉的嗎?怎麽說到賬房先生身上去了?”
林遠這才回過神來,他看看那個夥計并不忙碌,于是把他叫到近前,用手一指椅子,說道:“坐下聊聊。”
夥計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說道:“這可使不得,要是被掌櫃的知道,我的飯碗可就砸了。”
林遠從袖中取出一塊銀子,放在桌上,說道:“掌櫃的要是罵你,你就拿這塊銀子給他。”
夥計這才眉開眼笑地走在林遠面前,林遠笑道:“你在這裏幹了多久了?”
夥計說道:“幹了快有三年了。”
林遠說道:“那附近這些人情掌故,你是都了解了?”
夥計說道:“在咱們茶館裏待着的人,哪有不知道這些事情的?您說吧,您想知道什麽?”
林遠用手往張家的大宅子一指,說道:“你給我說說張紫玉的事情。”
夥計一聽這話不由得笑道:“您是說紫玉姐,她可是個好人,平時看我們這些下人可憐,時不時給我們些銀子,到我們茶館買東西也和氣,不像有些人家,仗着自己有錢,把我們這些下人當狗使喚。”
林遠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張紫玉的口碑還蠻不錯的。”于是林遠問道:“這個張紫玉是個女人,她是怎麽當上張家家主的?”
夥計說道:“這肯定是原來張家老爺的意思,也就是張紫玉的爹,張雲風,張雲風在張家說一不二,别人都得聽他的,要是他把家主之位給了張紫玉,别人也就不敢說什麽了!”
林遠又問道:“那張紫玉就沒有哥哥弟弟嗎?”
夥計說道:“張紫玉有一個哥哥,名叫張紫麟,不過這個人是個敗家子,就會搶男霸女,鬥雞走馬,正經事情卻是一件都做不來,我估摸着也是因爲如此,張雲風才把家主之位傳給了張紫玉。”
林遠問道:“那要是張紫玉成親了,有了孩子,這張家的家業豈不是都歸了外姓人?”
夥計說道:“可不是嗎?要不張紫玉今年都三十五歲了,還是黃花大姑娘一個呢?我猜肯定是張雲風當初不讓她成親。”
林遠心想:“她竟然三十五歲了!我看她的樣子,還以爲她隻有二十七八歲呢。”
沈晚晴在一邊小聲地說道:“三十五了還沒有成親,看來她的日子也挺難過的。”
林遠回想着夥計的話,突然一個絕妙的想法映入腦海,他問夥計:“你說這個張紫麟搶男霸女,可有證據?”
夥計小聲地說道:“您可别說是我說的。”說着用手指了指賬房先生,說道:“您看我們的賬房先生,原來是個秀才,據說飽讀詩書,是個大才子,你說他怎麽淪落到我們這裏做了個賬房先生呢?”
林遠問道:“這是因爲什麽?”
夥計說道:“他的妻子因爲長得漂亮,就被張紫麟給搶進去了,他倒是個癡情的種子,于是便在我們這裏做了賬房先生,想要再見他妻子一面。”
林遠說道:“你把他叫來,我有事情和他說。”
夥計點點頭,來到櫃台邊上說了幾句,賬房先生便走到林遠近前,問道:“這位爺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林遠用手一指椅子,道了聲“請坐”,等他坐下才說道:“不知您怎麽稱呼?”
賬房先生長歎一聲,搖頭擺手地說道:“江湖落魄之人,有何面目玷辱祖先所賜名姓,不說也罷,不說也罷。”說着起身便走。
林遠不知道如何挽留之時,沈晚晴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賬房先生見到自己被一個美貌少女拉住,不由得面上通紅,連連說道:“姑娘快快放手,這可成何體統啊!”
沈晚晴笑道:“你的妻子被張紫麟搶走了,對不對?我們可以幫你把她給找回來!”
賬房先生聽見這話如同雷殛一般,呆立當場,雙膝一軟坐在椅子上,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沒等林遠和沈晚晴答話,賬房先生哈哈大笑,起身便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連奉天知府拿他們都毫無辦法,你們能有什麽法子。”
林遠爽朗地一笑,說道:“區區奉天知府,算得了什麽。”
在賬房先生驚訝的目光裏,林遠伸出手指,蘸着碗裏的茶,在桌子上寫了一個“林”字,賬房先生見字跪倒,驚訝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