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盈低聲說:“隻是領了證,他的家裏鬧得很大,我們兩個不敢擺婚宴。不過夫唱婦随,既然這一次天池要賣了,我也不可能在這裏待了,他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吧。你放心星姐,我會在小黑回來之後再走的,不會讓你爲難。”
我沒等開口,白潔開口說:“你爲什麽會跟他結婚?據我所知,他可不是什麽好男人啊,他還跟我們的那個初夏……是親姐妹我才跟你這麽說的,他就在不久前,還跟我們的那個小女孩兒有過關系,這些事你都知道麽?”
藍盈笑了笑,然後說:“他不是好男人,我們就是好女人了麽?我們這樣的女人還要什麽好男人?什麽樣的男人都見識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好男人麽?都說找個老實人嫁了,可是老實人真的老實麽?說到底,老實的男人不過是因爲沒有能力賺錢而已,真的有了錢,可能比我們所見過的所有男人更加的惡劣。”
這句話真的說到我的心坎去了。
我對于老實人的記憶刻骨銘心。
而在這個時候,我猛然想到了雪寶兒。
她此時此刻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她不是什麽好女人,當然也不去奢望什麽好男人,隻要男人對她有一點點的好,她都會拼命去回報。老六爲了她坐牢,現在出來了,雪寶兒是不是也有着這樣的心情?
我突然笑了,因爲我也想起了我。三少真的是好男人麽?他在萬花叢中揮霍了這麽多年,吃喝嫖賭隻要能讓他開心,似乎沒一樣他都會去做。可我呢?隻是因爲一點點的好,我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想要去讨好他,想要去抓住他。
這一瞬間我理解雪寶兒了。
紅館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因爲沒有愛,所以有點點愛都會拼命地去抓住,因爲自己不夠好,所以不會去奢望得到平凡女孩兒可以得到的那些個幸福。
藍盈說:“你怎麽笑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天池一直都缺一個經理,我還在考慮朱二哥要是沒有了天池,也就沒有什麽工作了。隻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屈尊在天池當一個經理,畢竟我管着紅館,也就沒有精力管着天池了。當然天池今後還是他做主,隻是我需要天池跟紅館一樣,遵守幾條共同的規則。工資方面呢,以前開多少我還給開多少,隻是你們的股份折現了,要是想要投回來,我可以直接跟虎哥商量。你看呢?到時候你們兩夫妻在一起,你還能每天看着點他,不也是挺好的。”
藍盈考慮了一下,說了一句還是問問他吧。
我嗯了一聲,我們下樓走進了包房,虎哥已經走了。
朱老二說:“虎哥說他太忙了,這個合同呢他已經簽字了,你回來願意呢就簽字,不願意就把合同撕了。星姐,你怎麽說?”
我看了一眼合同,小心謹慎點沒有什麽錯,合同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唐家也不會在這種小事兒上跟我耍什麽心眼。其實無論是我,還是天池,還是一千萬,甚至是紅館加上天池加上一千萬,對于唐家來說都不算什麽,隻能算是九牛一毛而已。
我擡頭對朱老二說:“二哥,之後你幹什麽?要不然這樣啊,你在天池繼續當經理,你之前的工資呢,我給你照開,可以麽?你要是想要股份的話,我說了不算,畢竟這是虎哥的錢。可是呢,如果你投錢的話,我可以跟虎哥商量,要是他不同意,我把我的股份分給你一點。”
朱老二哈哈一笑,說了一句謝謝了,然後說:“不習慣在女人的手底下做事兒,這件事兒啊還是算了吧,星姐你簽了協議,這天池就是你的了,以後跟我們朱家呢也沒有什麽關系了。不過你放心,該捧場的時候我們也會捧場的。是吧。”
朱老三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趕快簽吧,大家都很忙。
我拿起筆簽了字,一旁的一個人把合同收好,朱老二說了一句謝謝了,站起來要往出走。
藍盈站起來說:“我幫她們幾天忙吧,幫着把事情都捋順了就離開。”
朱老二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是給紅姨面子,不過這件事兒之後,你跟他們也沒有什麽關系了。是吧。”
藍盈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屋裏面隻剩下了我們三個女人。
藍盈拿出了一個本子,說:“這是我們這裏挂牌的姐妹的名字跟聯系方式,您打算什麽時候從新開業?我會聯系她們,讓您都看一眼。您對于天池有什麽要求麽?現在員工都放假了,不過還都沒有解除合同,您要是覺得信不過的話,可以把人都換了,我去通知他們。”
我說:“倒是沒有什麽其他的要求,隻是感覺這裝修有點舊了,打算找人從新裝修一下。還有,那個魚缸,我想要給砸了,那一塊就并入男浴池吧,找人從新設計一下。”
藍盈愣住了,她說:“那個魚缸可以說是天池的最大特色,它的名字叫瑤池,這都寫在了天池的匾額上。這瑤池現在看起來不怎麽樣,真正打開的時候,裏面是有燈光跟水霧效果的,小姐妹們在裏面好像是美人魚,或者說是仙女。對于客人的沖擊很大的。要不然我打開給您看看,您再做決定。”
我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那個設計,我知道男人肯定會喜歡,這個設計同時滿足了男人很多變态的想法。可姐妹們在裏面,讓外面的男人自己想象,讓他們好像牲口一樣的點選,我就覺得很不舒服了。
紅館的确也讓姐妹們排成隊去供人挑選,或許這兩個并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别,但我還是不喜歡這個瑤池的設計,感覺并沒有把姐妹們當成人,而隻是單純的供男人取樂的工具。
我說了一聲還是砸了吧,明天我找人設計一下。話音未落,手機響了,我接起來,裏面傳來了雪寶兒的哭聲,她小聲地哭着,對我說。
星姐,救救我,他要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