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一口氣,對夢瑤說:“你對他好點吧,你看他還替你擋刀。”
夢瑤哼了一聲,說:“我都說我看見了,不用他擋。他自己樂意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夢瑤的聲音有點氣鼓鼓的,似乎不滿意小武進去找雨荷,我在一旁說:“這吃醋了呢,也就是喜歡了,是吧。”
就算是在黑夜,我也能夠感受到夢瑤的臉騰一下紅了,她說:“你胡說什麽呢,我……我不跟你說了。”
我打趣幾句,拉着夢瑤上了警車,這個時候還是警察能夠給我安全感。老羅坐在前面歎了口氣,他說了一句對不起,給我惹麻煩了。
其實老羅是應該覺得對不起我,這麽大的麻煩出來,真的是從老羅跑到天池跟我說要抓一袋哥開始的。
我沒有吭聲,跟着警察去派出所簡單地做了一下口供,出來之後讓夢瑤給小武打個電話,問問怎麽樣了。結果夢瑤不肯。
我翻了翻手機,似乎沒有找到小武的電話,幹脆打給了雨荷,雨荷接起來,正在哭。
我吓壞了,以爲雨荷怎麽了,追問了幾句,原來是小武把她找到了,而且把她給罵了。
雨荷現在在天池,我想着也應該去天池看看了,出去帶着夢瑤去了天池,支開夢瑤去巡場,讓雨荷到我的經理室。
我一看雨荷哭得兩眼通紅,似乎真的有點傷心了,心裏知道三角戀愛這種東西呢,還真的不能摻和,勸了幾句,雨荷對小武一肚子的不滿,跟我說了很多關于兩個人過去的事兒。
小武跟雨荷都是孤兒院長大的,這個孤兒院有點獨特,是一個慈幼院,這是寺廟裏面建造的專門收養孤兒的地方。這個廟不小,而且有傳承,慈幼院的孩子從三歲開始就學兩樣東西,佛經跟武術。小武這群孩子從小練武,所學的又不是花拳繡腿,都是實打實的少林武功。天天在一起的有五個人,小武是老大,雨荷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孩兒。這幾個孩子頑劣,小武又嗜武成性,所以每天帶着幾個人惹是生非,打傷了不少的師兄弟。
廟裏面學武當然不是要讓你争強好勝,于是這幾個孩子天天被寺裏責罰,一來二去,小武就有逃跑的心思了。
逃跑那天,小武帶着另外三個小弟,卻把雨荷留在了寺裏。雨荷的功夫太差了,女孩子對武功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小武覺得外面是一個大江湖,武林高手有得是,都跟傳說中的那樣摘花傷人,帶着雨荷出來太危險了。小武承諾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之後,立刻帶着雨荷走。
外面的世界肯定跟武俠故事裏面不一樣,小武這群孩子後來就成了專門綁架四大家族的孤魂野鬼,等到小武立足之後,就把雨荷從廟裏面帶了出來。
雨荷一直都喜歡小武,否則也不會跟着他屁股那麽久,小武把她接出來當然是很高興,可小武一直都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甚至都不多看一眼。
說真的,我最好奇的就是雨荷爲什麽進入天池,而且還是什麽都做那一種。
既然雨荷今天想要跟我袒露心扉了,我也就追問了下去,否則不知道有沒有這麽好的機會解答我心中的謎題了。
雨荷猶豫了一下,她說:“你信命麽?”
我點了點頭,我信命,這是心裏話,我覺得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每一步回頭看過去都是有原因的,而這些個原因導緻我也隻可能成爲今天這樣的星姐。
雨荷說:“我們在寺廟中長大,自然是最信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這八個字了。我們叛逃出寺廟,也就是背叛了佛門,心裏還是很害怕的。而我自從下山之後,一直都高燒不退,三個多月的時間無論去哪裏看病,無論如何打針吃藥,全都不見效。眼看着我當時就不行了,體重隻剩下六十多斤,身上全都是骨頭跟皮,小武他們幾個哥哥着急,隻能求助于一個大仙。這大仙替我看了看,說我是魚藍觀音的侍女,需要在這等地方修行,等待魚藍觀音再世普度衆生。也就是我隻有進入夜場,才能活命。”
說真的,我還第一次聽到這麽詭異的算命說法,這個大仙當時沒有讓小武給打死麽?一個女孩子就逼到天池這種夜場麽?
雨荷停了一會兒,然後又說:“那個大仙給我開了幾副藥,說是藥,都是香爐灰,然後讓小武把我送到天池來。說來也真的奇怪,那些香爐灰吃下去,當天晚上在天池就不燒了。第二天居然也沒有發燒。所有人都覺得這就是命,然後我就在天池坐下來了。”
我撓了撓頭,命運這個東西我信,可是算命的我還真的不信了。
不過雨荷這倒真的是解答了我心中的疑問,想來他們從小在寺廟長大,肯定是相信命運輪回,雨荷一個小女孩跟男孩不一樣,從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逃走,而且還感覺自己背叛佛門,所以我感覺那個治不好的病并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而那個大仙歪打正着治好了或許是雨荷心裏上的疾病,給了雨荷一個她想要的傳說作爲寄托,雨荷也就自然而然的好了。
不過這麽來講,雨荷不是随時随地都可以從天池出去了麽?
我其實不知道自己爲什麽一直都有那麽一種幼稚的想法,那就是希望每一個姐妹都可以從紅館裏面走出去,可以有一個正常的人生。
但實際上,我們這樣的女人就算出去了,還會有正常的生活麽?
小飛帶着幾個小弟跑了過來,紅館沒有事兒,天池不歸他管,以前天池靠着虎哥的名号就罩得天衣無縫,此時此刻反倒成了我的軟肋。
我總不能讓小飛罩着虎哥的地盤吧,虎哥面子上挂不住,恐怕是比那個遠在天邊的卞坤要可怕得多。
我琢磨着明天給虎哥打個電話,至少求個外援過來,而這一夜,也隻能讓小飛幫忙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