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吓了一跳。
我本來以爲這件事兒是私人恩怨,爲什麽突然之間我就成人民公敵了?
難道說芳芳想要吓唬我?可是看她的神色還不太像。
而且我也知道新時代這個說法,我以爲是從我開始的,我肯定是站在新時代的第一人,但是現在聽起來,我似乎是舊時代的封建殘留。
我笑了笑,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心虛,然後說,妹妹,你怎麽這麽說啊。
芳芳說:“星姐,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其實是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說我漢北不會碰你星姐的人,也不會碰你的生意,我肯定說話算數。但你要是稀裏糊塗地讓别人給做了,說不上這件事兒會落在我漢北的頭上。所以呢,我還是當面跟你說清楚的好。你放心,你場子裏要是想跟我合作,那麽沒問題,我芳蕤随叫随到,價格優惠,保證貨好量足。你不想跟我們做生意呢,我也不會爲難你星姐。可怎麽說呢,一袋哥之所以找到了你的場子,也是有原因的。”
這個原因我早就知道,誠如芳芳所說,一袋哥想要以紅館爲突破口,然後把自己的貨品弄進東城的夜場。
芳芳說:“原因我剛剛也說了,很多人不敢破壞紅姨的生意,但是如果是紅姨的女兒帶頭破壞的話,那麽也就順水推舟了。不過你不奇怪麽,一袋哥跟我們其實是競争關系,我們怎麽會知道一袋哥怎麽想的,而且我們還要幫着一袋哥報仇?還要找人殺你呢。”
我搖了搖頭,芳芳笑吟吟地說:“因爲找一袋哥的那個人,在一袋哥死後,也找到了四叔。”
什麽人?
我從來沒有想到在我的背後居然還站着一個搗鬼的人。
我不知道芳芳會不會告訴我,她看了看我,然後閉嘴了,半天又說,星姐你還真的沉得住氣啊,也不追問一句。
我笑着說,我這個人就是話少。
芳芳說,我就是話多。好了,既然打算你告訴你,那麽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紅姨的規矩現在阻礙了很多人發财,很多人想要打破這個規矩,找到四叔的人說的很明白,隻要你紅館點頭了,開了先例,他保證四叔的貨物進入他的場子,而且他還可以給一個最低利潤,如果達不到了,他就補給我們。當然也是有條件的,對一袋哥的時候恐怕還是要跟你合作,等到了四叔之後,他要的是你的命。可能是一袋哥被抓走的原因,你讓别人覺得你是一個不能合作的人,所以就要鏟除你。
我追問道,他是誰?
芳芳笑嘻嘻地說:“東城四大夜場,紅館、天池、盛唐、艾維斯,紅館天池是你星姐的,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盛唐跟艾維斯兩家自從你掌管了兩大夜場之後,早就結成聯盟了,星姐你不知道麽?”
我搖了搖頭,東城的四大夜場,我隻聽說過,另外兩家從來都沒有去過,連專門路過一次都沒有。不過四大夜場各有特色,紅館的女人,天池的項目都是最頂級的。但另外兩家也不差,盛唐最奢華,據說光裝修就是幾千萬,包廂裏面一個音響都要幾十萬,背景牆上都是真的金箔,而不是我們紅館的那種絲綢仿品。艾維斯是國際範,号稱是八國聯軍,這八國聯軍是什麽意思不需要說了吧,據說裏面你想要那種膚色的女人,人家轉身就給你領進來。最有特色的就是他們頂級套房選模特的隊伍,号稱彩虹隊伍,膚色相間,黑白棕,一隊下來,看起來跟彩虹一般。
而我對于兩家的當家老大,其實也不了解。
我這樣的女人就是得過且過,誰知道明天誰會惹了我,或許别人還想着一個什麽競争之類的利益關系,對于我來說,能活下去就不錯了,誰還管别人賺不賺錢。更何況東城外号夜都,晚上迎的是八方客人,這麽大的蛋糕誰也獨自吞不下去。
我關心人家幹什麽。
芳芳說:“星姐啊,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麽做生意的。那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找我們的是盛唐的老總,吳吉吉。”
無?
這個名字我還真的聽說過。
四大夜場的老總,那跟我算是最親近的同行了,吳吉吉綽号就叫無,爲什麽?
因爲比較娘,還能因爲什麽。
不過這個吳吉吉也有過人之處,雖然長得娘一些,說話娘一些,但是還是很有藝術細胞的,盛唐裏面的歌舞表演都是吳吉吉編排的,聽說服裝也是,他自己号稱藝術家,說是要給所有的人普及什麽叫做美。
可是就是因爲太娘了,弄得别人隻叫他無。
一個像女人的男人,居然找人要殺我麽?
果然五毒不丈夫,最毒婦人心,吳吉吉兩點都占了,恐怕要比一般人陰毒兩倍。
我說:“真的是那個吳吉吉麽?”
芳芳說,到現在星姐還不相信我麽?不過沒關系,在江湖上混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那一袋哥小心一輩子,結果沒有從頭到尾,還不是落入了你的手裏。星姐,現在夜場裏面都有這個需求,你其實面對的不是盛唐一家,而可能是東城百分之八十對紅姨當年的規矩不滿的夜場老總。你也知道,你們的東城那麽多個條條框框,說到底都是保護女人的。保護了女人,那就是讓男人吃了虧,這些人忍了很久了。現在紅姨死了,如果你真的敢站在他們的前面擋住他們,他們也會毫不留情地做掉你。
我嗯了一聲。
芳芳說,我當然知道說不通你星姐,可是我也勸勸你,還有啊,如果你某一天想通了,或者熬不住想要妥協了,那你可一定要記住,你場子裏的貨都應該是我的啊。
我笑着說:“放心的,我不會妥協的,哪怕我死。”
芳芳說,其實我知道星姐你會這麽回答的。我通過很多個渠道了解過你,我很奇怪你身上的這種犧牲精神跟信仰是哪裏得到的。星姐,我能知道到底是什麽給你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力量麽?
我嗯了一聲,然後笑着說:“其實很簡單,我隻是想要保護所有需要保護的姐妹,讓她們不受到男人的欺辱與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