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必須拒絕。
毒販都是亡命之徒，我天池放在這裏搬不走，這麽多姐妹也跑不掉。
警察說抓人很輕松，但是真的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個都不差的抓住麽？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漏掉一個，那麽可能就會報複我天池。人家亡命徒過來當然不是在門口大喊一聲單挑，然後我讓小飛帶着一百多個人出去。
這亡命徒說不上真的敢在我門口撒汽油然後燒了我的場子，到時候怎麽辦？客人加姐妹三四百人，一場大火能剩下多少？
另外，這個計劃太不靠譜了，我雖然不敢反駁警方的計劃，可是一袋哥這麽小心謹慎的一個人，就因爲臨退休要幹一票大的，然後就領着幾個女人去看他身邊四五年的兄弟都沒有見過的倉庫？
這不是胡扯一樣麽？
沐沐一拍桌子，說了一句你還真敢啊，你有跟警方合作的義務。
我哦了一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不過我也有律師，要不然你們等一等，我把他喊過來？然後再說我有什麽義務跟權力。
沐沐又要拍桌子，老羅咳嗽了一聲，笑着說：“星姐是不是有條件啊，說出來吧，我們考慮一下。”
我搖了搖頭，說我沒有條件，但是這件事兒我不敢答應。
老羅說：“這是警方讓你配合的，你最好想清楚了，你可以拒絕我們，不過呢，我也答應你，每天都帶着弟兄到你這裏轉一圈。對了，還有紅館，我們也每天過去。”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這些個客人過來看到警車怎麽辦？
第一反應肯定是掉頭就跑，連猶豫一下都不會有。
老羅盯着我，臉上沒有笑容，我知道他是說真的，我也挺害怕的。
我想了想，對老羅說：“你們這個計劃真的可行麽？一袋哥小心謹慎了這麽多年，會在臨退休的時候突然就把自己的一切都暴露給我麽？我想要跟警方配合，可是我也必須看到你們靠譜的計劃。否則我不是自己把我們往絕路上面領麽？我們是做生意的，開門迎客，誰我們都得罪不起。你們我們當然不敢惹，可是那群亡命徒我們就敢惹了？所以，合作沒問題，但要麽我們不參與你們的計劃，要麽你們弄一個我覺得靠譜的計劃。否則我天池跟紅館就裝修一段時間，大家都休息休息。”
沐沐咬着牙看着我，那英氣逼人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給瞪石化了。
我對她笑了笑，擡頭說了一句沐沐警官的眼睛真好看，要是真在我們紅館裏面做，說不上迷死多少的客人。
沐沐臉一紅，然後怒了，暴脾氣上來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對老羅說：“羅隊，封了這個地方，你出去看看那些個女人，這是什麽好地方麽？爲什麽讓她們還存在在這裏？爲什麽？明明知道是污穢，是垃圾，爲什麽不除掉？”
我深吸了一口氣，擡頭對沐沐說：“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尊重我們，我們也是人，不是什麽污穢，也不是什麽垃圾。我們在這裏都有我們的理由，隻是人要活下去，沒有人會把自己的那些個無奈擺在台面上讓别人去可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但我也希望你有一點禮貌，可以麽？”
沐沐一步上前，一下子将我的胳膊背在了後面，咬着牙對我說：“你侮辱警察，被捕了。”
我趴在桌子上，胳膊很痛，不過我還是呵呵地笑了。
是啊，我們這樣的女人，有什麽權力去反駁呢？我們本來就是垃圾，是污穢，我們這樣的女人如果說自己不是，都算是對其他人的侮辱麽？
羅隊說了一句住手，别鬧了，你先出去。
沐沐一跺腳，轉身出去了，羅隊說：“新兵，太理想化了，星姐你别介意。不知道星姐你有什麽意見呢？”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我沒有經驗，我不懂刑偵，可是我動人性。
羅隊又哦了一聲，說了一句，那說說人性吧。
我說：“一袋哥既然已經小心了這麽多年，不可能突然之間就這麽不小心，更不會把他的東西暴露給剛剛認識的女人。而且據我所知，四大夜場都沒有賣粉的，我們根本就是兩條路的人，我如果答應了一袋哥，第一次就要那麽一大批貨物，說要去倉庫看看，他反倒疑心了。他不是莽撞的人，有一點疑心，可能都提前退休了。你們現在沒有抓他，我估計着就是沒有什麽證據，否則你們也不用如此費力了。是吧。”
羅隊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可是我們已經計劃了很多年，兄弟們都很着急。現在一袋這個王八蛋随時随地可能退休，如果他洗手不幹了，那麽我們可能真的沒有辦法把他繩之于法了。他這麽多年倒騰了那麽多貨，害了那麽多人，說真的，你也看出來我們也很急了，知道爲什麽嘛？因爲我也要退二線了，緝毒這工作太危險了，年齡大了就不行了，所以我真的想要在我離開之前把他抓住。”
我嗯了一聲，說道：“可是這跟我們并沒有關系，我們這個小夜場實在是幫不了你什麽忙。你們警方是做大事情的，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饒過我們，可以麽？”
羅隊哦了一聲，坐在那裏沉默了一會兒，擡頭說：“你也知道我們的消息靈光，我聽說星姐你呢是最護着手下的姐妹的，姐妹有點什麽事情，你奮不顧身也要沖上前。是吧。”
我以爲羅隊在威脅我，坐在那裏沒有吭聲。
羅隊笑了，他說：“可是你這一次爲什麽反倒不護着你的姐妹了呢？”
我說：“我相信警方是正義的，做事兒有标準，你要抓我們，肯定是因爲我們不對。如果我們沒有錯，你也不會爲難我們。”
羅隊哈哈一笑，他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們那個懷春我們已經盯了很久了，她母親是個吸毒人員，後來吸毒死了。她呢也是。你看看你的姐妹吧，一袋就是用這麽一點點的毒品控制了無數的人，她們早晚都會死的，而且她們的子女也會繼續吸毒，然後繼續死掉。我不給你扣大帽子，至少将來你們這個懷春的死，你就脫不了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