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振振有詞地說道:“碳4的鑒定隻是能确定石材的年代,并不代表雕刻的年代,很顯然,先有石材,後面才能雕刻的,因此,石材成型的年代在一百萬年之前毫不奇怪。”
秦斐甯直接無語了,半天才找到一句話:“既然是無法确定雕刻的年代,還做碳4的鑒定幹嘛?”
“鑒定過程是漫長的,而且需要全面檢驗,不一定從什麽地方就能發現新的線索。”
專家的話還真是無懈可擊。
就在亂哄哄忙着的時候,佛牙子帶着兩位夫人從附近飄然而過,滿面紅光,一頭白發的佛牙子就像是神仙降臨一般,起色比起剛剛來到人世間的時候好得多了。
秦斐甯高聲叫道:“師父。”
佛牙子站住了,回頭說道:“你有事啊?”
“我……”秦斐甯想說有事,但是看到佛牙子的态度分明是不想搭理他,隻好說道:“我沒事了。”
點點頭,佛牙子的眼神一飄,看到了那些雕像,不由得呆了呆。
秦斐甯想問的就是關于雕像的事,佛牙子活了那麽久,應該知道很多的陳舊往事,問一問,也許能找到一些端倪。他看到佛牙子的模樣,急忙走到跟前,密語說道:“師父,你認識雕刻的高手嗎?”
“幹嘛?”佛牙子的表情無比詫異。
“我想知道是誰把這些石頭雕成人像的。”
“這也不是石頭啊。”佛牙子脫口說道。
“不是石頭,那是啥?”秦斐甯覺得佛牙子的年紀大了,有些糊塗。連石頭都不認得了,再往後不知道認識不認識他這個弟子。
“那是一種巫術,很神秘的,直接把人變成這個樣子。”佛牙子的話直接把秦斐甯轟的外焦裏嫩。
秦斐甯看了看不遠處的雕像,再看看表情平靜,老神在在的佛牙子。然後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味道,這東西沒有石頭的味道。”
“石頭也有味道嗎?”秦斐甯的腦子轉不過彎來。
“當然有了。”說完之後,佛牙子不再理會他,帶着兩個老婆腰杆筆直地走開。
秦斐甯走到石像的旁邊,反反複複看了半天,然後輕輕拍了拍石像,很硬,很紮手,分明就是石頭做的嘛。他再仔細觀察,而且是從最細微的地方入手,比如眼皮、耳後、指甲、紋飾等地方觀察,果然沒有找到一丁點雕刻的痕迹。
然後秦斐甯從專家的手裏搶過一個放大鏡仔細觀察,依然沒有發現雕刻的痕迹。但是他卻發現一個石像的脖子上有一道疤痕。這樣的細節,隻能說明雕刻家實在是太尊重現實了,真實的人啥樣子,就會分毫不差地雕刻成啥樣子。
另一方面也說明佛牙子的話是對的,那就是:“這些人全部被人施展了一種巫術,瞬間變成了石頭的雕像。”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巫術?
秦斐甯沉思了半天,揮揮手說道:“你們都走吧,不需要再鑒定了。”
專家們很是詫異,說道:“秦醫生,我們的鑒定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正在化驗屬于戰國時期哪個國家的戰士。”
完全是胡說八道。
秦斐甯不再理會這些專家,大步流星去了佛牙子居住的地方。再看佛牙子,已經在一張高階法器的躺椅裏閉上了眼睛,旁邊還有一個老婆給他扇風,輕輕拍打着佛牙子的胸口。
這是神仙日子。
秦斐甯不耐煩地把師娘趕走了,那個女子妩媚地笑了笑,然後一陣風地走開。深深歎口氣,佛牙子說道:“你真是麻煩,我連睡一覺都不成,你有事啊?”
“是的,當然有事了。”
“剛才你還說沒事的,我本來想跟你解釋清楚,但是你說你沒事,我也懶得提醒你。”
“你想提醒我啥?”秦斐甯沒理會佛牙子說他前後矛盾這個細節。争下去沒意思。
“你把那個石像的東西打破,看看裏面是不是跟外面的一樣,如果一模一樣的話,你趕緊把這些石像送歸原處,并且磕頭焚香燒紙謝罪,再割腕放出一碗血來灑在當場,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讓秦斐甯磕頭謝罪,簡直是不可能辦到的。
秦斐甯立刻問道:“那要是内外不一樣呢?”
“不一樣的話,你就要把那個巫師找出來,把他鏟除了,要不,贻患無窮。”佛牙子的眼睛像是燈泡一樣亮。
秦斐甯不敢怠慢,連告别的話也不說了,一溜煙回到了放置石像的地方,那些專家還在敲敲打打,低頭喃喃自語。心裏着急的秦斐甯喝道:“都走,都走,趕緊走開,我要清場了。”
他把所有的專家趕了出去,然後随便找出一塊石像,揚手一掌。
“啪”的一聲,把石像拍裂了,秦斐甯看到裏面還是實實在在的石質。他不由得手腳發顫,心驚膽戰的。佛牙子的話絕對不會有假,佛牙子要麽不肯幫忙,要麽裝聾作啞,卻不會欺騙弟子。
秦斐甯深知那個巫師已經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就連佛牙子也不敢招惹,秦斐甯這樣的法師,還不一下子被人家點化成石像啊?
