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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救美是欲。 ()
美救英雄是情。
夢瑤的出現讓我一愣,她在門口仰着頭,看着的是旗杆上的小武。
小武也看到了夢瑤,我聽到小武開口了,中氣比我想象中要足很多。
小武說,傻婆娘,你怎麽來了?
夢瑤站在那裏向前剛走兩步,左右的房間裏瞬間出來了十多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擋在了夢瑤跟旗杆中間。
夢瑤并沒有看這些個男人,她一直仰着頭,似乎眼中隻有小武。
她喊道,我說過了,你再叫我婆娘,我打死你。
小武說,傻婆娘,我沒事兒的,你走啊,你到這裏幹什麽?
夢瑤哼了一聲,對小武說,我過來是要把你弄回家,三更半夜不回家,是不是跑過來找什麽野女人來了?等着回家我好好收拾你。
小武喊了一聲夢瑤。
夢瑤咬着牙說,你放心,今天我要是不把你帶走,我就陪着你一起挂在這裏。
這時候雀姐走了出來,顯然是接受完了命令,她說,我們等的不是你,你可以走了。
夢瑤冷笑了一聲,她說,我走?我告訴你,我是紅館的女人,你知道紅館的女人最厲害的一點是什麽嗎?那就是搶男人,所有的男人都是紅館的,尤其是這個男人,那更是紅館欽點的。我不管你們王家到底有什麽狗屁計劃,在等哪路神仙。我的男人今天挂在這裏跟個海報一樣,那就不行。星姐,我把那個男人弄下來,然後帶着你一起走。
我頭上的黑線都下來了,什麽時候紅館的優良傳統變成搶男人了?
雀姐在一旁對我說,這個小丫頭也是紅館的?你們紅館的女人還真的夠厲害啊。每一個膽子都這麽大麽?
我笑了笑,沒有言語。
雀姐說,你怎麽不勸勸她?讓她這麽胡來的話,我們王家可不客氣了。還有,别耽誤我們的正事兒,要是耽誤了就三少,你們紅館全都要跟着倒黴。
我依然沒有吭聲。
雀姐看我不肯勸夢瑤,她說,你們星姐告訴你趕快走。
夢瑤愣了一下,喊道,星姐,你讓我走麽?
我笑着喊道,走什麽走?自己的男人都保護不了,那還算什麽紅館的女人。
小武在上面說道,星姐,你這不是埋汰我麽?
我擡頭說,你挂在上面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夢瑤會來,你心甘情願地挂在這裏,爲的是忠義,我知道你們這些個男人爲了忠義都可以去死。可是我聽一個大姐曾經告訴過我,忠義算個狗屁,很多人沒有你的忠義一樣活得好好的,但是如果沒有了你,那麽有一個人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雀姐在身邊身體一抖,她嗯了一聲,我看了看她,又對小武說,你們男人要忠義,那麽我們女人就隻能幹本來是你們男人該幹的活了。夢瑤,把你面前這些個王八蛋都打趴下,把你的男人從這裏帶走,然後好好地教訓一下他,如果今後再敢爲了忠義連命都不要了,那麽就挂在我們的紅館牌匾前當個風鈴。
雀姐低聲說,你還真的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話音未落,夢瑤一雙大白腿已經殺入了男人的壁障之中。
旗袍、玉腿、美人與月。
這個夜間最美的事物融爲了一體。
夢瑤披着月光沖入了男人之中,男人卻散了一個大圈,讓了開來。
我知道是這個結果,所以我才敢讓夢瑤什麽也不顧地沖進來。
雀姐是四大金剛之中唯一的那個女人。
女人跟男人本來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女人領導的軍團當然跟男人也截然不同。
雀姐的手下絕對不會打女人,這在東城人盡皆知。
你說道上的男人也都不會打女人,可這對于别的人來說是道德約束,随時随地都可以打破,而對于雀姐的手下來說,那就相當于是家法,是絕對不能違反的。
一個女人的手下不能打女人,各種因由不用說也知道。
夢瑤沖進來之後,男人散開,圍而不攻,夢瑤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這種結果,愣了一下,站在男人的包圍圈之中,又擡頭看着小武。
月色下,小武低頭望着夢瑤,夢瑤擡頭看着小武,兩人無言,卻又似有千言萬語。
小武沒有再讓夢瑤走,夢瑤也沒有再說什麽豪言壯志。
可是兩個人的神色凝固,卻在這個夜晚之中告訴了所有人他們的決定。
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時空凝固,給了所有旁觀者莫大的壓力。
雀姐咳嗽了一聲,開口打破了這種寂靜。
她說,我們等的不是你,你走吧,不要耽誤我們的正事兒。
夢瑤依舊不言,上前一步,眼前的男人後退了一步,她再上前,已經離旗杆近在咫尺。
雀姐說,我的手下不打女人,但是也不意味着你可以在這裏把人帶走。我們在等他的那三個兄弟,要用他來換我們家少爺,我還希望你不要壞我們的事兒。我知道你是紅館的人,今天你要是在這裏惹是生非,明天我就過去讓你們紅館好看。
夢瑤停了下來,看向了我。
在她的眼神之中我看到了猶豫。
如果隻是她自己,那麽她今天死在這裏我想都不會退縮,可是涉及到了紅館,夢瑤就動搖了。
我笑了笑,對夢瑤說,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你在紅館這麽久,你知道的。紅館從來都不怕任何人。
雀姐說,你這個丫頭還真的是不怕事兒大啊。
我也是一笑,卻不言語了。
我沒有這個武力在這裏帶走任何人,但夢瑤跟我不一樣,她或許有能力可以把小武放下來,而小武跟夢瑤聯手,我相信無論今天這裏有多少人他們都能夠出去。
那你說明天紅館怎麽辦?
誰在乎呢?
我們這樣的人在這混亂的江湖之中,随時随地都會在今天的夜裏完結,誰還要去管明天的事情?
更何況我知道小武是冤枉的,這事兒跟孤魂野鬼有關,跟雨荷有關,可是跟他這個當兄長的沒有任何的關系。
如果救一人要犧牲另一個人,那麽我隻能犧牲我自己,其他人的名都是别人的,我不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