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對白素素有敵意,我把我前半生的不幸歸結于白素素。有的時候我在想,我要是真的沒有被帶走,哪怕我死了,我也是一個死在父母懷中的幸福女孩兒,我也不用收到這麽多的苦難跟折磨。
有的時候人是不敢死,可活着也真的不如死了。
我之前經曆過很多這種絕望,所以此時此刻雖然白素素回來表現得好像是一個好母親,星月很信任她,但是我不相信她。
星月的脾氣就是那樣,溫溫柔柔的,無論對誰都沒有什麽防範。白素素現在扮演了一個好母親,把星月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拿了出來,那是多少錢?
錢不少,但是也不多,正好一百萬。
這一百萬可是當年我在唐家起争端的時候費盡心機弄回來的,我給了星月,就是爲了讓她當嫁妝的,我想要給她一個未來。
可現在白素素又給奪走了。
我不得不多問了一句,我說,請問你到底要做什麽?我需要做什麽,你才能把股份還給星月?
白素素說,你想要給星月幸福,我也想。可是她的性格放在這裏了,你也知道,她是一個極其隐忍的女人,無論什麽委屈都能夠受得了,絕對不會亂說一句,就算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那也會給你露出一個笑臉。這樣的女孩子,你放在天池這樣的地方,你舍得,我這個當媽的舍不得。
我咬牙切齒地看着白素素,一字一句地問道,她的性格是因爲誰?誰不想要一個幸福的人生,想要疼愛自己的父母,可是你當初找了一個老畜生,然後你又把我們都給扔了。你知道星月經曆了什麽嘛?我告訴你,你不知道。
白素素說,天池對于女人來說就是苦難。你别以爲我看上了這麽點錢,我雖然錢不多,可是也不缺錢,我隻是覺得星月不适合天池這種地方。所以我才這麽做的。
我哦了一聲,對白素素說,我倒是挺适合這種地方的,你能夠把股份還給我麽?
白素素嘻嘻一笑,一擺手說了一句别逗了,給了别人的東西,哪裏還能要回來?
我站了起來,對白素素說,如果你不說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或者說你想要從星月這裏得到什麽。那麽我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不能幫着你說出來,但是我可以讓你在我們的身邊永遠地消失。你信麽?
白素素說,什麽辦法?你是想要威脅我麽?
我說,沒有想要威脅你。隻是我有一個大哥,相信你也知道了。我們雖然不經常來往,可是畢竟血緣關系放在這裏。我呢今天就給我大哥打個電話,告訴他一個好消息,你猜猜是什麽?
我看到白素素的臉一下子白了。
我笑着說,我們都有弟弟啦,親弟弟。我相信這個消息一定是非常的震撼,就是不知道大哥到時候會怎麽想呢。反正我是欣喜若狂。
白素素說,你不會這麽做的,孩子是無辜的。
我說,當年我跟星月都是孩子,我們也是無辜的。可是你把我們扔到了一個山溝裏,你自己打着救我們的旗号走了,可是我告訴你,我們兩個過得生不如死。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麽,我相信你也很清楚那種經曆會把一個女人扭曲成什麽樣子。我告訴你,在我的眼裏沒有任何無辜的人,你知道我是一個心狠的女人,所以今天你不要試探我的底線。
白素素說,你的底線是什麽?
我說,星月就是我的底線,你現在侵犯了她的利益,我就要問一問你爲什麽這麽做。還有你爲什麽要當那個促進會的會長。今天你要不在這個房間對我說出來,那麽你過馬路的時候小心點,你知道趙家的手法跟愛好。
白素素沉默了許久,然後她說:“我想要到協會的保險櫃裏面取一樣東西。”
我看了看白素素,沒有言語,她隻好繼續說下去:“當年協會創立的時候,你媽媽在保險櫃裏面放了一樣東西,是關于趙家的東西。她當時跟趙龍談戀愛了,一心想要幸福的小女人。這個東西對趙家不利,她本來想要毀掉的,可是在我的要求下留了下來。但是放在了保險櫃之中,這件事兒隻有我跟她兩個人知道。這件東西的威力巨大,可以讓我回到趙家,有這個把柄在我的手中,有星辰這個趙家的骨肉,我可以在趙家占據一席之地。這個保險櫃隻有會長才能打開,這就是我的目的。”
我說,二十年的東西,你确定還在麽?而且協會也換了好多個地方了吧,你還能找到麽?你要是知道在哪裏,我可以帶人跟着你去開鎖,你放心,二十年前的鎖頭,她肯定能打開的。
白素素說,協會的保險櫃當年是定制的,在背闆的裏面有個夾層,裏面還是一個保險櫃。當年紅姨直接把這個保險櫃中的保險櫃坐在了最裏面,放的都是要命的東西。
我說,什麽要命的東西?
白素素猶豫了半天,她說,這件事兒知道的人沒有幾個,包括白潔這群人都不知道。當年知道的除了我跟你的母親之外,沒有幾個人了。你也知道我們是做什麽的,紅館裏面這麽久,你更清楚這其實是消息的集散地,而且是最黑暗最見不得的那種生意的談判廳。當年東城很亂,需要用各種手段拉攏各種關系,四大家族當時就在東城,除了趙家稚嫩一些之外,其他的都是盤踞多年的老家族。他們在這麽亂的城市占有一席之地,其實每一個骨子裏都是黑的,每一個創業史都肮髒不堪。你懂了麽?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不懂,我大概已經猜到了,可是我就是想要讓白素素親口說出來。
白素素說,當年我跟你母親爲了可以威脅四大家族,讓他們幫助我們,利用夜場搜集了很多證據,然後歸檔了許多個檔案,裏面每一頁抽出來,就算是在今天,也是威力巨大的。當年我們打算在最後的時候,在我們支撐不住的時候,用這些個東西來個魚死網破。可是事态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嚴重,我們慢慢地不需要用這些東西了。最後的時候,協會成立,大局已定,紅姨打算把所有的資料焚毀,可是我沒有同意。那個時候我已經恨趙家了,我想要把這些個資料都留下來,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我會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