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老爺子死在趙家三女兒的腿上,随便傳一傳都會說成是馬上風。
這污水潑給了兩家,最後這件事兒無論怎麽解決,都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我看向了唐夢瑤,我感覺她不應該是李家人,因爲她是唐爺養大的。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誰說的清楚?
尤其是女人的心,幾乎每分每秒都在變化,誰能保證女人不會去背叛一個老男人?
唐夢瑤說了一句我想象力豐富,之後不言語了,過了半天她說:“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讓人這麽懷疑。或許隻有你這樣的女人的人生才會如此晦暗吧。”
我呵呵笑了,是啊,同樣是沒有父母管,可是人家是公主,我呢?從最開始到現在隻能算是男人手中的充氣娃娃,所有男人打算對我做的那些個事兒隻要說出來都會讓眼前這個公主覺得是大不敬。
正如雪寶兒所說,一樣的女人,差别爲什麽會這麽大呢?
我嗯了一聲,我晦暗的人生就算唐夢瑤不說也擺在這裏,我不會逃避。我對唐夢瑤說:“或許是我想多了吧。可是,如果你的人生真的那麽好,爲什麽一張紙條都讓我這樣的女人給你送呢?你也不是童話裏的公主,而我相信你所經曆的那些個披着光環的龌龊事兒,一定會比我們紅館裏面最龌龊的事情還要讓人不堪。或許早晚有一天,你會變成跟我們一樣的人呢。”
唐夢瑤怒了,怒喝了一聲你說什麽。
我很識相地閉上了嘴。
唐夢瑤很美,連發怒都那麽的美,而且她的涵養很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淡然地笑了。
說真的,我剛剛說那句話,我就是爲了激怒她。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生氣,可是明明是一樣的女人,她就好像是白蓮花,而我是路邊的野百合,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覺得心情不爽。
她的确很美,可美麗的女人不是更應該讓女人生氣麽?
唐夢瑤居然笑了,笑得依然是淡雅清香,她說:“唐爺找你,恐怕是因爲那張紙條。我隻希望你别說這件事兒跟我有關系,因爲很多事情我沒有辦法解釋,你懂麽?”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不懂,唐夢瑤有點急了,她說:“虎哥現在還在紅館,你别招惹我。”
我哦了一聲,對唐夢瑤說:“你跟虎哥那麽熟悉,不知道他告沒告訴你,其實我是什麽也不怕的那種女人。你要是好好求我,或許我會幫你,你要是威脅我,那麽我跟唐爺怎麽說你就不用管了。而且呢,我告訴你,虎哥或許聽你的,可是我要是過去跟唐爺說有人用虎哥砸店威脅我不讓我說真話,唐爺給我解決了虎哥我才肯說的話。你覺得虎哥會怎麽做?”
唐夢瑤愣住了,半天小聲地說:“什麽算好聽的?”
我哦了一聲說:“你說星姐我錯了,我不該威脅你,我求求你幫我這個忙,以後我唐夢瑤欠你個人情,無論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去幫你做一件事兒。”
唐夢瑤咬着唇看了我半天,最後一個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
我說:“記性還不錯。還有下面這一句,如果我唐夢瑤食言,不肯幫星姐做事兒,那麽就讓我……”
我想說點惡毒的誓言,可覺得沒有用,我說什麽出門被車撞死,天打五雷轟之類的話,人家唐夢瑤會怕才見鬼呢。
我也不想要唐夢瑤幫我忙,我就是覺得她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态讓我很生氣,我想了想,接着說:“如果我唐夢瑤食言,那麽就讓我成爲紅館的女人。”
唐夢瑤真的愣住了,剛剛她的表現我看得出來,那是爲了顧全大局你讓我說什麽我說什麽。可是我說了一句紅館的女人,唐夢瑤一下子就退縮了。
她是那種公主,骨子裏肯定最唾棄我們紅館的這些女人,在她們的眼中我們是什麽?恐怕是世界上最最肮髒的淤泥。而我,就是生氣唐夢瑤這一點。
唐夢瑤真的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我唐夢瑤如果食言,我就會成爲紅館的女人。”
我突然就痛快了,伸手抓住了唐夢瑤的下巴,就好像剛剛虎哥抓住我一樣。
唐夢瑤向後縮了一下,可是沒有再動,我抓着她精緻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笑着說:“真的好美,你到了紅館,我讓你帶另一支模特隊伍。”
唐夢瑤冷哼一聲,打掉了我的手,說了一句不要得寸進尺。
我哦了一聲,唐夢瑤的臉色有些紅,她看了我一眼,聲音突然小了,她說:“你會說話算數麽?”
我當然會說話算數。
我肯定要到唐爺那裏說那張紙條是我給的,要知道對唐爺有救命之恩,在這個城市意味着很大的權力。另一方面我也不敢真的拒絕唐夢瑤,她要是真的打算破釜沉舟,虎哥還不燒了我的紅館?
我嗯了一聲,追問道:“隻是,我爲什麽會給唐爺一個警告的紙條,這個謊話要是無法圓過去,那麽唐爺也不會信。我問問你,到底給唐爺下毒的是哪個人?你知道麽?”
唐夢瑤低聲說了一句不能說。
我說:“我不問幕後主使是誰,我隻想知道那個執行者。或者你看着不順眼的人說一個跟我聽,隻要是當天在場的,那都沒問題。”
唐夢瑤說:“具體執行者我知道,是那個有點胖,頭發有點少,中間已經秃頂了卻還用四周的頭發遮蓋的那一個。我知道他給唐爺的雪茄裏面下了藥。”
我追問道:“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具體?”
唐夢瑤猶豫了半天,小聲說:“因爲之前的執行者是我,那個人讓我給唐爺的雪茄換了,我沒有做。昨天知道他打算繼續動手,還委托給了那個秃頭,我就急匆匆地到紅館來了。本來想着自己進去救唐爺的,可如果真這樣的話,事情就無法挽回了,連我自己都可能有危險。所以我想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