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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我前後看了看,遠處停着一輛面包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遮擋的嚴嚴實實。
我笑了笑,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真的是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小院子,誰能想到,這裏要比四大家族更加的難闖?
老龍拍了拍門,門開了,一個老态龍鍾有些駝背的老者把門推開,他的年齡應該跟老龍差不多大,可是精氣神差了無數倍。
這個人的頭發全白,眉毛很長,他擡眼看了我一下,可是似乎眼睛沒有睜開,眯着盯了半天,這才把門讓開。
我跟着老龍走了進去,這也是個小四合院,不過院子跟王家的比不了,人家王家院子中間放了一個旗杆,這個院子中間有一棵樹。
兩面是偏房,想來埋伏着無數的高手,正對面是正廳,跟着老龍走進去,看到的景象讓我差一點把血吐出來。
這大廳中間擺了一張桌子,雪寶兒、星月、老夫人加上趙家的那個二小姐正在打麻将!
我心說我都要跟人拼命了,你們跑到這裏打麻将?
星月跟雪兒看到我來了,全都站起來,老夫人坐在那裏說,你們陪我這個老太太,那就陪到底啊,我這把要赢了,快點,快點,打完這把。八餅。
星月跟雪兒看着我,我笑了笑,然後說,難得老太太有興緻,陪着玩好啊。我也好久沒有打麻将了,來,我看看。
老太太笑眯眯地說,你也會打麻将啊。
我說,當然了,這也算是家傳的手藝啊。我們這個家傳可跟你們比不了,就傳了這麽點手藝。
老太太哈哈一笑,然後說,對,對,我還記得小紅以前有個外号叫紅中呢。
我愣住了,她怎麽可能會記得母親的外号?先說她的記性未必有這麽好,另外二十年前母親似乎也不會把自己的外号告訴她吧。
畢竟這個外号聽起來還是開玩笑居多。
我沒動聲色,站在星月的背後,伸手指了指說,打這張。
星月伸手打了出去,老太太說了一句胡了,推到了牌,卻是詐和。
我說,老太太啊,您這個可不對啊,這是詐和啊。
老太太哦了一聲,然後說,不對麽?我怎麽覺得很對啊。如果這不合規矩的話,那麽該規矩就是了。我現在說它就是胡牌,你們再看看,是不是胡了?
星月沒吭聲,雪兒在一旁笑着說,是,是,真的胡了啊。
趙家二姐陰沉着臉,她擡頭看了看我,而我則覺得這個老太太這是瘋了?
有的人會自負到這種地方麽?
對啊,人家可是皇族,當然說什麽是什麽,說天上的太陽叫月亮,說月亮叫太陽,那也沒有人敢反駁什麽,對吧。
我突然感覺到一種悲哀,這個老太太真的瘋了?還是沉浸在自己的夢幻之中無法解脫?
這麽多人爲了她所謂的榮耀而拼命,卻爲了守護一個有點瘋狂的女人?
我看了看屋裏屋外,這個院子難道不就是一個大瘋人院麽?這裏面所有的人,不都是瘋子麽?
當然包括我這個敢一個人跑到這裏來的女人,我不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麽?
雪兒笑了笑,她說,老夫人啊,您看,您也赢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老夫人哦了一聲,老龍走過來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老夫人有點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她對老龍說,你這麽多年沒有對手,今天反倒碰到對手了?
老龍沒有言語,臉陰沉的好像是古井。
老夫人笑了笑,對我說,來,來,小星星啊,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啊。你畢竟是龍弟跟小紅的女兒,我真的……特别喜歡你。過來,坐到我身邊來,讓我看看你。
趙二姐喊了一聲媽,聲音并不高興,我看了她一眼,心裏知道她此時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其實做了一個人質,居然還在這裏做什麽公主夢。
我笑吟吟地坐到了老夫人的身邊,然後我說,不知道老夫人您這個弟弟,說話算不算數呢?
老夫人說,算數,算數,當然算數。這麽多年多虧兩個龍弟幫我打點家業,他們就可以代表我,也等同于我。隻是,唉,我那個龍弟死的不明不白。
老夫人神色一暗,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演戲,反正現在趙剛說影龍動手殺了我的父母,可是這句話我未必相信,因爲做事的人往往應該是受益者,這件事兒上明顯是趙剛得了便宜。
可是又因爲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系,我還不能覺得這件事兒就是趙剛做的。
趙家這次事情,說真的,我心裏是打算好好地攪合一下。現在我手中有趙剛跟老夫人都不能說的秘密,我可是真的不在乎這個秘密的問世,因爲對于我來說,四大家族我對付不了,可紅館現在的勢力也不差。要是趙家真的窩裏鬥,本來力量就消減了一半,然後再互相打一打,我相信我紅館跟他們也就可以有一拼之力了。
而我也有要好好地攪合一下的理由。
雨荷死了,跟趙家有莫大的關系,父母死了,就算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趙家人肯定沒有跑。
新仇舊怨倒是能夠好好地算一下,隻是我在這其中也會有莫大的危險,所以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我的兩個軟肋送出去。
我對雪兒說,你現在的心也夠大的啊,跑到這裏跟人家打麻将?你不需要回去工作麽?我告訴你,這個月的獎金沒了,你的分紅也扣光。還有啊,你還把我的姐姐給帶來了。老太太現在讓你們走了,你們兩個趕快給我回去,紅館今天正常營業,你要是不把營業額給我弄上一個新台階,你等着我回去好好收拾你一頓。
雪兒一下子就哭了,剛剛還跟人家老太太在這裏笑吟吟地說話,結果我剛說了一句就好像受了多少的委屈。
雪兒抹着眼淚說,我不走,我還不容易才找到了你,我不走,今天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讓我走是幹什麽。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永遠保護我們,至少也讓我們保護你一次。反正我是不會走的,我就要在這裏陪着你,你要面對什麽,我就在這裏陪着你面對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