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我吓壞了,唐爺要是在紅館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個買賣也不用做了。
可是那個女人到底是爲了什麽?肯定不會爲了我們紅館的,就算是她跟紅館有仇,那麽也不可能去犧牲唐爺這樣的貴人。
那麽就是針對唐爺了?
唐爺一直都處于昏迷之中,司機在夜色中也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一秒鍾都沒有停就把唐爺送進了醫院。
唐爺進了急救室,雪寶兒拉着我的手,我感覺她的掌心冰涼。
唐爺要是死在了雪寶兒的身上,她也完蛋了。
她也害怕了,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此時此刻沒有人意識到是我給唐爺的那一壺茶有問題,過了一會兒醫生走了出來,我們一大群人圍了上去,醫生說了一句病人有糖尿病史,這一次是酮性酸中毒,如果送得晚點會造成機體的永久損傷,索性這一次送過來得很及時,沒有什麽後遺症,不過唐爺還沒有醒。
我聽到什麽中毒感到一陣恐慌,追問了一句到底是什麽毒藥中毒的,醫生說不是什麽毒藥中毒的,糖尿病由于胰島素的代謝有問題,容易出現酮性酸中毒。飲食不規律,饑餓酗酒等等都可能引起中毒。當然也可能有藥物誘導,不過大部分都跟糖尿病自身有關。
我松了一口氣,雖然我可以肯定這件事兒跟那個古典美女有關,但是現在既然賴不到我們紅館的頭上,我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去把整件事弄到自己的頭上。
我感覺雪寶兒也不顫抖了,這件事兒跟我們紅館沒有關系,那麽我們就從殺人犯變成了救人者,唐家對我們就算不感恩戴德,那也不會找我們麻煩吧。她看了我一眼,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手腕,我對她笑了笑。
這時候我看到虎哥戴着墨鏡急沖沖地跑了過來,他看到我跟雪寶兒皺了一下眉頭,到我們面前一揮手說:“趕快走,趕快走,家人來了。快點啊,就在後面呢。”
我跟雪寶兒是紅館的女人,我們最害怕的就是跟别人的家人見面,我們兩個趕緊抓起東西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電梯口的時候電梯開了,迎面我就看到了那個古典美女。古典美女身旁站着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三十出頭,體型微胖,神态看起來跟唐爺極像,他的神色慌張,掃了我們一眼,匆匆向我們過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古典美女跟我的目光對視了一下,并沒有閃躲,她踩着高跟鞋跟着那個男人一路跑了過去。
我轉過頭看向了那個女人的背影,雪寶兒順着我的目光看了過去,之後說:“你看她做什麽?”
我搖了搖頭,跟着雪寶兒進了電梯,雪寶兒一直都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邊問道:“你是不是認識唐夢瑤?”
我這才知道那個女孩兒叫做唐夢瑤。
我不知道雪寶兒最近是怎麽了,跟我說話總是酸溜溜的,我腦袋裏面還在想着這個唐夢瑤爲什麽今天到紅館去給唐爺下毒,要知道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兒,她突然出現在紅館,然後突然離開,我們紅館裏面别的東西沒有,小攝像頭有很多,哪個攝像頭都可能把她錄下。現在是唐爺沒有什麽問題,紅館不會惹禍上身,可要真的最後解釋不清了,我肯定要把這件事兒一五一十地跟唐家解釋清楚。
雪寶兒看我不吭聲,哼了一聲,松開了我的手臂,嘟囔了兩句什麽我也沒有聽清。
有些話我是不敢在外面亂說的,一直到上了紅館的車裏面我才說了一句之前去四方會的時候見過唐夢瑤幾次,一直都不知道名字。
雪寶兒哦了一聲,她說道:“那也對了,那四方會本來就是唐夢瑤的。”
我啊了一聲,要知道四方會是本土最高檔的會所,所謂的四方會指的就是四大家族,這是四大家族的感情聯絡地,每一個家族都在上面有一個單獨的樓層。四方會也就不是夜場,是個正經地方,假設四方會真的是一個夜場的話,那麽紅館完全跟它不會是一個檔次的,隻有當年的紅樓還差不多。
當然四方會也不可能成爲夜場,商人需要夜場當做自己的潤滑劑,可更需要正經地方讓别人知道自己是一個正經商人。
我真的是太好奇了,完全沒有想到四方會的實際控制人是唐夢瑤,追問了幾句,雪寶兒知道的不多,有價值的也不多。
雪寶兒隻知道四方會是唐爺組織的,其實如果不是四大家族組織這個會所,還真的沒有誰有能力讓四大家族的人聚集在一起。
唐爺這個人江湖氣中,喜歡聯絡,他組織這個四方會當然不是爲了幾個家族在東城競争。你人是很講究情誼的,尤其是到了外面,那老鄉見老鄉更是不得了。四方會是爲了給四大家族聯絡感情,對内在抵禦外來商人的時候有一個堡壘,對外爲了在四大家族離開東城走向國際的時候,讓大家可以齊心協力。
四方會的确在很長一段時間内成爲了東城商業不可缺少的核心地帶,在這之前一直都是由唐爺控制的。唐夢瑤是唐爺一個朋友的遺孤,唐爺這個人重義氣,而這個朋友又是爲了唐爺而死,唐爺幹脆就把她收爲自己的義女,悉心培養,唐夢瑤又天資聰明,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等到成年之後把整個四方會都交給了唐夢瑤。而她憑借着自己的美麗與玲珑剔透,把整個會所的生意帶向了另一個輝煌,唐夢瑤也成了很多家族教育富二代的時候的榜樣。
雪寶兒說完這些,又拉住了我的手,輕聲說:“同樣是女人,感覺我們走的是兩個極端,同樣是孤兒,爲什麽她可以雍容華貴,而我隻能在紅館裏面淪落風塵?”
我追問道:“紅館不好麽?”
雪寶兒靠緊了我,低聲說:“除了你有你在,沒有任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