深深呼下一下,秦斐甯鎮定了下來,自言自語地說道:“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不信了,一個藏頭露尾的巫師能把我如何?”
說完之後,他覺得就這樣也不行,不管怎麽說,秦斐甯都已經三十三歲了,不再是年輕沖動的那個時刻,他祭出那把神器紅劍來,先是把這個石像的頭部剖開,裏面還是石頭,接着把心髒的位置切開,他看到了一顆鮮紅鮮紅的心髒,這顆心髒還在流血,甚至還在微微跳動。
這一幕是非常恐怖的,但是秦斐甯是一個醫生,見到的心髒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已經達到了熟視無睹的地步。看到這顆心髒之後,秦斐甯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輕輕把心髒拿了出來,紅劍太過鋒利,已經把心髒劈成兩半。秦斐甯還是用一個法器把心髒盛裝起來,這是難得的一個心髒,留作研究之用。
然後他一點點把這個石像細細敲碎,在石像右腳的腳底發現了一滴血,這是第二個破綻。秦斐甯心裏有數了,看來那個巫師并不是無法戰勝的,他還有扳回一局的機會。隻要有機會就能緊緊抓住。
秦斐甯回到佛牙子的身邊,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最後問道:“師父,那個巫師怎麽才能找出來?”
佛牙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你在哪兒發現的石像?”
“在葉星上面的一個大峽谷中間的位置。”說完,秦斐甯把現場的情況放出來給佛牙子觀看。佛牙子足足看了三遍,說道:“你馬上去那裏。”
“你不去嗎?”秦斐甯有些膽怯。
佛牙子搖搖頭說道:“我都已經老朽不堪了,去那裏幹嘛啊?”
“啪”佛牙子手裏的一串佛珠掉了下來,落在秦斐甯的腳邊。秦斐甯緊盯着佛牙子,說道:“師父,你跟那個巫師認識?”
佛牙子苦苦一笑,半天過去,才歎了口氣,說道:“她就是我的妻子,我還以爲她已經死了呢。”
“那就是我的師娘了?”秦斐甯眼前一亮,急忙說道。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去,什麽師娘?”佛牙子怒道:“就是因爲她跟人跑了,我才一怒之下,在冥城呆了一萬多年,若不是你去了,我現在已經是死人了,我沒她那個老婆。”
沒想到把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裏的佛牙子竟然還有這樣的不堪往事。
秦斐甯想笑,卻不敢笑出聲來,使勁憋着笑,說道:“那麽,師父,我該怎麽辦呢?”
“找到她,殺了她,不然的話,她一定會殺了你的。”佛牙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嫉恨的模樣讓秦斐甯很懷疑佛牙子故意誇大了那個巫師的能力,而是要借着秦斐甯的手殺掉不忠不貞的妻子。
“我是問,應該怎麽找到她。”秦斐甯看到佛牙子隻盯着“殺”字,很是不耐煩。
“那裏的石像那麽多,一定有一個最特别的,你把那個石像挪開,她就在下面,你去打她,然後戰勝她,就完了。”
“就這麽簡單?”秦斐甯不太敢相信地問道。
佛牙子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秦斐甯。
秦斐甯的近身保镖淩雲去了陰府還沒回來,身邊根本沒有太厲害的高手,齊氏三姐妹剛剛生完孩子隻有一年的時間,還在哺乳期,秦斐甯猶豫再三,還是把事情的經過對三姐妹說清楚了:“這一次去葉星,實在是危險,我不想讓你們跟着一起去,但是,咱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是情深意重的,我不說的話,你們的心裏一定會着急的,因此還是說一聲的好。”
一聽這話,齊怡着急了,說道:“對啊,老公,就是這樣的,你不告訴我們,那就是看不起我們,也是把我們姐妹當成了外人,我們立刻收拾收拾回到陰府的大海裏,你對我們說了,那就是一家人,走吧,我們三姐妹跟着你會會不忠不義不貞 的師娘去。”
“那孩子呢?”秦斐甯着急地說道。
“一起帶着,生生死死咱們都在一起了,活着是福星高照,死了做鬼還是一家人。”三姐妹的脾氣都不是那麽好。
但是秦斐甯卻不像她們那麽魯莽,把喬惠子找來,仔仔細細叮囑了一番,把三姐妹的秦龍、秦濤、秦浪三個男孩留了下來。作爲父親,不能帶着孩子一起去冒險。秦雲等三個姐妹已經上學了,倒是不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