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說道:“俄軍的第一批退兵預計在兩天之後趕到河邊,那時俄軍的艦隊就會過來接應他們,你們應該在那之前完成布雷。”
陳飛看此時天色放亮,于是命令部下休息,準備晚上布雷,晚上六點,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陳飛帶領着一百餘人,悄悄地來到江邊。
這又是一個烏雲蔽月的夜晚,漆黑的夜幕籠罩在江面上,陳飛小聲說道:“行動開始!”
命令一下,三十個戰士騎着馬,分别向上遊和下遊走去,他們擔任警戒任務,剩下的人留在原地,陳飛和兩個戰士,把裝水雷的籮筐從馬上卸下來,籮筐邊上有繩子,幾個人一起把水雷拉到冰面上。
此時的江面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陳飛帶着兩個戰士換好潛水衣,在腰上系着繩子,身後的衆人拉着他們,他們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拉着籮筐的繩子,陳飛小聲地說道:“靠近岸邊的冰面最厚,越往河中心走越薄,冰随時有可能破裂,小心,别被冰劃傷了。”
走了十幾步,陳飛把手一揮,随後蹲下身來,伏在冰面上,另外兩個戰士也蹲下身子,陳飛手腳并用,在冰面上爬着,突然聽見“咔嚓”一聲,右膝下的冰面出現了裂紋,陳飛連忙趴在冰面上,沒等接着爬,又聽見了冰面碎裂的聲音。
陳飛心想:“冰面遲早會碎,我還是鑿開冰層下水吧。”于是陳飛做了一個下水的手勢,三個人取出身上攜帶的鐵釺,打開冰層,下到水中。
盡管在潛水衣裏面穿着厚厚的棉衣,可陳飛還是覺得刺骨寒冷,他把裝水雷的籮筐放入水中,水雷上面帶有浮筒,能夠浮在水中,水雷的下方是錨,能夠抓住河床,陳飛把錨抛入河底,水雷在錨和浮筒的共同作用下,漂在了距離水面一米深的水中。
幾個人忙活了一夜,終于布設了五十枚水雷,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趕回山中。
俄軍浮橋被毀的消息一傳到格羅傑科那裏,格羅傑科就命令:船隊出動,來到浮橋架設地點,把潰軍迎接回去。
浮橋架設地是爲數不多的适合大部隊行動的地方,所以俄軍隻能在這裏渡河,俄軍的船隊從漁港駛出,江面上薄薄的冰層絲毫不足以抵擋船身的重量,俄軍的船撞破冰層,向渡河地點駛來。
讓俄軍沒有想到的是,船隊剛剛駛出漁港不到一個小時,隻聽見“轟”的一聲悶響從水下傳出,一艘船旁邊的水面頓時掀起了十幾米高的浪花,水幕幾乎籠罩住了那艘船。
大型水雷的重量足足有一噸,陳飛布設的遠沒有那麽大,隻有五十斤左右,可是裏面裝上了高能炸藥,爆炸威力足夠這些運兵船受的了,爆炸推動着水流,把水線之下的船身撕開了一個直徑十米的大洞,大量的江水湧入船身。
運兵船在衆人的視線裏地傾斜,很快橫傾角就達到了十五度,這樣大的傾角,不僅僅是裏面的人站不住腳,船也很快會沉沒,船上的人沒有辦法,隻能跳進水中。
艦隊司令的座船就在這艘船的旁邊,艦隊司令急忙下令營救落水的船員,可是沒等司令把命令傳下去,一聲巨響就從他的腳下傳來,船身猛地一搖,司令站立不住,重重地摔倒下去。
艦隊司令所在的位置剛好是船的駕駛室,倒下去的時候,頭正好撞在操舵手輪上,“啪”的一聲,俄軍司令的腦袋好像一個摔在地上的西瓜,瞬間四分五裂。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可是他們來不及發出司令官陣亡的消息了,因爲他們的船也要沉沒了,他們的船被炸出來的破洞更大,水湧進來得更快,由于破洞是在船艏,所以整艘船像一隻失去平衡的跷跷闆一樣,大頭朝下栽入了水中。
十分鍾不到的時間裏,兩艘運兵船都沉沒了,俄軍知道,江水中被中國人弄上水雷,沒有船敢繼續前進了,所有運兵船都緊急停車,停在了水面上,後來索性都逃回了漁港。
可是拼命逃跑的格羅傑科并不知道這件事,在狂奔的路上,格羅傑科已經想好了反擊林遠的法子,那就是率領敗兵固守哈巴羅夫斯克,命令北線和南線的俄軍,同時進攻,北線直取齊齊哈爾,南線直取吉林,重新占領東三省。
格羅傑科是第一批來到江邊的,同行的還有第一軍軍長和幾個師長,他們沒有見到接應的兵船,不由得又是擔心又是納悶,原來船隊派出了士兵在渡河地帶等候,遇見撤退下來的士兵就告訴他們水中有水雷,無法通行,讓他們向漁港方向走。
陳飛自然不會放過這些人,他帶領着衆人把留下報信的俄軍士兵殺了個幹淨,于是盡管格羅傑科到達了江邊,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就在格羅傑科和一衆高官在江邊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參謀出了一個主意,說道:“我們往上遊走,隻要到了漁港,就能找到我們的艦隊了。”
格羅傑科無奈地點頭答應,他知道,哈巴羅夫斯克已經守不住了,漁港也要丢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坐上船,回到布拉戈維申斯克,在那裏指揮作戰,說不定能找到機會扳回一城!格羅傑科和一衆高官這麽一走,被林遠部隊追趕的俄軍就徹底失去了指揮,本來就沒有鬥志的他們更成了一盤散沙,再加上林遠命令部隊在追擊的時候,多使用迫擊炮發射宣傳彈,積極宣傳我軍的政策,于是俄軍整建制投降的不在少數。十二月四日,林遠率領主力部隊,抵達了黑龍江畔,林遠随即命令在江面上架設浮橋,浮橋很快就架好了,第三師作爲先鋒部隊,趾高氣揚地渡過黑龍江,向伯力挺進,路上村鎮中的俄軍士兵已經知道了西伯利亞第一軍被擊敗的消息,紛紛放棄了抵抗。
隻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林遠就率部抵達了伯力城下,正在林遠準備命令部隊攻入城中的時候,傳令兵送來一封信,說道:“這是俄軍給您送來的。”
信封上面用漢字寫着林遠親啓,林遠拆開信封,把信取出來,隻見上面寫着:尊敬的林遠将軍,我謹代表哈巴羅夫斯克守備部隊全體軍官和士兵,向閣下的部隊投降,自公元一**五年十二月五日七時起,哈巴羅夫斯克全體軍政人員皆聽從林遠将軍指揮。
林遠向下看信的落款,隻見上面寫着:俄羅斯帝國哈巴羅夫斯克守備隊伊凡·安東諾夫準将。
林遠把信交給身邊的參謀,說道:“把它收好,這是我們中國人收到的第一份投降書,以後一定要把它放到博物館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