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甄家是一個很大的家族,但是甄斐卻是這個家族的旁系子孫,随着父母的離世,他跟那個家族沒有任何的來往,說不定甄家的人已經忘記了他,這件事他從沒跟别人提起,就是在經濟最困難的時候偶然想到那個顯赫的家族,那個時候,也曾想過從家族方面得到幫助,但是他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看到站在機艙門口迎接旅客的潘麗詠,甄斐大聲說道:“喲,真巧啊,你今天飛日本啊?”
“我飛東京。”潘麗詠翻了翻眼皮沒好氣地說道。她沒想到在工作的時間遇到甄斐,心裏微微有點難堪,說話就不是那麽順心。
“對,你們講的是航線,我還是第一次出國,以爲到了東京就是日本呢。”甄斐很高興地說道。
“到了東京當然是日本的地盤了,甄醫生,你怎麽忽然變得傻乎乎起來了?”
“見到你不傻都不行。”甄斐滿不在乎地看了看旁邊旅客詫異的眼神,他從來不在乎别人對他的看法如何。
“快去坐下吧,我還有工作呢。”潘麗詠推了他一把,迫不及待想把甄斐按在座位上讓他變得安靜下來。
讓甄斐沒想到的是,他的機票跟左開羅竟然是分開的,兩個人一起訂的票,座位卻隔了四排,左開羅坐在緊靠舷窗那邊,甄斐坐在中間的位置上。
甄斐的左手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子,滬市是秋季,胖子熱得滿臉熱汗,用一張廣告單在耳邊扇風。
把旅行包放在行李艙裏面,甄斐松了口氣坐下來。那個胖子看了看他,和藹地說道:“你認識那個空姐啊?”
“不認識。”甄斐出于男人的驕傲心理,否認了這件事。
“我看到你們在一起說話的。”胖子驚訝了一下說道。
“我是乘客她是服務人員,在一起說說話也不犯錯誤吧?”甄斐嘲笑了一下。
“我真是羨慕你們啊,年輕就是好,現在的小姑娘就是喜歡年少多金的棒小夥。”
甄斐仔細看了看胖子,嘻嘻一笑說道:“大叔,你也不老啊,看樣子還是有錢人吧?”
“不行,跟你比起來,就是老了,對了,你跟那個空姐說說,到了東京我請她吃飯如何?”
哇!甄斐不由得張大了嘴巴,說道:“大叔,你不會是想泡那個空姐吧?”
“出門在外都是朋友,什麽泡不泡的,人家也不是福滿多方便面。”胖子矜持地說道,汗水滴滴答答流了下來。
“大叔,就你這身體,也就是想想吧,凡是漂亮一點的,聰明一點的,有尊嚴的女孩子都看不上你。”甄斐對這個年老心不老的胖子嘲諷地說道。
“你怎麽說話的呢?”胖子生氣了,瞪着牛眼說道。
“我就是這麽說話的,你什麽人啊?這麽大的歲數了,還想請空姐吃飯,我還沒約到她吃飯呢,你靠後一點排隊去。”潘麗詠就住在甄斐的家裏,不是親人也是朋友了,甄斐絕對不會讓潘麗詠吃虧的,即使是背後被人說閑話也不成。
胖子打量了一下甄斐的身材,有一點魁梧,孔武有力的樣子,發現繼續鬧下去他也占不着便宜,隻好悶聲不說話了,裝鴕鳥是最好的選擇。
不一會兒,乘客都坐了下來,潘麗詠站在前面說道:“乘客朋友們,大家好,歡迎乘坐滬市航空公司的班機,fm815航班的全體機組人員将陪伴您在空中旅行三個小時五十分鍾的時間,我代表機組人員祝大家旅途愉快,有什麽要求盡管招呼,我的工作編号是a3089。”
胖子看着潘麗詠,忍不住咽了兩口唾液,眼睛放光地盯着潘麗詠屁股以上的位置,那種色狼的嘴臉讓甄斐覺得十分惡心。
甄斐看着潘麗詠,擠了擠眼睛,正好給潘麗詠看見了,給他回了個安心的眼神,這是甄斐從認識潘麗詠之後,第一次搞小動作,心想:“看樣子像胖子這樣的色狼還有很多,不出門真是不知道社會上啥樣極品的人都有,天下之大五花八門,無奇不有。”
飛機很快起飛了,一路攀升到一萬多米的高空中,然後開始平穩航行,潘麗詠等三個服務員開始挨個詢問乘客需要什麽服務,來到甄斐的身邊,那個奇葩胖子提前大聲叫道:“小姐,給我來一瓶啤酒。”
“好的,請稍等。”潘麗詠記了下來,她彎腰爲旅客服務的時候,領口露出一道深深的溝壑,甄斐心想:“沒想到潘麗詠的身材這麽好,以前沒注意到這一點,有一點青澀的萌态,還有近乎于熟女的風情,看來在工作中的潘麗詠還是非常能幹的人。”
來到他的身邊,潘麗詠微微一笑,說道:“甄醫生,你想喝點什麽?”
