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一笑,甄斐非常汗顔地說道:“算了吧,這是我的妻子,紫蘇,這位是高前輩,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紫蘇還是第一次見到高艮,她早就知道甄斐不屬于幽間的人,聽到甄斐的介紹之後,立刻對高艮說道:“高前輩好。”回頭卻暗暗鄙視了高艮一眼。紫蘇不反對甄斐逛青樓,卻對高艮阿谀奉承的态度不屑,出身高貴的紫蘇這輩子都沒在任何人的面前低三下四過,高艮的邀請,有賄賂甄斐的嫌疑。
高艮雖然是一個能力超強的法師,在幽間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是處處受制,他的法力也算不上深厚,跟修士逞強鬥狠注定了會輸掉,在秦城有甄斐罩着,盡可高枕無憂。從心眼裏對甄斐是推崇的,敬畏的,不經意之間把人世間的不良社會風氣帶到了幽間。
幽間不流行賄賂之風,主要是這裏的修士很少求人辦事,沒有利益的勾結,根本不需要賄賂。
紫蘇認定了高艮不是好人,拉着甄斐的手臂說道:“我們去賭場玩玩吧。”
“你喜歡賭博嗎?”甄斐很是驚訝。
在這一點上,甄斐稱得上是一個标準的好人,從來不逛青樓,不進入賭場,不吸煙也不酗酒,不良嗜好跟他無緣。
紫蘇不以爲意地說道:“我經常跟他們玩玩。”在家大業大的紫蘇看來,賭博就是玩玩而已。
幽間是修士高手林立的地方,人世間的那種賭博在這裏很難興盛起來。這裏大部分的修士都開了天眼,能透視一切物體,還有高強的記憶力,有的人手法非常快,偷牌換牌的技巧稍稍訓練一下就能做到人不知神不覺。
抱着開眼界的心态,進入賭場之後甄斐發現,賭場的賭具有很多都是高艮等人從人世間帶進來的,比如麻将牌和撲克牌等。作爲賭具的撲克牌是中階法器,要不然就會被别人看透了花色和數字。
這種中階法器的花色數字都是使用高深法力銘刻下來的,不會給人看穿,也無法改換數字,杜絕了作弊的可能。賭博的花樣方法跟人世間的一樣,有梭哈、鋤大地、升級、五打一、鬥地主、五狼腿、牌九等等。
迎着大門有一塊牌子,上面寫着:“凡是作弊者,一律砍掉雙手,驅逐出境。”看來這裏也有人作弊。賭場裏面人流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川流不息,很多人都在這裏尋求刺激,從牌桌上戰勝别人,獲得快感。
麻将牌也是四個人一桌,麻将牌也是中階法器,就連麻将桌也是中階法器,在下面砌牌洗牌,不被人知。賭博還算是公平公正。
高艮的弟子門人見到甄斐來了,紛紛舉手示意打招呼,态度十分熱情。一開始,甄斐還以爲這些人是看場子的,因爲賭坊總是有人來搗亂,很快他就發現,高艮的門人弟子都是端茶送水的小角色,看場子的另外有人,凡是看場子的人都站在賭桌的旁邊,目不斜視,看着賭客,這些人無一不是修士中的高手。
甄斐猛然發現,其中一個看場子的打手竟然是近衛師裏面的武士。這是怎麽回事呢?
原來,高艮等人進入幽間之後,也算是一窮二白的人,他們手中的物資和黃金都十分有限,凡是做生意都需要本錢的,好不容易開了一家酒樓,也沒幾個人來吃飯。
走投無路的高艮找到了相距不遠的齊怡,讨教主意。
于是齊怡三姐妹和高艮等人聯手,齊怡給他們提供了中階法器的賭具和賭場的設備,至于周轉資金就沒必要提供了,因爲高艮的賭場主人不參與其中,高艮等人隻是負責抽水,凡是進來賭博的一個人三個小時需要交納一斤黃金。
這是一個利潤很大的生意,有的賭客在賭場長住不走了,每天交給賭場幾十斤黃金,這一筆錢,高艮給齊怡均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齊怡就把制作賭具的投資收了回來。
一開始這家賭場隻有近衛師的武士來玩,後來,在秦城避難的精靈加入進來,這些精靈都出自于山野之地,手裏最不缺的就是黃金這種硬通貨。新奇的賭具和玩法刺激了人族的修士,很快,秦城的賭場變得興旺起來。
近衛師的武士在不值班的時候,就跑到賭場來輪值,每一次輪值高艮都要付錢的,也算是給武士們提供了一個掙外快的機會。
但是近衛師的人跟高艮不一樣,高艮是一窮二白的人,近衛師這些人叫出來一個都是大财主,他們征戰四方,殺的人不計其數,多多少少都能撈到一些好處,個個腰包都是鼓鼓的。
之所以還有人在這裏掙外快,大部分都是在學習賭術,人老成精,學到别人的賭技之後,再賭博就很少輸錢了。當然了,這種賭技是計算成功概率的那種,并非是作弊的賭術,别人也不能說近衛師的武士作弊。大家都是法力高深的修士,想作弊也很難。
這些内幕,甄斐都是後來才知道的,他感慨了一句:“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賭場、青樓是江湖水最深的地方。裏面的學問非常深奧。
紫蘇對于梭哈很有興趣,嘻嘻哈哈跑到了一張正在賭梭哈的桌子上,由于梭哈不限制人數,三四個人可以賭,十個八個人也可以賭,加一個人進來對于牌局的影響不大。
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賭博的紫蘇問甄斐:“老公,你會玩這種遊戲嗎?”
