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經曆放在女孩子身上是噩夢,放在我們這樣的女人身上則可能是作踐自己的原因。
我看初夏可憐,收留了她,本來不想讓她繼續,可初夏需要錢。初夏進入夜場的理由有點可恨,她是那種喜歡錢的女孩兒,虛榮感讓她進入了紅館,也毀了她的人生。
現在的初夏依然如此的喜歡錢,這讓我暗地裏有點生氣。我真心希望所有的姐妹都可以離開紅館這樣的地方。
而初夏現在雖然退學了,卻也算我們之中學曆最高的了。紅館的女人學曆最高的就是大學生,你說研究生沒有出來的嗎?或許有吧,女人遭遇難處的時候,博士生都可能出來,畢竟這是女人賺錢最原始直接的渠道。可是紅館沒有,因爲年齡大的女人沒有客人想要。
到紅館的男人是最直接的那種男人,他們跑到紅館是尋開心的,女人學曆高低無所謂,年輕漂亮才是王道。就算偶爾過來想要找個老師的,那玩弄的也是老師的制服而不是教師證。
初夏的學曆最高,我又看着她可惜,加之小飛那群孩子不喜歡現在的上課老師而還挺喜歡初夏的。所以我就想要初夏給這群孩子當個家庭教師。
初夏還是拒絕了,說她可以給孩子們上課,但不會要錢。她知道這是我可憐她才做的決定,初夏覺得虧欠我的,不想欠我更多。
無恨無耐地尊重了初夏的決定,可她也不能總住在我家。這幾天不光白潔每次看到初夏都咬牙切齒,連帶着雪寶已經跑到我們家睡好幾天了。雪寶兒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聽說初夏住進我家第二天班都不上了,狗皮膏藥般天天在我四周亂逛,反正她也不缺錢,不工作也有模特隊的分成。可她天天在我的身邊陰陽怪氣還順帶着瞪初夏,不光初夏受不了,我也受不了啊。
而且隻要我跟初夏出門上車,她一定出現在我身旁皮笑肉不笑地說一句,我好幾天沒工作了,沒錢了,借住一宿。
我也不敢拒絕,女神經病誰惹得起啊,我反正是離得遠遠的。
現在的雪寶兒神經完全搭錯了,而初夏也真的害怕她,回到我家又是給雪寶兒煮飯又是說着好話。結果雪寶兒完全不領情,一直擺着一張臭臉對着初夏。初夏膽子本來就小,這幾天委屈的總是暗地流淚,而我也真的是頭都大了。會能想到我一個女人要爲了女人頭疼。
可雪寶兒的臭臉我也害怕,隻能在紅館後面的小區重新找了一個房子當單身宿舍了。我知道初夏有困難,而我又不缺錢,拿出來五千塊錢包了一個紅包說給初夏的喬遷之喜,初夏拿着錢的時候哭得很厲害,不停地說謝謝,然後不停地問我爲什麽對她這麽好。
我真的覺得這個丫頭可憐,摸了摸她的頭,身旁跟狗皮膏藥一樣對我不眨眼的雪寶兒及時地咳嗽了一聲,我把手放下,回去跟雪寶兒互瞪了一眼,她把頭扭了過去,居然一臉受委屈的樣子。
我真的是要讓她氣死了,你說我天天跟男人操心,我還得天天跟女人操心。
我對初夏說:“你不要謝我,星姐雖然沒有能力把你們一個個都救出去,讓你們可以做一個體體面面的人,可星姐希望你們在我的身邊可以有安全感。紅館雖然不是什麽好地方,但我可以保證在紅館裏面絕對沒有人會欺負你。”
初夏嗯了一聲,擦了擦眼淚,似乎想要抱我一下,可目光看向了雪寶兒,她縮了縮頭,沒敢動。
雪寶兒這幾天光欺負初夏了,我轉過去咳嗽了一聲,對雪寶兒說:“以後她在你的隊伍裏,台費提上來吧,你帶帶她。”
雪寶兒哼了一聲,沒等開口,我皮笑肉不笑地說:“聽到沒有?”
雪寶兒突然鼻子就皺在一起了,眉毛挑了挑,那小模樣說不出來有多麽的委屈,她嗯了一聲,聲音好像要哭出來,說了一句星姐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說完轉身就走,我哎呀一聲,這女神經病還真的是不敢招惹,我連忙追了出去,跑到門口才趕上雪寶兒,我拉住了她的胳膊,問了一聲你幹什麽。
雪寶兒擡頭看了看樓上,對我說:“初夏不對勁,你看不出來麽?她爲什麽去了天池?又爲什麽突然回來?”
我拉住了雪寶兒,搖了搖頭,帶着她回到了紅館我的辦公室關上了門,我才問道:“你看出什麽來了?”
雪寶兒坐在了我的對面,她看了半天自己的指甲,然後說:“我之前聽跟我的姐妹說過初夏去天池的事兒。你知不知道天池把初夏當成負面典型?那是專門攻擊我們紅館的。我手下的很多姐妹也是按照老規矩想去哪裏去哪裏,四大夜場走個遍,天池裏面認識的人也不少。初夏當時跟你吵架出走,之後可是天池主動招安的,聽說是朱老二親自過去請的人家初夏,似乎還許諾了很多東西。姐妹之中現在都說紅館最好,把姐妹當人看,朱老二要初夏的用意也很簡單,那就是豎典型來了。你說吧,這樣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回來了?”
我說:“你覺得她回來是有目的的?”
雪寶兒嗯了一聲,之後說:“所以我這幾天一直都看着她,我就是想要看看她玩什麽花樣。結果呢,你還總是瞪我,我要不是……要不是……哼,反正是氣死我了。”
我突然很感動,本來以爲雪寶兒這幾天不上班是爲了看着我,卻沒有想到是爲了看着初夏。
我也知道之前對她的态度不好,連忙說道:“那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
雪寶兒又白了我一眼,氣鼓鼓地說:“你們兩個在一起那麽開心,她動不動還梨花帶雨,你在一旁呢是唉聲歎氣。我可不敢管你們倆的事兒,萬一要覺得是我挑撥離間呢。那人家不是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