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别林斯基和丘拜斯都很興奮,他們激動地看着伊利亞,問道:“這個機會是什麽?”
伊利亞說道:“林遠派回來兩個人,假意傳回他已經死亡的消息,其實是要混進我們這裏搜集情報,我已經從他們的口中問出消息,林遠将會率領部隊,在黑河渡渡過黑龍江,在那裏對布拉戈維申斯克發起進攻。”
“所以,我們可以提前在這裏設伏,布拉戈維申斯克是我們在中國東北的核心,我們在這裏已經經營了多年,所以,中國人想要打下這裏來也不容易,他們一定會投入大批的兵力,據我們估計,整個第二師肯定要全部投入進來,而在伯力方面的第一師,也會投入進來。”
“如果我們能在路上設伏,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地打擊他們,就能把他們殲滅,到那時候,我們的部隊就可以趁勢出擊,收複齊齊哈爾肯定不成問題。”
丘拜斯皺起眉頭說道:“伏擊?怎麽伏擊?對方是一個師,又不是幾百人的小股部隊,是很難伏擊的。”
伊利亞說道:“我們可以用我們的炮兵營,在中國人渡過黑龍江之後,炸開黑龍江上的積冰,這樣江水就會擋住他們的退路,包括彈藥和給養也會被切斷,到時候我軍一舉出擊,不愁不能全殲敵人。”
丘拜斯想了想,說道:“好!我們就這麽辦,我這就把城中的主力都調到黑河渡附近,在中國人渡河之後,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伊利亞與他們商量之後,就回到府中,先去看翠雪的情況,一進屋子便問監視翠雪的衛兵:“她怎麽樣了?”
衛兵說道:“還是老樣子,一直哭,沒有做什麽。”
伊利亞點點頭,來到關押張克實的屋子,張克實一見到他就問道:“你把翠雪怎麽樣了?”
伊利亞笑道:“翠雪很好,現在正一個人在屋子裏休息,如果她晚上寂寞,我還可以叫人去陪她。”
張克實聽見這話,狠狠地瞪了伊利亞一眼,伊利亞笑道:“我怎麽樣對待翠雪姑娘,完全取決于你的态度,你要是老實地回答我的問題,翠雪姑娘就不會受苦。”
張克實轉過頭去,不看伊利亞,伊利亞問道:“你不是來刺探情報嗎?你的情報怎麽送出去?”
張克實說道:“我們會用信鴿傳遞情報,城中有一家賣鴿子的,它們的鴿子經過訓練,專門從海蘭泡飛到瑷珲城。”
伊利亞問道:“賣鴿子的人,也是你們的人嗎?”
張克實搖頭說道:“不是,他就是一個普通做買賣的。”
伊利亞點點頭,笑道:“我要你寫一份信給林遠,就說黑河渡附近沒有俄軍,可以在那裏發動渡江進攻。”
張克實一皺眉頭,說道:“黑河渡?寫黑河渡做什麽?林遠的部隊是要在白沙灘渡河的。”伊利亞聞聽此言哈哈大笑,說道:“你還不知道吧,你一心要保護的翠雪姑娘,已經把真實情況全都告訴我了,你們在白沙灘渡河是假,黑河渡渡河是真,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張克實聽見這話,額頭上“刷”地冒出了冷汗,他用驚訝的語氣問伊利亞:“你說什麽?這是真的嗎?”
伊利亞笑道:“你也不相信,對吧?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相信,不過我還是佩服林遠的計劃,環環相扣,如果不是翠雪太軟弱,我還真就相信你們會在白沙灘渡河了!”
張克實無奈地搖着頭,說道:“唉,這個翠雪,實在是太年輕了,竟然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了你,這可真是天意啊!”
伊利亞笑道:“所以,你還是乖乖地準備寫情報吧。”
張克實說道:“你在上面寫上‘叔父病已好轉,勿念’,這就是可以在黑河渡渡河的暗号。”伊利亞狡猾地一笑,沖着衛兵說道:“把翠雪帶上來。”然後伊利亞從桌上拿起了一塊破布,讓手下塞進張克實的口中,冷笑道:“一會兒發生的事情,你就隻管看着就行了。”
過了一會兒兩個衛兵把翠雪架了過來,來到伊利亞面前的時候,衛兵手一松,翠雪就像沒有長骨頭一樣癱軟在地上,伊利亞走上前去,蹲下身,用手擡起翠雪的下巴,笑道:“說吧,你們的暗号是什麽?”
翠雪看着伊利亞,目光中閃過一陣驚慌,說道:“你要什麽暗号?”
伊利亞冷冰冰地一笑,說道:“把今天上午我給翠雪姑娘看過的那個夾子拿來。”伊利亞是用漢語故意說給翠雪聽的,翠雪一聽“夾子”,全身就明顯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哀求道:“不要啊,我說……”
伊利亞笑道:“那你告訴我‘叔父病已好轉,勿念’是什麽意思?”
翠雪說道:“黑河渡突然增兵,不能從那裏渡河。”
伊利亞又問道:“那黑河渡可以渡河的暗号是什麽?”
翠雪答道:“叔父病危,望賢弟速速渡江,謀最後一面。”
伊利亞聽見這話,笑着看向張克實,說道:“你還想騙我。”他見到張克實支支吾吾地要說些什麽,于是走上前去,一伸手扯掉了他口中塞着的破布,笑道:“你有什麽想說的,痛快地說吧。”
張克實看着翠雪,生氣地說道:“翠雪!你怎麽把真實情況都說出去了!連暗語也說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多少人?”
翠雪的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她哀聲說道:“我知道,我也不想說,可是我實在是受不住了,張大哥,您别怪我,行嗎……”
沒等翠雪說完,張克實就狠狠扭過頭去,說道:“你别叫我張大哥,我不認識你!”翠雪看着張克實絕情的樣子,咬着嘴唇,輕輕地抽泣着,突然間隻覺得眼前一片昏暗,頭一垂,昏倒在地上,伊利亞看着這兩個人,得意地擺了擺手,幾個衛兵就把翠雪擡了出去,伊利亞帶上兩個随從,就去到那家鴿房,準備把消息發回給林遠。伊利亞進到鴿房,掌櫃的急忙迎了出來,伊利亞笑道:“我要送信去瑷珲城,給我選一隻最好的鴿子。”
掌櫃的不敢得罪俄國人,急忙選了一隻鴿子,伊利亞把早已準備好的紙條取出來,放進鴿子腿上的信筒裏,來到外面一揚手把鴿子抛進天空,看着鴿子振翅飛去的身影,伊利亞心中得意地想道:“林遠,等着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