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啊,恕我眼拙。”保安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警惕,還是很有禮貌地說道,顯得袁家很有教養,即使是一個看大門的保安也有理有據地處理工作上的小事。
“你就說,是秦家和唐家的人就成了。”甄斐的心思慎密,秦鵬飛和袁靜淑的事,并不是好事,一個抛棄了妻子和家族的人,一個人有婦之夫勾結,雖然他們之間的愛情可歌可泣,終究不被主流社會接受。
單單沖這麽多年袁靜淑從沒回到袁家,也沒提起她的娘家這一點上就能猜測出一二來。如果不是歐旭麗說起袁靜淑,甄斐根本不會想到那個溫溫柔柔的養母也很有來頭。
别看甄斐沒有把自己的名字改回秦姓,但是他的身體裏流淌的是秦家的血脈,這一點是誰都無法否認的。
這個保安并不知道家族之間的陰暗往事,他說道:“請稍等。”然後轉身進了門房,給家主打電話。
不一會兒,從裏面走出一個穿戴比較光鮮的中年人,他腳步輕快,眼神充盈,表情嚴肅,走到大門外面,距離甄斐隻有三米左右的地方站住了,凝神看了看,驚訝地說道:“你是唐小小,你是誰啊?”
這個人竟然認識唐小小,一定有一些來曆,因爲唐小小從不在大家族之間走動,上一次安素生日的時候,唐小小還是第一次在家族面前抛頭露面。
這個中年男子一定有關于唐小小的資料,這才能一眼就認出她來。
甄斐恭恭敬敬地說道:“這位叔叔你好,我是秦鵬飛的兒子,這位是我的妻子唐小小,我們來爲袁家的家主拜年,我的養母袁靜淑女士對我有撫育之恩,念及養母對我的教誨,每日輾轉反側不能安寝。”
甄斐隻說出自己是秦鵬飛的兒子,沒有提起姓名來。
中年人驚訝地看着他,然後說道:“你是秦斐甯嗎?”
甄斐點點頭,并沒有答應一聲。這讓中年人産生一種誤會,那就是眼前氣宇軒昂的男子就是秦斐甯,事實上也是秦斐甯,隻不過甄斐堅持沒有改名字而已。
中年人眼神變得猶豫起來,他輕聲說道:“我是袁府的管家,我叫袁德昌,你請稍後,我回去跟家主說一聲,請家主示下。”
“好的,我會等在這裏的。”甄斐說道。
“不不不,這怎麽敢當呢?還在在門房裏休息一下吧。”袁德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把甄斐二人讓到了門房裏面。
門房就是一個隻有不到十平方的小房子,十分簡陋,坐在這裏跟站在外面沒啥區别,甄斐無奈地笑了笑,這才知道,求見袁家家主并不像想象那麽容易。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袁德昌才匆匆忙忙走了出來,高興地對甄斐說道:“我家主人今天很高興,答應接見你們。”
甄斐恭聲說道:“謝謝袁叔叔了,辛苦。”
“無妨。”袁德昌擺擺手,然後低聲說道:“你的養母,袁靜淑,她的身體還好嗎?”
心中一酸,甄斐傷感地說道:“我的袁媽媽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從我記事的時候起,她從沒嚴厲對我說話,更沒打罵我一次,我至死不忘袁媽媽對我的撫育之恩。”
“死了?”袁德昌地眼睛裏有了淚花,哽咽着說道:“她是我的玩伴,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沒想到,這一去竟然是天人相隔,人間黃泉難相見。”
“袁叔叔請節哀順變,人生無常,生死難料。”甄斐的心中也是十分傷感,袁靜淑的性格十分溫柔,在袁家定然有很多的親人,這一次既是相見,也是報喪了,想到大過年的說出這樣的一個不好的消息,心中暗暗後悔,應該對袁家家主偷偷說一下才好。還是魯莽了。
袁德昌緊緊咬住嘴唇,說道:“在我的心裏,也有這樣的想法,說不定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她是我的堂妹,從小就聰明好學,性格也是極好的,想不到竟然是英年早逝,死的時候可曾安詳?”