苦笑一聲,甄斐點點頭,說道:“懂得一些。”
旁邊一個高艮的弟子負責解釋賭博規則,很快把這裏的花色大小和規矩說了一遍,然後對甄斐擠了擠眼睛。甄斐也不明白他是啥意思。
紫蘇也是一個聰明的人,聽說一遍之後就明白了規則,立刻投注。就在這時,旁邊看場子的武士密語說道:“英王陛下,你想赢錢就聽我的暗号。”
甄斐楞了一下,想不到看場子的人竟然作弊,他輕輕搖頭,說道:“不必了,賭博靠的是公平公正。”
“切,根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公正,大家都在作弊。”那個武士不屑地說道。
心中暗歎一聲,甄斐認爲這個武士說得對,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公正,在幽間更是這樣,隻有拳頭硬的人制定規則,能力弱的人被人驅使做奴役,或被殺害。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他看着四周聚精會神的賭徒,心裏頓時感覺到索然無味起來,對紫蘇說道:“我們走吧,這裏一點也不好玩。”
“不,我要玩,你走吧,别管我了。”紫蘇揮揮手。
甄斐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出現在這種地方也就是偶然間來一次,不宜停留太長的時間。他對紫蘇說道:“我讓人來保護你吧。”
“我沒事的,你放心吧。”紫蘇很不以爲然,把一大塊黃金押了上去。
無奈地聳聳肩膀,甄斐對武士說道:“你看着王後,别讓人給欺負了。”
“放心吧,英王,我知道輕重的。”武士屬于近衛師的人,本來就是負責保護甄斐的安全,保護紫蘇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離開賭場之後,在大街上逛了一會兒,看到現在的秦城已經是生意興隆的地方,心裏很是欣慰。甄斐畢生追求的就是這樣的太平盛世,這裏是他一手創建的城市,走着走着,甄斐的心裏漸漸有了很大的成就感,包括賭場、青樓的興旺,都是市場繁榮的結果。
甄斐來到齊怡的店鋪裏面,發現石紅竟然也在,而且跟齊鸾正在喝酒,不由得笑道:“今天大家都很閑在啊?”
石紅已經喝得醉眼朦胧了,撅着嘴巴說道:“王後呢?”
“她在賭錢,我勸說也沒有效果,看樣子很喜歡賭錢的。”甄斐搖搖頭,他的夫人之中,倒是出身最高貴的紫蘇喜歡賭錢,也算是一個奇葩了。
由于石紅在,石基子成了過街老鼠一般,身體僵硬地站在一旁伺候着,隻要石紅的酒杯空下來,石基子立刻殷勤地滿上。相對來說,石紅等于是石基子的主人。他一條小命就操縱在石紅的手裏。
“王後不在,你來陪我喝酒吧。”石紅招呼道。
“心情不好,不要喝那麽多了,喝多了酒水,身體會不舒服的。”甄斐見到石紅已經半醉了,勸說道。
“我不要你來關心,你真的心痛我,就娶了我,省得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不凄涼。”酒後的石紅絲毫不懂得含蓄,直言說道。
左右爲難的甄斐看了看三姐妹,齊怡嗤嗤笑道:“無妨,我們不會吃醋的,我也覺得石紅這個人不錯,差不多的話,你就收了吧,省得看到她痛苦的眼神,就連神仙都受不了。”
“什麽跟什麽啊?”甄斐深深歎了口氣說道:“我算是讓你們給拉下水了,這是明顯想壞我的道心啊。”
旁邊的齊芳忽然說道:“聽說一年一度的進入神山的日子快來到了,咱們秦城也屬于幽間的範疇,難道不進入神山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