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無法接受唐龍,牽手已經是極限。
愛情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驚喜,是上帝留給人類最美好的假象,我本來想要欺騙自己,把婚姻跟愛情擺在一起,可是到了最後,我連最基本的一步也邁不出去。
唐龍從來都不會強迫我,他是一個成熟男人,是一個獵手,懂得什麽時候該放松,什麽時候該收緊。
回到了家,心煩意亂。
一切都變得那麽的不友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麽,一直都很不安,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忘記了。
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我上床睡覺,我現在睡覺很規律,也很早,以前總是淩晨睡覺,現在則早早地便強迫自己躺在床上,我把這當成是離開這個夜晚的第一步,就如同我強迫自己接受唐龍的第一步一樣。
不安讓我無法入睡,最終我聽到了電話聲,慌亂的電話在黑夜之中讓我更加恐慌,我接了起來,是夢瑤的,她的聲音很着急,對我說,我就在門外,讓我進來。
田伯守着門,誰都無法進來,我連忙說了一句好,過了一會兒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來了很多人。
我剛剛穿好睡衣,就看到星柔推門低聲說,夢瑤姐帶着十多個人過來了,好像出了什麽大事。
我連忙走出去,看到夢瑤一臉的驚慌,我看了看這十多個人,全都是熟悉的面孔,全都是女人。
她們這些天都跟在雪兒的身旁,是雪兒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手下。
她們本來也屬于我,但是我也能夠感覺得到,她們離雪兒越近,離我便越遠。
這其實也是我打算慢慢離開這個夜晚的原因。
這些姐妹怎麽會跟着夢瑤?
沒等我反應,便看到那十幾個人全都跪下,齊聲說,求你救救雪姐。
我啊了一聲,幾乎暈倒,内心所有的不安爆發出來,我終于知道我一直都在不安什麽了。
是黑土的态度。
黑土今天被唐龍踢出了家門,我本來以爲沒有了财力支持,本來就吃虧的黑土根本不會是雪兒的對手。我以爲夜晚已經屬于了雪兒,但不安卻讓我難以入眠。
我此時此刻才知道,原來我的不安源自于唐家,源自于他們家族最基本的那股血性。
唐家狠趙家穩,無論從任何時候,唐家的陰狠與不顧一切,總是要在趙家的萬無一失之上。
趙家的萬無一失在潛意識中提醒我這件事情不對,現在聽到雪兒出事,我第一個反應便是黑土與唐龍的反目,不過是一場戲,一場專門給我看的戲。
此時此刻,我不敢讓猜測替我做主,我被星柔扶着坐下,也顧不上讓她們起來,追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情并不複雜,雪兒中了埋伏,今天雪兒本來是打算掃一個小場子,這個場子不屬于黑土的,但是最近這幾天嚣張的不得了,說一定不會屈服在女人之下,不會遵守那些個狗屁規矩。
這些話傳到了雪兒的耳朵裏,按照她的脾氣,當然是要給點顔色看看。
既然是小場子,雪兒也沒有過多的準備,就帶了幾十個姐妹過去,可是到的一瞬間,四面八方湧入了無數的男人,幾百個男人把姐妹們包圍起來,并沒有立刻發生沖突,隻給了一個選擇,要麽雪兒跟着他們走,要麽所有的姐妹今天都要被打倒,然後把雪兒帶走。
跪在地上的姐妹哽咽了,她說,我們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如果打起來,相信我們能夠保護雪姐,一直到增援的人過來。可是雪姐站了出來,她不想看到我們受傷,不想讓我們保護她,她想要保護我們,所以她……
我顫聲說,是不是黑土?快點告訴我,是不是黑土?你們還看到誰了?發生多久了?爲什麽你們才跑過來?爲什麽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一人回答說,有東北味,但是人很雜,那麽多人,我相信其他的大小混混也都有參與。這本來就是針對雪姐的計劃,我們居然這麽容易就上當了。那幾個老大明明打得不可開交,不知道爲什麽便聯手了。難道……以前所有的都是做給我們看的?隻是爲了今天。雪姐說你已經不想要參與這個夜晚了,說你現在很高貴,不讓我們跟您牽扯到關系,怕我們影響到了你的名譽。我們隻能先去找夢瑤姐,然後她帶着我們來找你。我們隻求您看在過去的情誼上,幫我們找到雪姐。我們害怕她遭遇到什麽不測,害怕……她……
我想起來白蓮,想起了她所有的經曆。
這幾乎是一種必然。
在黑夜的無敵必然會讓人麻痹,會讓人覺得武力可以征服一切,但是所有的女人總是忘記一件事,那就是男人無論多麽的不團結,可是他們總是不願意被女人用拳頭征服。
這個夜晚從來都屬于女人,卻又從來都不屬于女人,所有的女人在夜晚裏面最好隻是一個玩物,一個木偶,等到女人真的可以思考的時候,便成爲了這個城市所有男人的敵人。
我站了起來,對星柔說,給小武打電話,我要他能找到的所有人。
星柔點了點頭,我對夢瑤說,雪兒還剩下多少姐妹?
夢瑤說,三百多人,還有很多人在上班,不過一個電話,應該都可以趕來。
我點了點頭,對夢瑤說,我要所有的女人。
夢瑤點了點頭,拿起了電話,地上跪着的姐妹也都起來,全都拿起了電話。
她們都看着我,我走了出去,再一次看到了這個夜晚的天空。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了頭,用最冷酷的聲音說:“你們告訴所有在這個夜晚生活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告訴他們,我回來了,如果今天沒有人把雪兒給我完完整整的還回來。那麽明天,這個城市将成爲一片廢墟。而這個夜晚,将會成爲永恒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