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館的包房裏面有秘密攝像頭,這是一個大秘密,但現在似乎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大秘密。馬老大家裏就是開天池的,天池跟紅館一樣,肯定也都有這些秘密攝像頭。灰色地帶的生意并不好做,那些個男男女女在黑暗中不一定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這些攝像頭關鍵的時刻是可以解決很多問題的。所以朱老大知道我們有攝像頭,我并不奇怪。
而且顯然最開始朱老大就是要讓初夏把這些東西帶進來,以免他們自己做這種事兒讓攝像頭給拍個正着。現在我面臨的選擇題其實很簡單,如果紅館咬死了是初夏的個人行爲,那麽初夏會因爲這些東西進監獄。如果紅館自己承認了呢?那麽我這個負責人會進去,紅館可能會被轉手或者查封。
當然還可能有第三種選擇。
我擡頭看了看初夏,其實現在所做選擇的并不僅僅有我,還有初夏。要是初夏咬死了說是我們紅館做的,那麽我們也是百口莫辯,這件事兒最後怎麽解釋,到底會怎麽處罰,那也不太好說。
我笑着跟朱老大碰了碰杯,然後我說:“朱大爺,這件事兒呢,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呢?不會隻有這麽兩種選擇吧。你看,無論是我還是初夏,那可跟您都沒有什麽大仇啊。要不然這樣,您把第三種選擇說出來,我考慮考慮。”
朱老大哦了一聲,笑了笑,他說:“你已經跟老二見過了。我呢,是做老大的,從小沒有父母,當年爲了不花學費上的警校。老二跟老三可以說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對于我自己的感情來說,我不是他們的大哥,而更像是父親。”
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了一聲二爺好幸運有這麽好的哥哥。
朱老大又是一笑,他說:“可我最近呢有變動,這對于我來說非常的重要。天池打算倒手,可要是真的如此,老二跟老三就沒有着落了。我作爲老大不能不管,中間跟老二談了很多次,老二不知道爲什麽就是看上你紅館了。所以呢,我想要把你的紅館兌下來。”
我哦了一聲,這倒是弄明白爲什麽朱家盯着我紅館不放了。天池要關門清算,朱老二頓時成爲了下崗待業中年男人,朱老三呢?雖然我不了解,肯定也是一個讓人操心的主,朱老大現在想要一個地方拴住兩個弟弟,人家家族眼光高,肯定是要在四大夜場之中尋找了。
而四大夜場也就隻有我們紅館好欺負了呗,畢竟當家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女孩兒,對于這些專門玩弄年輕女孩兒的男人來說,我這樣的人連人都不算。
我說:“你開口了,我們紅館當然也不好說不。要不然這樣吧,天池跟我們股權交換一下?”
朱老大哈哈一笑,搖了搖頭,他說:“那可不行,我還需要天池的錢走走關系。要不然這樣,我們出錢吧,你呢還這麽年輕,拿着這些錢去做點什麽,不是挺好的?上上學,購購物,買買房,最後找個老實男人嫁了。是吧,挺适合你的。”
我挑了挑眉毛,朱老大之後說了一個數字,隻有我紅館價值的一半。
這就跟明搶沒有什麽差别了。
我笑着說了一句這不是欺負人麽?
朱老大又是哈哈一笑,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對我說:“這總比讓你坐牢強吧。”
我說:“我們紅館有錄像,這件事兒不是我們做的,那就不是我們做的。我們是被人誣陷的。”
朱老大又哦了一聲,拿出那個塑料袋晃了晃,他看了看初夏,然後對初夏說:“那就是她做的喽?初夏啊,我告訴你,你還很年輕。這件事兒你要是個從犯,隻是幫着紅館給客人提供交易的話,我保證你可以轉爲證人,最後不被判刑。可是如果你是主犯,這件事兒跟紅館沒有關系的話呢。哈哈,你的青春就要搭進去了。”
初夏一個哆嗦,朱老大這一手夠狠,但也無懈可擊。
我也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對朱老大說:“我沒有說我不承認啊。就你手裏的這個東西,今天我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件事兒跟紅館與我的小妹沒有關系,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該多少年就多少年吧。你們随便招呼。”
朱老大哈哈一笑,對我說:“都說星姐對手下的姐妹最照顧,我之前還是很懷疑的,不是有那句話說的好麽,那什麽無情,我覺得做你們這一行的女人呢總是沒有什麽情誼可言的。可我今天真沒有想到,你居然答應的這麽痛快。行啊,你自己扛下來也好,你進去之後我會讓人照顧你的。而你的紅館呢,我暫時查封吧。你要是不肯轉手,那麽說不上十幾年後你出來的時候,還能從新開業呢。到時候我一定捧場。”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吧,反正我年輕,十幾年就十幾年吧。
初夏猛然站了起來,伸手指着朱老大說:“你們不是答應我隻逼着星姐做交易,不會對星姐怎麽樣麽?你今天爲什麽說話不算數?那些個東西明明就是你們讓我拿進來誣陷紅館的,今天到那裏我都會承認的,就是你們讓我……”
朱老大猛然站起來,一個耳光把初夏扇倒在沙發上,他咬着牙指着初夏說:“賤貨,你他媽的說什麽?”
他作勢還要打,我站起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對朱老大說:“你還是消消氣吧,要不然一會兒你不好交代。”
朱老大咬着牙說:“我有什麽不好交代的?”
話音未落,外面的門開了,朱老大的一個小弟說:“片警到了,有人剛剛打了110,我說我們在辦案,可是他們要看一下,做個記錄,也好有個交代。”
朱老大愣了一下,我笑着指了指門外說:“一會兒你跟你的同事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