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遠處,是密密匝匝的森林,現在還是寒氣逼人的冬季,樹葉落盡,皚皚白雪隐約可見。
彼雷斯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正要說話,忽然覺得風聲飒爽,一個黑影從半空撲下來。他顧不上仔細觀看,對着黑影開了一槍,随着一聲聲吱吱的慘叫,足足有五米長翅膀的一隻大鳥直溜溜墜下山峰。
緊接着四周傳來撲哧撲哧翅膀煽動的聲音,彼雷斯這才看到,幾百米的高空之上還有上百隻大鳥。
“趕緊回去。”王月婷大叫一聲。随後,這些同門紛紛回到絲光掠鳥上面。
在飛行器裏面,驚魂稍定的彼雷斯給大家簡單講解了一下手槍的用法,不外乎是看好保險,不要發生擦槍走火的事故。
很快,大家都明白了槍械原理,然後,王月婷打開飛行器的艙門,一個黑影立刻撲過來,一聲清脆的槍聲之後,黑影中彈,巨大的翅膀更激烈地煽動。
随後又是幾聲槍響,那個巨大的鳥兒這才死去。
大家學會使用槍支之後,而且打死了兇鳥,膽子一壯,從飛行器上面跳下來。然後槍口朝天,随時準備射擊。但是天上白雲渺渺,那些巨鳥已經杳無影蹤。
朝着山下一望,最先被彼雷斯打死的巨鳥已經不見了,隻有幾滴醒目的鮮血,還有挂在樹枝上的片片鳥羽,大家相顧之下不由得心中駭然:“這鳥竟然是食肉動物。”
彼雷斯笑道:“如果不是食肉動物,也不會襲擊人類了,食草動物往往都是害怕人類的,隻有食肉動物更加兇猛,一般來說,食肉動物都處在掠食者的頂端。”
再看被打死的巨鳥,好像小一些,是一隻幼鳥。彼雷斯沉思着說道:“這可能是那隻成年大鳥的後代,不知道是父親還是母親死了,在此地流連不去,也許是想爲親人報仇吧。”
王月婷于心不忍,說道:“看來這裏的動物也是有情有義的呀。”
秦熏的弟子姚春林說道:“師姑,葉星萬廢待興,你何不給這裏的大山起一個名字,給這個可憐的鳥兒起一個名字呢?”
“這裏咱們在此小憩,還有巨鳥在此魂歸天國,就叫栖山吧。”王月婷用一件法器在最大的巨石側面刻上“栖山”兩個大字,然後用幼鳥之血塗上,鮮紅的大字讓人肅然。
王月婷又說道:“鳥兒隕落,猶如樹葉凋落一般讓人傷感,就叫做落葉鳥吧。”
雖然有的人有不同的意見,還是沒有反對,因爲落葉鳥這個稱呼跟猛禽拉不上半點關系。王月婷的心還是溫柔了一些,缺少殺伐果敢的鐵血金戈之氣。
絲光掠鳥緩緩啓動,由于大家還沒有學會橫空飛渡的本事,隻在樹梢上一掠而過,飛行了一個小時之後,離開栖山已經近二百裏,在下面的平原上出現了一大群的食草動物,王月婷操縱飛行器降落下來。指揮大家射殺了二十餘頭大小如牛犢一般的動物,大家分了分,一人一頭這種動物,在實戰中,很多人的槍法進步很快,從槍槍落空到一擊命中。
彼雷斯最是潇灑,一槍沒放,讓同門練一練槍法,他的槍法早就有了基礎,用不着再練了。
忽然一陣風吹來,正在興高采烈收獲獵物的法師們轉頭一望,不好,隻見一頭足足有四米長,渾身長滿鱗甲的猛獸如飛一般猛撲過來,已經能看到燈泡一樣閃閃發光,兇相畢露。
法師們大吃一驚,再回到飛行器裏眼看來不及了,這個猛獸的速度太快,一轉眼就撲了上來。彼雷斯急忙喊道:“射擊。”
随着喊聲,他半蹲下來,雙手持槍,呯呯呯……槍聲響起。
子彈落在猛獸的身上,綻現出星星火花,這個猛獸竟然不怕穿甲彈的射擊。而且猛獸從半空中猛撲下來,血盆大口吐出刺鼻的血腥氣。就在大家感到恐怖的時候,王月婷忽然一躍而起,手裏的槍口距離猛獸僅僅隻有半米的距離,滿彈夾的子彈全部射進猛獸的嘴巴裏。
轟的一下,王月婷的身體在半空中跟猛獸撞在一起,緊急時刻,王月婷丢開手槍,雙手抓住猛獸的鬃毛,一個燕子歸巢,翻身騎在猛獸的脖頸上。
法師們趕緊散開,猛獸掉落在地,把草地砸出半米深的大坑。
走近一看,猛獸已經沒氣了,兩隻眼睛依舊不甘心地瞪圓了。所有的人松了口氣,仔細檢查之後才發現,彼雷斯的子彈不是射不進去猛獸的身體,而是猛獸的鱗甲像是銅鐵一般堅硬,子彈穿透鱗甲之後,力量被削減大半,子彈鑲嵌在猛獸的肉裏隻有三四厘米深,無法給猛獸造成緻命的傷害。
