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時間也就是我們結拜的時候,那個李老師被人打折了五根肋骨,然後剃了個光頭,最狠的是梁子的小弟直接在李老師的頭頂用煙燙了一個大大的“獸”字,燙的很深,估計這輩子都要帶帽子了。
梁子也不要錢了,他知道要錢李老師也不會給,所以幹脆狠狠地教訓了一下之後扔到了大街上,此時此刻的李老師估計住院呢。
梁子當然不會這麽善罷甘休,江湖上混的人最害怕什麽?最害怕的就是讓别人覺得他軟弱。
江湖是水系,裏面都是鲨魚鳄魚,這裏面奉行的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而蝦米吃爛泥這種最原始的叢林文化。資源就那麽多,每個人都看着,你要是稍稍軟弱一下,那麽立刻就會讓所有人給瓜分殆盡。
所以梁子就是刻意要把這件事弄大,這李老師不是江湖人,如果連李老師欺負他,他都不敢還手的話,那麽江湖人哪個不比李老師更加難纏?
我對于李老師的遭遇一點都同情不起來,我恨男人,尤其是恨這麽猥瑣的男人。我覺得男人就算是想要一個女人,那麽也應該靠自己的感情跟能力去征服女人,而不是要靠威脅猥亵去強迫女人。
我人生最恨這樣的女人,可梁子接下來的話讓我心裏一顫。
梁子放下了煙,繼續說:“那個王八蛋太嚣張了,所以我們要毀了他。之前你們拍的照片跟他的自白書我已經讓小弟貼滿了學校,我看他從醫院出來之後也不用做老師了。這個王八蛋,我以後見到一次打一次。”
我啊了一聲,我倒是不介意毀了李老師,可我之前想要毀他的時候,我是打算自己親自上的。問題是後來爲了讓初夏親自報仇,照片裏面的女主角換成了初夏。梁子現在毀了李老師,那不是順帶着連初夏一起毀了麽?
我連忙坐直,梁子說:“不好意思,這件事兒也沒有通知你。這個錢呢沒有要到,我們自己出氣了。你那個小妹要是想要錢,我個人贊助她兩萬塊,你直接從我的貴賓卡裏面提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從時間上來看這件事兒已經宣揚了出去,我不會讓梁子這個時候停手的,因爲我的骨子裏真的是想要毀掉那個男人。
我生命中最深的恐懼是老王頭給我的,從某個方面來講,我從開始面對李老師的時候我都不是爲了初夏,我都是爲了我自己。
我想要直面自己過去的一切,可最深的恐懼偏偏因爲老王頭的死亡而無法去面對,我面對李老師的時候,他對初夏做的那些個事情,他的那些個小動作以及他那些個猥瑣的小心思,都讓我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老王頭雖然死了,可是這樣的男人有得是。
而對于這樣的男人,如果我可以毀掉,那麽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毀掉。
梁子也覺得這件事兒他做得不地道,他應該提前通知我,就算是不通知我,似乎也不應該在我們結拜這一天做這種事兒。這感覺就好像是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男人還跑出去找了一個其他的女人般的背叛。
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我說:“天池的事情你跟我詳細說一說,我昨天聽說他們打算聯合其他的夜場抵制紅館,是這樣麽?”
梁子一愣,笑着說:“天池啊,你放心,其他的兩個大夜場才不會跟他們玩呢。四大夜場那也是競争關系,現在天池自己面臨着大危機,其他人不推他一把就不錯了,還會幫他們?不可能的。如果是一些小夜場的話,你也不足爲慮了,跟你們紅館的消費不是一個檔次的,服務的對象也不一樣。”
我之前就聽梁子說天池現在有很大危機,隻是阿奴什麽都不知道,立刻追問了下去。
梁子今天很高興,也爲了表示我不是他的外人,表示他把我當成了親妹妹看,當下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天池是綜合性最強的夜場,裏面什麽都有,而經營天池的朱家三兄弟也似乎具備着同樣的特點。
朱家老大是警察,老二是大學生,老三是個老牌混混。這三兄弟經營着一個夜場,那是把方方面面都罩住了,尤其是老二,有經濟頭腦懂經營,這一次想要其他人抵制紅館也是他提出來的。
說真的,我還是稚嫩,根基不牢,經營紅館這樣的夜場可不是僅僅靠我花錢從老馬的手中買了那麽簡單。紅館的股份裏面專門有百分之十的公關股份,爲了就是打點上上下下的關系,可問題這些關系是平淡如水的,沒有人會在關鍵的時候爲你出頭。
朱家三兄弟可不一樣了,打仗親兄弟,要真是自己家的買賣出了事兒,那麽老三能拼命,老大能保命,紅館這種沒有根基的浮萍肯定不是對手的。
隻是從梁子的口中我聽到了另一層面上的消息,那就是兄弟可能會齊心,但有女人參與就不一樣了。先說朱家的大嫂,那是标準的公務員大學生,眼界很高,本來就看不上這夜場裏面的生意。而之後,因爲朱家老二一定要找一個夜店女結婚,差一點兩家鬧掰。
我本來以爲自己聽錯了,要是找夜店女那也應該是朱家老三的德行,可梁子說就是老二。朱家老二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定要娶一個夜店女回家,朱家老大跟大嫂都覺得這件事兒有點太丢人了,朱家就算不是名門望族,那也是有錢有勢的,突然之間就弄一個失足少女成了直系親屬,心理上肯定接受不了。朱家老三呢倒是不在乎,可是也不支持,那小子的性格有點混,一直都在其中蹚渾水。
這一來二去,朱家的事情鬧大了,據說要分家,而天池此時此刻再因爲紅館的沖擊讓生意下滑一些,頓時就有點不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