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門開了,小飛帶着一群孩子站在門口,齊刷刷地喊了一聲星姐。
我看到屋子裏面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我笑了笑,對小飛說,二十分鍾送他們走,紅館不招待他們。如果有人想鬧事兒,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小飛嗯了一聲,擡頭看到了三少,他愣了一下,低聲說,星姐,那是三少啊。
我跟三少到底是什麽關系,我們自己說不清,可别人都看得很清楚。反正都知道我們兩個人關系很親近,肯定要比一般的露水之緣親近很多。
我說,三少怎麽了?
小飛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有什麽。
我擡頭看了看三少,沒有笑,他也看着我,一臉的震驚。
我知道沒有人敢這麽對三少。
可是我今天就是要試試。
我實在是太生氣了,這個時候三少還在這裏窮裝,花出去的錢讓我感覺每一分都是我的。
這些錢跟我沒有什麽關系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很生氣,無法遏制的憤怒。
我對三少說:“以後您有錢呢,喜歡哪裏花就哪裏花。紅館賺你的錢也賺夠了,從今天開始紅館不歡迎你。”
三少的一個小弟罵了一句娘,我斜眼看了看他,對小飛說,手指。
小飛一擡手,身邊的四個孩子拿着刀就過去了,那個人吓了一跳,躲了一下,結果讓人用刀給别住了。
三少說,給我個面子。
我哼了一聲,對小飛說,如果再有人敢說一個髒字,就給我帶一根手指過來。我先走了,隻給他們二十分鍾。
說完我摔門而去,而我知道這群纨绔子弟在地痞面前什麽都不是,人家給他面子,那是給他家裏的面子,真的撕破臉了,那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真敢動手的。
就算動手也打不過小飛。
我回到經理室,重重地将門給摔上,雪寶兒坐在裏面愣了一下,站起來說,星姐,生氣了?
我心煩意亂,也沒有一個好氣地說,你不上班,怎麽跑這裏來了。趕快去上班。
雪寶兒走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讓我坐下,她說:“這麽大的火氣,也别沖我發啊。剛剛那個小經理跑去找我了,你也知道,星月姐姐在天池,這裏面能勸你的也就我跟夢瑤了。經理說你跟三少似乎吵架了,是真的麽?”
吵架了麽?
或許是吧,我們兩個的狀态或許像是一對情侶在吵架。
可是我不感到憤怒,我隻感覺到失望。
我喜歡的男人應該是能夠頂天立地的,應該是能夠承擔責任的,而不是一定要打腫臉充胖子的。
我搖了搖頭,咬着牙說,我沒有生氣,我跟他有什麽關系啊,我怎麽會生氣?
雪寶兒說,你看,還是生氣了啊。别,别,别生氣了。告訴我,到底怎麽了?他是不是要結婚?
我哼了一聲。
雪寶兒歎了口氣,然後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身份地位,跟人家名門望族是絕對搭不上邊的。人家就算不找門當戶對,至少也得找個普通人家的好女孩兒。你跟三少這麽久,我以爲你早就分……
我一拍桌子,對雪寶兒說,你到底上班不上班?我告訴你,你曠工我就把你今天的錢全都扣光。
雪寶兒一跺腳說,你扣吧,你扣吧。我要是沒有錢,天天去你家蹭吃蹭喝去。你扣吧。
我咬了咬牙,卻拿雪寶兒沒招了,這個時候小飛敲門進來,他說:“人走了,可是狠話說了不少。星姐,到底是什麽事兒,有必要得罪三少麽?”
雪寶兒啊了一聲說:“小飛,你不是沒深沒淺地把三少給趕走了吧。”
小飛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星姐讓我做的,星姐發話了,我還管是誰?沒有打人就不錯了。
雪寶兒吐了吐舌頭,對我說,這一次真的是鬧大了啊,王家咱們惹不起啊。先不說四大金剛裏面那個雀姐,光是王家明面上給我們玩點什麽,公檢法跑過來轉兩圈,我們也完蛋啊。星姐,到底是什麽事兒鬧這麽大。
我咬了咬唇,又搖了搖頭。
雪寶兒說:“你看我們經曆了那麽多事兒,之所以能夠一件件的解決,那是因爲有什麽事兒大家都商量。是不是?大家齊心協力才能共度難關。現在你倒是什麽都不說了,可這麽多個關心你的人,心裏反倒是更着急了。要不然這樣,我把星月雨荷還有沐沐都從天池叫回來,我們一起開個會,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小飛,你看住星姐啊,我去找人去。”
雪寶兒急脾氣,站起來就往出跑,我喊了一聲站住,說了一句我告訴你。
可是話剛剛說話,就不争氣地哭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哭什麽,我很惱怒自己的懦弱無能。
雪寶兒擺了擺手,小飛走了出去,她走過來抱住了我的頭,讓我貼在她的胸口,然後輕聲說,哭吧,哭吧,什麽樣的女人都有熬不住的時候。
我撕心裂肺地哭了半天,感覺雪寶兒整件衣服都讓我的眼淚浸濕了,我擡起頭喊了一聲雪兒。
發現雪寶兒抱着我的頭,她也在落淚。
雪寶兒嗯了一聲,說了一句你的雪兒在這裏呢。
我擦了擦眼淚,對雪寶兒說,那一次過來那個公子小白你還記得麽?
雪寶兒想了想,點了點頭說,就是身份特别吓人的那個?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四大家族的人圍着一個人轉啊,那場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
我說道,那個小白是騙子。
然後又哭了。
這麽多天的委屈都在雪寶兒的溫柔之中發洩了出來,雪寶兒說,你不是傻到讓人騙了身子吧。啊,啊,騙你哪裏了?快點,快點告訴我。
我推了一下雪寶兒,斷斷續續地将三少被騙的事情說了出來。
雪寶兒松了口氣,對我說:“又不是騙你,你那麽激動幹什麽?不過三少就是那個德行啊,喜歡讓人吹捧,到哪裏都覺得自己是大哥。就他那群酒肉朋友,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我估摸着三少找個人借幾千塊錢都沒有人借了。他自己還不明白麽?”
我搖了搖頭,雪寶兒歎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說:“你哭成這樣,不是豪門貴婦的美夢碎了吧。”
我真是快讓雪寶兒一句話給氣死了,在她的腰上擰了一把,雪寶兒吃吃一笑,拍了拍我的頭說:“算了,算了,人都有點不切實際的想法,夢想破滅了,哭一場也正常。哭吧,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