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博文笑道:“說來奇怪,發明這項技術的人不是工程師也不是科學家,而是一個園藝師,有的時候,曆史就是這麽有趣,不是嗎?”
“在我們修築地堡的時候,先用鐵絲把鋼筋綁成我們需要的形狀,再用混凝土澆注其中,這樣的地堡,異常堅固。”
林遠心想:“我還以爲是什麽高端的技術呢,原來就是鋼筋混凝土啊!不過伊藤博文認爲這項技術很新也對,鋼筋混凝土要到 世紀初才會廣泛地應用在建築領域的方方面面。”
林遠不屑地笑道:“你怎麽就知道我們的火炮打不破你們的地堡呢?”
伊藤博文說:“我們的專家進行過計算,按照你們的炸藥技術,你們的火炮想要炸毀我們的地堡,口徑至少要在1 毫米以上,而你們根本造不出這麽口徑這麽大的火炮!不過我聽說你們弄來了一個奇怪的老頭,提出了一種新的技術,不過,使用那種技術改進的身管,也不足以摧毀我們的地堡!”
林遠笑道:“你怎麽就那麽肯定我們造不出那樣的武器呢?”
伊藤博文笑道:“一個國家有什麽樣的武器是沒有辦法不讓人知道的,我們都明白,武器不過是工業産品的一類罷了,一個國家有什麽樣的工業基礎就有什麽樣的武器,清國的幾個軍工廠,我們都是了解的,你們根本就造不出能夠打赢我們的武器。”
林遠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一靠,然後攤開雙手笑道:“那你就等着瞧吧。”
一時間場面陷入沉靜,沒有人說話,過了一會兒,林遠說:“看來我們沒有辦法談了,不如今天就到這裏吧。”
伊藤博文挑戰似地看了林遠一眼,笑道:“我們一直在等着。”
林遠回到房間,見到今天來的是張華,不禁問道:“老張,晚晴怎麽沒來?”
張華一邊用報紙卷着煙絲一邊說:“她還想借着機器局外的間諜站抓幾條大魚,所以去機器局盯着間諜了。”
張華小心翼翼地卷好一支煙,點着吸了一口,神情好似一個被毒瘾折磨得半死的人吸上了白粉,他一揚手中的煙,對林遠笑道:“我比較了三種報紙,還是用咱們關東報卷煙味道最好!”
林遠無奈地一笑,說:“老張,你少抽點煙,我去晚晴那裏看一看。”
其實林遠沒有必要去沈晚晴那裏的,反間諜這種事情并不是他的長項,他去了不僅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添亂,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想去。
林遠來到天津,沈晚晴就在之前的那家客棧裏,她一見到林遠,連忙問:“你怎麽來了?”
林遠說:“伊藤博文要求三天後再進行下一輪的談判,看來之前我們的猜測沒有錯,他們真的是要用緩兵之計,不過沒關系,到了最後他們就知道是誰中計了。”
沈晚晴看着他,心想:“反間諜的事情他又不懂,那他是來專門來看我的嗎?”她想問又不好意思問,隻好把工作的事情拿出來。
她問:“我們什麽時候能把給日本人當漢奸的徐斌抓起來?”
林遠說:“我們能不能從他這裏把他背後的間諜絡一掃而空?”
沈晚晴失望地搖搖頭,說:“我看很難,今天我又盯着送貨的人走了一次,發現他們把資料送進了英國的使館,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林遠說:“那我們就不等了,我很快就要有大動作了,保密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你這邊準備好了嗎?我們今天就動手。”
沈晚晴說:“我這兒随時可以動手。”
林遠點了點頭,說:“那好,開始吧!”
沈晚晴走到街邊,在一個小攤上買了一個小東西,這就是行動的暗号,緊接着,街邊的茶館,飯館裏沖出了十幾個壯漢,直接闖進了那家實際上是日本人間諜站的雜貨店,不一會兒就帶出來好幾個人。
這時一個壯漢走到沈晚晴面前說:“特使大人,日本人已經都抓了,那個漢奸徐斌請了假,不在廠子裏。”
沈晚晴一下子臉色就變了,監視敵人的時候,是絕對不可以讓他脫離自己的視線的,萬一這個徐斌借着這個空當溜着,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她嚴厲地說:“你們是怎麽盯梢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不早早報告?”
那個壯漢一見沈晚晴發怒,一下子跪倒在地,聲音發抖地說:“是是是,卑職知錯,求特使大人千萬别把這件事告訴知府大人。”
沈晚晴說:“你們馬上派人,去徐斌家裏抓他!”
壯漢連忙爬起來,出去了,沈晚晴和林遠就在客棧中等候,過了一陣子,那個壯漢又回來了,說:“啓禀大人,大漢奸徐斌已經抓住了!”
沈晚晴點點頭,說:“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再管了,你們看着辦吧。”說完,那個壯漢點頭走了。
林遠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他驚訝地問:“那些個壯漢是什麽人?他們爲什麽聽你的?”
沈晚晴笑道:“他們都是衙門的捕快,至于他們爲什麽聽我的,呵呵,這就要感謝你了,我就說我是你的特使,我還僞造了你的大印,他們哪能不聽我的呢?”
林遠笑着問:“你什麽時候僞造了我的大印?”
不過沈晚晴卻不答話,笑道:“我們去吃飯吧,天津有名的小吃不少,十八街麻花,耳朵眼炸糕,我一直想吃,我請你,怎麽樣?”
兩人打聽着找到了那家店,店面不大,大多數人都是把炸糕買回家吃的,所以店裏隻擺着幾張桌子,落座沒多久,便有夥計把耳朵眼炸糕端了上來,金黃色的外皮,咬上一口,松脆得牙都酥了;深紅色的餡,流進嘴裏,香甜得全身都軟了。
正在這時,隻聽得掌櫃的怒喝一聲:“竟然敢偷東西,你還要臉不要?”
兩人都知道這家店是遇到小偷了,竊賊這個職業,可能從人類直立行走以來就有了,等他們擡頭看向掌櫃的,都大吃一驚,因爲那個被掌櫃的抓住的小偷,竟然是一個清純的十六七歲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