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想起來,吃飯的時候,甄斐就讓雷木單獨談一次話。
于是甄斐來到了書房,雷木已經倒了兩杯咖啡擺在桌子上。
甄斐笑着說道:“怎麽?在醫院那邊幹的不順心嗎?最艱難的時候都走過來了,眼看着醫院的業務走上了正軌,别人都想進去,你還想離開啊?”
搖搖頭,雷木歎口氣說道:“師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揚了揚眉毛,甄斐說道:“怎麽?你說說吧。”
爲難了一會兒,雷木這才說道:“我說了出來之後,将來師父一定要爲我做主。”
“我當然爲你做主了,隻要你行的正做的正,我就是你的後台。”甄斐毫不猶豫地說道。
得到了保證之後的雷木這才說道:“其實,溫師姐從崔老闆那邊進了很多的醫療器械,這些東西包括一次性的醫用手套、床單、手術床單、手術服裝等等,一開始我也認爲這是好事,畢竟減少了患者感染的幾率,但是我查了一下崔老闆的那些貨,發現不但達不到國家要求的标準,反而有害,這是因爲咱們的醫院裏面是半無菌狀态的,也就是說,醫院本身是沒有任何病菌的,有的病菌也是患者和家屬帶進來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豪庭還是能殺死一些病菌,但是崔老闆的那些醫療器械連咱們豪庭的衛生條件也趕不上,這樣一來,那些一次性的醫療用品不但沒有帶來好處,反而有害,師父,我不想幹了,這樣下去,會害死我的。”
聽到雷木的講述之後,甄斐大怒,拍案而起,說道:“溫曉鴿爲什麽要這麽做?”他立刻想起在溫曉鴿的辦公室裏見過那個胖乎乎的崔老闆。
猶豫了一下,雷木掙紮着說道:“還用問嘛?都是因爲價格低,而且,既然是一次性的用品,患者也放心啊。”
甄斐本來想把溫曉鴿叫來問問,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把這件事情公開的話,讓溫曉鴿以後怎麽辦?她畢竟是醫院的院長,一下子把她的威望打下來之後,再想樹立起形象不知道有多難。”
這樣一來,甄斐暫且壓下心中的怒氣,對雷木說道:“你做的很好,我會獎勵你的,但是越是在這樣的時候,你越是不能離開醫院,想辦法搞那個崔老闆一下,讓他知難而退最好,小白狼交給你支配使用。”
雷木咧咧嘴,心想:“小白狼那是殺手啊,要人命的祖宗,嗜血殘忍,讓他出手的話,不出人命就不錯了。”轉念一想,這是甄斐親自安排下來的,有啥問題也是師父來承擔,雷木也高興起來。
這是甄斐仁心載厚,不忍心過分責備溫曉鴿,他的心裏也有僥幸的想法:也許溫曉鴿也被蒙在鼓裏呢。畢竟作爲一家醫院的院長需要操心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不可能事事親躬。
兩天之後,崔老闆生病住院了,但是又被細菌感染,生生折騰了三個月才出院,他這才知道那些一次性醫療用品的害處,痛定思痛,決心再也不做那種以次充好的生意了。
但是所有的人并不知道,這一切都有小白狼的一份功勞。
唐小小看到豪庭的奇異環境之後,猛然間意識到:“這一切也許不是金錢的結果。”也就是說,即使是有錢人也不能做到這一切,飯桌上随時可見烹饪非常好的野生熊掌和難得一見的虎肉,吃的水果有很多都是從來沒見到的東西,那麽,甄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呢?
