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剛進門就被賬房先生給打了一巴掌,賬房先生說道:“怎麽這麽糊塗!找東家做什麽?還不直接帶他去見東家。”
林遠在外面也聽見了屋子裏的談話,他不禁心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好像很害怕我。”
夥計這才出來,把林遠往屋子裏請,一邊引路一邊說道:“您裏面請,我們東家就在裏面,賬房先生已經去通知東家了。“
林遠跟着夥計來到後院,進到東家的屋子裏,林遠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于是問道:“您就是蘇正南蘇老爺吧?”
沒想到那個蘇正南一臉驚慌地說道:“可不敢稱老爺,這位爺,小店本小利薄,求大爺放過小店吧。”
原來林遠在旅店外面一邊轉悠一邊琢磨着進去之後怎麽說,這被裏面的人看到了,衆人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偏趕上賬房先生和夥計都是膽小怕事的主,見到林遠在外面轉悠,頓時把他當成來踩點的盜賊了。按理說北京城是帝都,天子腳下,開店的本來沒有害怕盜賊的道理,可是店主們卻都極其害怕盜賊,若是被盜了,自己受損失不說,還不能去報官,要是報了官,就要給捕快等人好處,盜賊還不一定能夠抓住,而且開旅店的最重視名聲,這種事情傳揚出去,誰還敢來住啊。
林遠雖然不知道蘇正南的想法,卻靈機一動,心想:“我也不用費心去想怎麽問了,我就利用他們對我的害怕,把我想知道的東西問出來。”
林遠于是冷笑道:“算你們有眼色,認出了我,這樣,我讓你做幾件事,做得好了,我就放過你們的小店。”
蘇正南連連點頭,林遠說道:“去拿紙筆來!”
蘇正南以爲林遠要寫字,連忙取來紙筆,恭恭敬敬地擺在林遠面前,谄媚地笑道:“小的給您研墨。”
林遠把臉一闆,說道:“給我做什麽!不是我寫,是你寫!你原來不是經營着福滿酒樓嗎?把你屋子裏的陳設給我一樣不落地畫出來。”
蘇正南苦笑道:“這位爺,小的可不會畫畫啊。”
林遠說道:“不用那麽麻煩,把什麽位置有什麽東西畫出來就行了。”
蘇正南連忙落筆,他已經在福滿酒樓經營了二十多年,對于屋子裏的陳設自然不陌生,很快就畫好了,林遠一見,屋子裏有兩座組合櫃,一台炕櫃,于是問道:“這些櫃子都是從哪裏來的?”
蘇正南說道:“都是從劉記木匠坊買的,買了沒有幾天,店就盤出去了……”
林遠一聽說剛買沒有幾天,立刻說道:“你立刻帶我去劉記木匠坊,我要親眼看看這些櫃子。”
蘇正南不敢怠慢,帶着林遠來到劉記木匠坊,這裏的買賣不小,裏面的木匠足有一百多号人,蘇正南沖着幾個櫃子一指,說道:“就是那幾個。”
林遠連忙買下了那幾個櫃子,把它們拉回監聽的院子,路上林遠接到了張華的消息,張華說道:“這個胡亮,非得推說有事情,被我好說歹說,終于給弄過來了,現在我們正在戲園子看戲呢,全本的楊家将,能從現在一直唱到晚上去。”
林遠在院子裏找出一間空屋子,然後把櫃子放進去,沈晚晴這個時候也回來了,她說道:“我向陳飛和徐峰打聽了櫻井若美的身高和體型,根據他們的描述估計出了她的體重,已經根據體重配好藥了。”
林遠說道:“很好,準備好錄音器和音頻采集設備,我們開始實驗吧。”林遠把竊聽器帶在手上,然後說道:“開櫃子的時候,用力的大小也會對聲音産生影響,不過一般人開櫃子的時候肯定不會用太大的力,所以我就用輕微的力去開,結果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偏差。”
沈晚晴說道:“好的,我已經準備好了,你開始吧。”
林遠拉開第一個櫃子,沈晚晴卻皺起眉來說道:“怎麽有雜音呢?”
林遠知道要是有雜音就不好比對了,于是問道:“雜音是從哪裏來的?”
沈晚晴想了想,說道:“一定是我們的通訊器,聲音采集設備靈敏度極高,通訊器的電磁波對它有影響。”
林遠和沈晚晴于是關閉了通訊器的電源,這回再試,雜音果然消失了。
林遠于是一個櫃子一個櫃子地開關,爲了保證數據的準确,林遠把每個櫃子都開關了五次,然後取平均值,這才把音頻的錄取工作完成。
林遠說道:“我們現在就來比對胡亮的錄音。”
沈晚晴在電腦上把胡亮進入屋子之後的錄音調取出來,林遠聽着錄音,把開關櫃子的聲音截取下來,然後和電腦上錄取的聲音進行比對,沒費多長時間,就找出了胡亮開關櫃子的位置。
林遠又把蘇正南給他畫的陳設布置圖取了出來,沈晚晴看着那幅圖,說道:“進去并不難,隻要院子裏面沒有人,我随時可以進去。”
林遠說道:“現在是白天,人多眼雜,你進入他的屋子多有不便,這樣,我讓張華把胡亮拖上一晚上,在外面過夜,你趁着夜色把東西換出來。”
林遠這時重新将通訊器電源接通,然後開啓通訊器,剛一開啓就發現有好幾條沒有接到的信息,仔細一看,都是張華發來的。
林遠知道一定是有要緊的情況,連忙聯系張華,張華沒等林遠說話,就搶先說道:“胡亮偷偷地溜走了。”
林遠驚訝地說道:“什麽?你怎麽沒有看住他。”
張華說道:“他就是在我給你發消息的時候跑的!”
林遠急忙對沈晚晴說道:“不好,胡亮從張華那裏逃了,現在正往酒樓趕!”
沈晚晴連忙問道:“他還有多長時間能到酒樓?”
林遠說道:“張華剛剛給我發消息的時間是一個小時以前,他們去的那家戲樓距離這裏大約有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所以,你滿打滿算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這段時間你不能把藥換出來,計劃就白費了。”
于是兩個人開始思索對策,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兩個人都沒有想出辦法,胡亮随時有可能回來,而此時樓裏的人不是夥計就是客人,沈晚晴無論怎麽走都不可能繞開衆人的視線,進到胡亮的屋子裏!
沈晚晴自言自語地說道:“怎麽辦!我怎麽能進去呢?”
林遠心想:“要想進去,不一定要讓他們看不見,如果讓他們看見了也當沒看見,結果不是也一樣嗎?”他突然說道:“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