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紅姨定下來的規矩,串場的分成都有着嚴格的規定,這個規矩每家都遵守,每個姐妹都清楚,所以在這方面并沒有糾紛。
場子裏面的一姐最主要的功能其實是爲了維護場子的檔次。
一姐就好像是代言的明星一樣,并不是你随便來一個人都要陪的。
一姐陪的都是身份檔次足夠,而且足夠有錢的熟客,你要是讓雪寶兒現在随随便便找一個陌生的客人去陪,雪寶兒肯定是要翻臉的。
雪寶兒就算是到天池,或者這個雨荷到紅館,那都不需要我們安排的,人家做完事兒拿錢走人,跟我們紅館的管理層其實關系并不太大。
所以雪寶兒知道雨荷,雨荷也知道雪寶兒,但兩個人絕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一種。
我看雪寶兒是真的不知道了,于是問她對天池了解多少,我現在打算裝修一下,她有沒有什麽好的看法。
雪寶兒笑着說:“天池最大的特色呢,就是那個瑤池。天池地方大啊,而且經營項目雜。他們那個瑤池是一個大魚缸,許多模特在裏面泡澡,外面都是男人在看着。那些個女孩兒在裏面呢說說笑笑,搔首弄姿,外面的男人一看就意亂神迷了。隻要相中的在玻璃上點一點,兩分鍾就給你送到包房裏面去。這種直接交易,我們紅館可沒有。所以很多想要跳過娛樂,直接解決需要的男人,天池其實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我愣了一下,這似乎就失去了夜場的本來意義了吧,這跟那些專門買春的洗浴場所有什麽區别?
雪寶兒笑着說:“那個瑤池啊,可以說是東城男人最喜歡看得表演了,你隻要去洗澡就能看到,别管你有錢沒錢,所以很多沒有錢的人也花幾十塊錢浴資去裏面看一看。天池每天的人氣其實是很足的,雖然這部分人泡澡可能沒有什麽利潤,但是夜場這種東西,人氣也是很重要的。否則天池怎麽跻身四大夜場之一啊。而且要不是朱老大這一次要高升,不得不把天池抛售了,他們才不會賣了這隻金雞呢。”
我嗯了一聲,說道:“可是我第一次看到那個叫瑤池的東西,我就覺得很厭惡。那就是一個大魚缸,或者說是牲口圈,裏面的姐妹都不像是人了,就好像是一件被人挑選的貨物。并沒有一點的自主權。”
雪寶兒笑了,她說:“你覺得做我們這一行的女人還是人麽?早就是男人挑選的貨物啦,是吧。”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我知道我們在這裏很無奈,可是我也希望能夠讓姐妹們活出一個人樣來。我還希望所有的姐妹都走出去,永遠都不要回到這裏。”
雪寶兒伸手拉住了我的手,她輕聲說:“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外面真的好麽?老六的确是個暴躁的男人,但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是隻有他這麽一個男人如此吧。如果我是他的妻子,如果我是一個懦弱的妻子,如果我沒有人可以求救。那麽我跟他的日子,還不如我在紅館更像是一個人。你要知道姐妹們出去,無論是心裏還是生理上,都無法接受一個正常的男人的。所以她們碰到一個好男人的概率很低,或許每一個都可能遭受到老六那樣的男人。我反倒覺得,在紅館之中,在你的保護之下,我更幸福,更像是一個女人。”
我歎了口氣,說道:“我還是想要把瑤池給拆了,不希望姐妹們好似一件商品般被人挑來挑去。”
雪寶兒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她說:“那個瑤池是天池的最大特色,都寫在了牌匾上。你要是把它給拆了,天池至少少一半的客人,你想過麽?你不會想要剛剛接手天池,就要賠錢吧。”
我說了一句不是錢的問題,雪寶兒嗯了一聲,輕聲說無論如何我都接受你的決定,不過你最好還是考慮一下,或許你在乎的很多人并不在乎。
我知道雪寶兒是什麽意思,那些個在天池中赤身等着别人挑選的姐妹都不在乎,我爲什麽如此介意呢?可是我就是如此的介意。
我就是希望别人也能夠知道,我們這樣的女人也是人,不是牲口,也不是貨品。
可似乎在男人之前,我更需要讓天池的姐妹們也了解這一點。
而在這其中,那個叫雨荷的一姐就很重要了。
雪寶兒的傷不輕,我讓她好好養病,然後想了想又說讓夢瑤晚上過來,讓雪寶兒教導一下,這幾天正好先讓夢瑤帶雪寶兒的隊伍練練手。
我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雪寶兒不同意,可雪寶兒答應的很痛快,這讓我松了口氣。
回去交代了夢瑤,把自己的設想跟她說一下,唐夢瑤點了點頭,贊同了我的想法。
其實唐夢瑤才是真正有管理大公司的經驗的,她管理四方會,而四方會是東城高端應酬的代表,負責東城可以擺在明面上的那些個生意交流與人際交往。而實際上,商人是屬于光明的,深夜這龌龊的一面僅僅是他們緊張生活的一種小小的放松。
而唐夢瑤進入紅館,真的是給我憑添了一大助力,讓我可以更好地将紅館推向高端的商業應酬。
哦,對了,還有天池。
這個還沒有到手的地方,對于我來說是一個台階,可以讓我一步步向上走,然後去實現我的人生夢想。
我讓唐夢瑤去見了雪寶兒,讓她好好跟雪寶兒學習一下,她們兩個都不在家,紅館晚上我是不敢離開的。
結果剛剛開門不久,白潔就走過來對我說:“天池的一姐雨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