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真的讓我感動,也真的覺得她倆比我還有錢。
倒是覺得自己這個經理混得有點慘了。
我過去跟律師說明,說這個股權簽訂一個股權轉讓合同,以他們的身份轉讓給雪寶兒與夢瑤,律師倒是點頭答應了,說我們怎麽處理不管,既然三少說要錢,那麽今天就要錢。不過說轉賬可以,那麽大家趕快轉賬。他呢,也真的是不想在這其中跟我們玩耍了。
雪寶兒跟夢瑤要跟我共進退,打定了主意要紅館的股份,我也有心給她們。
因爲我對自己還算有那麽點信心,就算是這場仗輸了,敗在了十六姨的手中,我倒是也不覺得會讓她們把嫁妝賠進去。
而且這場仗剛剛開始,輸赢還不是個定數,我不能這個時候滅了自己的威風。
既然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夢瑤是純正的商人出身,我就把律師交給她們兩個了。
我現在很擔心楓的安危,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到三少的面前,這面讓他們走了,我立刻就開車去了那個秘密的蘇苑,隻可惜我太着急了,三少根本還沒有到。在裏面坐了許久,三少才過來,他說,你怎麽來這麽早?這麽着急?
我嗯了一聲,笑了笑,雖然知道招惹不起三少的小孩兒脾氣,可是我也不想對他撒謊。如果靠撒謊來維系兩個人的感情的話,這個感情不要也罷。
三少又不高興了,哼了一聲,坐下來,要給自己倒一杯茶。
我一看三少伸手,連忙站起來給三少倒茶,規規矩矩地把茶水放在他的面前,然後我喊了一聲三爺,您告訴我楓在什麽地方吧,您不方便出面,我自己去。
這話跟舉動說得規規矩矩,卻也很有距離感,把我跟三少的距離拉開很遠。
我是故意的,什麽心思也不細說了,有的時候其實自己也說不明白。
三少愣了一下,接過了茶,喝了一口,然後他說,放心吧,今天死不了。不過正日子應該在明天。
怎麽王家殺人還要有個黃道吉日?這話我當然沒有敢說出來,我看着三少喝完茶,站在那裏,垂手低眉,不發一言。
三少可能也覺得這種距離感很無趣,他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對我說,以前我問過你,你告訴我是朋友關系,你說他追求你,但是你不喜歡他。這些話都是你說的,我隻想問問你,都是謊話麽?
我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句是。
三少問道,你爲什麽撒謊。
我說,你是我們場子的大客戶,我知道你有點喜歡我,我怕我跟别人在一起,你太介意,然後就不來我們紅館了。
三少說,到了最後,也是爲了錢麽?
我點了點頭。
三少歎了口氣,他說,你愛他麽?
我愣了一下,雖然打定主意要把自己跟楓的關系承擔下來,因爲隻有這樣三少才有可能幫我救楓。
可是讓我在三少的面前說我愛另一個人,我真的說不出口,哪怕僅僅是這個問題聽到耳朵裏,僅僅是想一想,我也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
我沒有回答,三少說,那你就是默認了啊。
這話入耳,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三少說,這麽着急麽?看起來愛得很刻骨銘心啊。
這話帶着諷刺,我點了點頭,卻壓抑不住顆顆淚珠。
我該怎麽辦?此時此刻我說我跟楓是陌路人,我說我不喜歡楓,我說我救楓隻是因爲他算是我的朋友。
但是沒有人會爲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會爲了一個朋友,去跟四大家族作對,要知道四大家族沒有一家是會跟你開玩笑的,他們沒有那個時間跟心情,而你也不配。
所以我隻能用這一招,拼了命的承認我跟楓的關系,然後利用三少對我的感情,讓他看我可憐,最終答應幫我救楓。
這是楓唯一活命的機會,可是我也清楚,這樣一來,楓活了,我跟三少的感情卻死了。
你說值得麽?
我不知道,或許值得,因爲我跟三少本來就沒有可能,可是如果真的值得,我爲什麽現在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呢?
眼淚不争氣的落下,我知道是因爲我心痛,可是三少卻以爲我心痛。
心痛是一樣的,隻是爲的人并不同。
三少最終歎了口氣,他不再耍脾氣了,對我說,什麽樣的男人值得你如此這般?還要過來求我。
我哭得傷心,卻不像讓三少總是以爲我隻是一個利用他的女人,我哭着對三少說:“當年,我以爲……你死了……我去跟……四方會……拼命,去找唐家拼命。那個時候,跟現在也沒有什麽分别。”
我倒不是想要三少還我什麽人情,可是說真的,我也真的不想在最後,讓三少對我所有的印象都是一個利用他的女人。
這或許對救楓沒有任何的用途,可是原諒我這個女人到了感情的最後,爲自己自私一次。
三少愣了一下,他說,那倒也是。
我點了點頭,卻又聽到三少說,若你對所有男人皆是如此,那麽還不如不去這般拼命。你要明白,愛情要的就是獨一無二,哪怕你給的是山珍海味于天下人,卻不如留殘羹冷炙于一人。
我很少聽到三少如此正經地說話,這話還有點深奧,我咀嚼了一下,然後發現自己不哭了。
我嗯了一聲,坐在了三少的面前,擦幹了自己臉上的淚水,低聲說,我懂了。
三少說,你真的懂了麽?
我嗯了一聲,低聲說,隻求你幫我救他一命,從今天開始,我隻愛他一人,今生今世,不離不去。
三少歎了口氣,對我說,你真的懂了麽?
我說,山珍海味,殘羹冷炙,我皆不給人。所給人者,唯有真心二字。以前年少,癡心妄想,總覺愛情無界,這麽多年,也該從夢中醒過來了。謝謝你今天的點醒。我隻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幫我一次。隻要能救出楓,付出什麽代價,包括将我自己給你,我都心甘情願。
三少又是一愣,低聲說,你倒是爲了他什麽都舍得。
我用少女的自尊與嬌羞把心裏的話咽下。
我生命中唯一的一朵紅花,隻想綻放在你的身下。
若今後已無可能,這紅花将開于誰觀看,這紅花又落于誰身畔,而我該如何葬花于這肮髒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