倒是王月婷的那幾槍由于是近距離射擊,而且是從防禦最薄弱的口腔射入的子彈,對猛獸産生了緻命傷。從猛獸的上腭穿透了大腦。姚春林等人喜出望外稱了稱這頭猛獸,足足有三千斤,一噸半重。
王月婷驚魂未定,她的壯舉也是毫不猶豫之中完成的。事後才覺得實在是太冒險了,一種自豪感從心底裏升起。原來自己也能當一次英雄的。
法師們把死去的猛獸擡到了飛行器裏面,經過檢查,發現猛獸的體表堅逾金鐵,銅頭鐵骨,十分兇悍。同門的花翌說道:“我艹,如果地球上也有這樣的猛獸,人類就無法統治地球了。”
他的話不無道理,地球隻有遠古時期才出現體型巨大的猛獸,那個時候被稱爲“恐龍時代”,根據科學家的推斷,恐龍時代被一場無法抗拒的天災毀滅了,也許是因爲恐龍太過霸道,一直處于掠食者的頂端,人類才沒有誕生出來。
随後,飛行器來到一個大湖的附近落下來,大湖一眼望不到邊兒,四周都是高高的山脈。這一次,王月婷有了經驗教訓,沒有很快離開飛行器,觀察了很久,确認沒有危險之後才招呼衆人下來。
彼雷斯有一點軍事經驗,比比劃劃地說道:“咱們分出四個人來,去四個方向把守,這叫做警戒,有了危險之後,馬上鳴槍示警,走的不必太遠,五十米的距離足夠了。”
王月婷心中一動,說道:“彼雷斯,你來做這個隊伍的副隊長吧。”
彼雷斯倒是毫無推脫之意,說道:“大家同意嗎?”
他還是沒有完全從民主的社會中走出來,王月婷怒道:“我讓你來當,你就要義不容辭,不必問别人的意見了。”這話雖然霸道,卻漸漸被同門接受下來,學會了服從。
聳了聳肩膀,彼雷斯愉快地接受下來,說道:“好吧,我接受師姑的提拔。”這貨,絕對有當官的野心,不過,相當真誠。
在對未來還不太了解,一切都未知的情況下,就是需要獨斷專行,如果太民主的話,哪怕是一個前進的方向都有十八種不同的意見,如果按照地球上的社會理念,開發星空的腳步一定會延緩下來。
治理團隊和治理社會都是差不多的一種管理,不過是一個小集體,一個大集體而已,在需要鐵腕統治的時期,如果推行民主,那就是意識形态上的錯誤,當社會處于穩定時期,還是需要民主的。
秦斐甯現在的狀态雖然實力強大,卻很不穩固。對于未來如何,誰也說不好,未知數太大。在秦斐甯的心裏牽挂的事太多,最主要是地球人的弱小。
如果沒有地球人的累贅,他住在陰府之中也是蠻逍遙自在的。
就是不住在這幾個星球上,從星空中再發現一個新的綠色星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然後率着他的子民一起住過去,幾年、十幾年之後,就是一個新人類的誕生。
但是秦斐甯始終把地球當成自己真正的家,他說二戰時期猶太人的命運就是一個例子。現在他走的艱難,将來子孫後代就能得到更多的幸福。
四方警戒之後,衆人忐忑的心才算是安定下來,被猛獸突襲實在是太可怕了。
王月婷站在清冽的湖水旁邊,說道:“你們誰有辦法把湖水使用工具儲存起來?”
一定要儲備大量的淡水才能進入幹旱地區,這是常識,雖然有飛行器在手裏,總不能時時刻刻都飛出去取水吧?更何況洗澡、洗漱的時候需要更多的淡水。
一個法師說道:“師姑,咱們先試一下湖水是否還能飲用吧,再來決定儲水的問題。”
這話很有道理,有人望着湖水說道:“這麽幹淨的水,還用得着試用嗎?”
“王來旭說得對,不知道怎麽測試是否能夠飲用?”王月婷提出了新的問題。
“我來試一試吧。”犯過錯誤的郝文自告奮勇地說道。
王月婷擺擺手說道:“郝文,你的心裏沒必要有壓力,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如果你的心裏還有負疚感的話,對你以後非常不利,咱們是一個集體,就應該團結起來,也都是凡人,誰也不可能不犯錯誤。”
“師姑,我沒有負疚感,眼前也沒更好的辦法了,咱們趕路要緊,我看水裏還有遊魚,不會有問題的。”郝文的語氣十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