于是唐小小按照鍾小蘭說的話,選擇了一個四面環水的别墅,外形是百合花的形狀,表達了唐小小心中的期盼。
這個别墅不大,卻像是玻璃做的房子一樣,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到了晚上,把窗簾拉上,能遮蓋别人窺探的目光。由于四面環水,需要在防潮的方面做一些措施,這是一個高科技的别墅,但是對于甄斐來說沒有任何的難度。
一夜之間,甄斐就把這個别墅建造起來,就在土苑的旁邊,是一個四面環水的小榭,唐小小給這個别墅起名叫做“築水小榭”,但是在這個别墅上面,唐小小還是有心機的。
她原本設計的是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建築,但是甄斐出于一個男人自私的心理,隻把小榭設計成從裏面看外面毫無阻礙,但是從外面無法看透小榭的任何一個地方,即使小榭的窗簾不拉上,别人也無法看透裏面的陳設和主人的起居情況。
站在小榭的中間,唐小小笑了起來,這樣的設計違反了她的本意,卻體現了甄斐對她的保護,這就說明,甄斐是愛護她的,也是在乎她的,不讓别的男人偷窺她。雖然豪庭裏面男人很少,也不可能有人去偷窺她,畢竟是甄斐下意識的一種行爲。讓唐小小覺得她入駐豪庭之後,取得了初步的勝利。
冷筱和喬惠子對于唐小小住進了單獨的别墅也很高興,畢竟離開甄斐遠一點,減少他們感情增厚的條件。得知這一切都是鍾小蘭蠱惑的結果,更是高興,喬惠子給了鍾小蘭一百粒駐顔靈丹,用價錢衡量,就是一千萬元的獎勵,冷筱給了鍾小蘭一塊拳頭大小的藍寶石,當初這是小李子給冷筱的禮物,是冷筱用紅玄精鐵換來的,無比珍貴。
反正在甄斐的身邊,各人具有收獲,冷筱、喬惠子獲得的是感情,鍾小蘭獲得了利益,唐小小獲得了被承認,甄斐也很高興。
問題也不是沒有,甄斐愈發思念他的親生母親,如果唐小小說的話是真實的,甄斐還有一個親生母親活在人世間,他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星期天休息的時候,喬惠子開車,甄斐帶着冷筱和唐小小兩個女孩子一起來到秦家莊,一千多裏之外的濟甯市隻需要十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
在唐小小的帶領下,從秦家的大門進入。
看着這個古樸典雅,莊嚴厚重的莊園,甄斐的心裏很是感慨,卻絲毫沒有記憶,秦家隻有一個名字跟他聯系在一起,關于這裏發生的一切悲歡離合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大多數時間裏,甄斐認爲他就是一個局外人,冷眼看着發生的一切。
秦家的人沒有對甄斐夾道歡迎,來來去去有很多的人,大多數人把眼睛投放在光彩照人的喬惠子身上,明星就是明星,走到哪兒都難掩脫塵離俗的身影。
一路無人打擾他們,就像是平平常常來秦家作客一樣,這讓甄斐的心裏好受一些,畢竟他還沒有完全接受秦家。
唐小小在前面引路,腳步輕快,像是一隻翩飛的蝴蝶。她的心裏是高興的,多年的祈盼終于有了回報。
來到一個小院子的外面,唐小小回頭說道:“婆婆就住在這裏。”
這個稱呼又讓冷筱和喬惠子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叫什麽事啊,人家連婆婆都叫出來了。
甄斐還是面沉似水,古井不波的樣子,事實上他的心情并不平靜,住在這裏面的女人究竟是不是他的生母,答案就要揭曉了,他身世的秘密也将揭開。
但是他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誰敢對他使詐、挖坑、搞陰謀,他是不會放過的,此時此刻,心情極爲壓抑。
看上去,歐旭麗并不蒼老,隻有四十三四歲的樣子,穿戴的整整齊齊,腰身筆直站在雨檐下,臉盤的形狀跟甄斐差不多,介于方臉和瓜子臉中間的形狀,帶着一種富态的樣子。
她在這裏站了一天的時間,等待兒子回來。
二十年的盼望,夢想終于實現了,歐旭麗的心中十分激動,但是她的眼神依舊深湛,心智依然堅強。
一天之内,滴水未沾,等待那個讓人激動的時刻。
歐旭麗認爲自己是堅強的,大門打開的刹那間,她的身體晃了晃,幾乎摔倒,馬上,一隻手攙扶住了她的身體,一個雄渾的男聲說道:“你,小心一點。”
就在跟歐旭麗接觸的刹那間,五根帶着毛囊的頭發從她的頭上飄落而下,甄斐手疾眼快,抓在手裏,手指輕彈,後面的冷筱接在手心裏,一轉身用一張白紙包裹好,珍藏了起來。
這五根帶着毛囊的頭發是做親子鑒定的重要依據,甄斐的身世之謎,就藏在五根頭發之中。
歐旭麗的大腦暈了一下之後,立刻清醒起來,她看着甄斐的臉龐,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但是她的手卻半途停了下來,眼前的男人是熟悉的,夢牽魂繞的熟悉,卻是陌生的,從來沒有見到過。
歐旭麗的手臂停止了下來,在接觸到甄斐臉龐的刹那間,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然後,歐旭麗的手臂頹然放下,語氣淡淡地說道:“你們來啦?進屋坐吧,一路上累了吧?”
“我們,不累。”甄斐的話語顫抖,不用做什麽親子鑒定了,這一定是他的親媽媽。一種很久很久沒有出現的親情從心底裏奔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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