“來一杯白開水吧。”甄斐一直不飲酒,爲的是時刻保持大腦冷靜狀态,作爲一名醫生,需要相當的自制力。
“好的,馬上給你送來,這一次去東京多久能回來?”
“具體的日期沒定下來,大概需要兩個星期左右吧。”由于旁邊坐着那個胖子,甄斐收起跟潘麗詠開玩笑的心态,很正常地交談。
“希望你回來的時候,依然乘坐咱們滬市航空公司的飛機。”
“好的,我記住了。”
潘麗詠拿來了啤酒,打開之後,給胖子倒上一杯,然後把一瓶易拉罐啤酒全部遞給胖子,胖子接過酒瓶子的時候想摸一下她的手指,卻被眼疾手快的甄斐把酒瓶接了過來,使勁塞到胖子的手裏,讓胖子很不滿意。說道:“不要你來多事。”
“我怕你拿不穩酒瓶,灑了我一身。”甄斐鄙夷地說道。
胖子喝啤酒非常快,三口兩口就喝完了一瓶,然後跟潘麗詠再要啤酒,到了第三瓶的時候,潘麗詠對胖子說道:“對不起,這位乘客,我們提供的啤酒最多一個人隻能喝三瓶,再多就靠近酗酒的界限,我們不會提供服務的。”
“我喝這種酒十瓶以上也不會醉的,我的酒量很好。”胖子一點不覺得難爲情地說道:“下了飛機之後,我聯系你,咱們盡情喝一杯如何?”
“對不起,我們公司有要求的,工作人員不能陪乘客吃飯,更不能喝酒,也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禮物,謝謝合作。”潘麗詠的眼神閃過一絲怒意,還是很耐心地說道。
現在的潘麗詠比在家裏的時候溫柔多了,平時在家裏比較任性,而且還有一點點的暴力傾向,從不夠溫柔。讓甄斐見識到了潘麗詠性格中的另外一面。
他很喜歡工作中的潘麗詠,比較理智,控制住情緒,不任性。
也許,潘麗詠在家裏的時候是不設防的,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她,現在是爲了薪水,一切言行都是裝出來的,雖然很招人喜歡,卻不夠坦蕩。
甄斐又想到自己,他在人前人後也是不一樣的,人的性格本身就有多重性,在不同的場合和不同的環境下表現出來的言行都不一樣,有的人需要放縱一下,有的故意做給别人看,有的是率意而爲,不在乎别人怎麽看。
他相信那個胖子也不總是色迷迷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他也不會這麽胖了。但是出門在外,而且遇到了潘麗詠這樣優秀的人,胖子的膽子大了起來,表現得非常失态。
爲了防止胖子繼續騷擾潘麗詠,甄斐趁着胖子仰脖喝酒的時候,輕輕用手指點了一下他的昏睡穴,胖子的手臂一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别人還以爲他喝酒喝多了,沒有特别注意。
飛離機場半個小時之後,一個生着黝黑皮膚的華人走到了前面,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支手槍來,咔咔拉動槍栓,頂上子彈,對着驚恐的乘客大聲喊道:“你們聽好了,都乖乖坐在座位上誰也不許亂說亂動,否則我就打死他,從飛機上扔下去,摔成肉泥。”
“碰到劫持飛機的了?”甄斐立刻下了這樣的判斷。但是他清楚那個黑臉膛的劫匪說話不靠譜,很可能劫匪并不知道,飛機在一萬米的高空中飛行無法打開艙門,在這樣的高度下,飛機表層有大氣壓力,飛機是一個密封的整體,出現任何一點空隙都可能把飛機撕成碎片。
在飛機上開槍更加危險,子彈可能在飛機的艙壁射穿一個洞,然後在一秒鍾的時間裏,飛機解體,零件和乘客散落在幾十公裏的海面上,乘客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就死了。
甄斐知道一些常識,他擔心地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潘麗詠,再回頭看看,在機艙後面站起來兩個穿着很普通的男子,一個高個子一個矮個子,嘴角都帶着讓人心裏冒冷汗的獰笑。
黑臉男子抓住一個空姐,命令道:“馬上去打開駕駛艙,我有事讓駕駛員來做。”
“這位先生,飛機起飛之後,駕駛艙從外面是打不開的,這是爲了飛行安全的需要,你不知道這個規矩吧?”空姐小心翼翼地說道,身體已經顫抖不止,花容失色。
“那就聯系裏面的人,要不我就把飛機炸毀,大家同歸于盡,我猜你一定會選擇同歸于盡的,是不是啊?”黑臉劫匪的腦袋靠近了空姐的耳朵,在她的臉頰親吻了一下,空姐翻了翻眼皮,差一點暈死過去。
甄斐很是擔心劫匪獸性大發,造成難以收拾的後果,于是對那個空姐大聲喊道:“趕緊按照這位先生的吩咐去做,我還不想死。”
那個劫匪狠狠望過來,用手指一指甄斐,說道:“你給我坐下來,再站起來,我就開槍了,明白了沒有?”
心裏暗暗叫苦,甄斐很順從地說道:“明白了,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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