“是一場車禍,瞬間發生的,跟我的父親始終在一起,沒有分開。”甄斐也記不清楚車禍發生之後的細節了,他那時候年紀還小,多數時間都在哭泣。
“永遠看不破的人世悠悠,人間天上做對神仙眷侶。”袁德昌感慨了一句,身體佝偻下來,在前面引路。
袁府住的院子不是那種現代式的高樓大廈的别墅,而是整個都是仿古的園林建築,一路行來,看到無數幹涸小河和葉子落盡的樹木,現在畢竟還是冬天,春寒料峭,打春了之後,春風尚未到來,依舊是冷冽的冬天。
袁家的家主是一個頭發花白,面容矍铄的老人,他長着一雙鷹隼般鋒利的眼睛,身材筆直坐在太師椅子裏,在他的身後站着一對英氣勃勃的年輕男女。
袁德昌對甄斐做了請的手勢,然後對家主說道:“主人,秦斐甯和唐小小來給你拜年了。”
“嗯,忙你的去吧。”家主的眼神在甄斐的身上看了半天,把袁德昌打發走了。
甄斐拱拱手說道:“甄斐拜見袁家家主,祝袁老隆福康泰,福澤無邊,家業興旺,澤被千年。”
“坐下吧。”袁家家主對這些賀詞不置可否,連回禮的表示也沒有。
甄斐拉着唐小小的手在客座坐了下來。
袁家家主的眼神依舊盯着甄斐問道:“袁靜淑呢?她爲什麽不回家?”
“我的養母早在十年前去世了,請家主原諒。”甄斐低着頭說道。
“死了?”袁家家主的臉上不是悲傷,而是憤怒,說道:“她以爲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嗎?”
“那麽,家主有啥不滿意的,請跟我說吧,袁媽媽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欠下的債,我接過來,替她還債好了。”甄斐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更兼年輕氣盛,說話的口氣十分狂傲。
“呵呵呵……”袁家家主看着甄斐,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替她還債?我們袁家養育了她,但是她卻給袁家的臉上抹黑,讓所有袁家的人擡不起頭來,這筆賬你說該怎麽算?”
“袁媽媽跟我爸爸是真心相愛的,你們大家族的傳統害了他們,這筆賬我還想跟你們算算清楚呢。”壓抑在甄斐心中的憤懑一下子爆發出來。如果不是有這些守舊觀念的傳統,秦鵬飛和袁靜淑也不會死,說不定不會有甄斐的存在,這樣的一筆爛賬的确是不好清算,牽扯出來的恩恩怨怨太多太多了。
“呵呵……年輕人,你真是狂妄的無邊了,大家族的規矩可不是你一個人能撼動的,我倒是很佩服你無知者無畏的勇氣。”袁家家主的臉色一變,怒氣換成了嘲笑。
唐小小在一邊說道:“袁老,我們今天可不是來吵架的,阿斐是真心實意給袁家拜年的,俗話說巴掌不打笑臉人,我們登門拜訪怎麽也算是袁家的客人,家主何必咄咄逼人呢?至于袁媽媽的恩恩怨怨,人已經死了,再揪住不放,那就是一個人氣量的問題了。”
唐小小的話明着是幫助甄斐,事實上是給袁家家主一個台階下,沒有人比唐小小更清楚甄斐現在恐怖地勢力了,即使是向華夏的所有大家族挑戰,甄斐也一定無所畏懼,但是甄斐性格純厚,心地仁慈,不會做出那種無爲挑戰的。
袁家家主很欣賞地看着唐小小,贊道:“不愧是唐家的人,言辭犀利,站住了一個‘理’字,好,我也不跟你們小輩的人爲難了,我讓人帶你們去拜見袁靜淑的父母吧,大過年的聽到噩耗,也是喪氣的很。”
甄斐心裏愧疚,掏出一串手鏈,雙手奉上,說道:“這是萬金難求的寶物,是小子的一片心意,請家主收下。”
站在袁家家主身後的年輕人走過來,雙手接過手鏈,隻見一道光華閃過,五色光華映的屋子一片雪亮,這是甄斐催動法力,展示出手鏈的不凡之處,隻要稍有見識的人,都會重視這串手鏈。
袁家家主果然驚訝了一下,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撫摸着手鏈片刻,對身後的少女說道:“你找袁德昌,把我的那個玉如意贈送給甄醫生。”很顯然,袁家家主已經把甄斐的一切公開信息調查清楚了。
“是,爺爺。”少女答應下來,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捧着一個玉如意走進來,先是呈送給袁家家主審視,然後轉交給甄斐,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玉器雕刻出來的器物而已,在豪庭裏面跟垃圾差不多,甄斐還是很恭敬地收了下來,心裏清楚,袁家家主是用以物換物的方式劃清立場,不想擔着甄斐的這份人情。
但是一件玉器跟一件高階法器相比,價值和珍貴程度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雙方交換了禮物之後,袁家家主這才揮揮手說道:“甄醫生,請吧,阿信阿洪,你們帶着甄醫生到三爺爺的跨院去吧,隻要見一見袁靜淑的父母就成了,其他的人不必見禮了。”
“是,爺爺。”站在袁家家主身後的一男一女躬身答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