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爬起來過去把她拉離了屋頂,擁她入懷,看到她青春的臉上都是淚水。任何一個女人被男人逼到這種地步,她的心一定是千瘡百孔。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正在自己最美的年齡,卻生無可戀,打算在這裏跳下去一了百了。
初夏的心一定很痛,而我的心也開始痛了。
她趴在了我的懷裏嚎啕大哭,半天才低聲說:“我真的可以讓他爲自己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麽?”
我點了點頭,低聲說,爲什麽讓那群臭男人活得那麽痛快?爲什麽做錯事的人活着,我們反倒要死呢?
初夏低頭看了看,她的眼淚下來了,說了一聲我再也不能上學了。我知道這是實情,她的确是再也不能在這個學校裏面上了。就算是沒有那個退學通知,光是這麽多學生的流言蜚語,她也受不了。
我摟緊了她,領着她走了出去,小飛跟幾個孩子把守在門口,面前已經有了一群人。
小飛說了一聲快點走,警察要來了,我們幾個匆匆下樓,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警車的聲音。
我拉着初夏上了車,也顧不上今天再去聽課了,回到紅館把她交給了白潔,讓白潔好好安慰一下她,又把準備好的錢遞了過去。初夏哭着把錢推了回來,告訴我現在錢對她沒有意義了,她其實很後悔,她走到今天真的怪不得别人。那個李老師隻是一個推手而已,就算沒有他,說不上還會有第二個人把初夏認出來。
初夏失去了這一切的驕傲與光環是必然的,紅館是一個火坑,紅姨早就告訴過我,紅館不是什麽好地方,進來的女人都會遭遇到不幸,而且哪怕你隻是進來一天,那麽可能一生都要被厄運糾纏。
白潔拉着初夏想要令她去休息,但是初夏不同意,她說我答應她讓她親自報仇,她想要知道該怎麽做。
我本來打算代替初夏來面對這個惡魔的,我的計劃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仙人跳。我隻需要把這個惡魔騙進賓館,有了開房記錄跟監控錄像,然後小飛他們出來威脅,讓這個男人簽下悔過書。之後我就把悔過書通過各種渠道宣傳出去,還要把錄像張貼,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王八蛋是一個跟女學生開房的衣冠禽獸。
我就是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把他潑給初夏的髒水都潑回去。
現在初夏參與了,其實也簡單,我隻需要讓那個房間裏面面對他的是初夏而已。
我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初夏,把自己已經接近李老師并且如果沒有意外,明天李老師會對我有所要求這件事也告訴了她。
初夏哭着點了點頭,她非常的恨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毀滅了她所有的希望。初夏願意遵從我的計劃,她希望在房間裏的是她自己,初夏還說要脫了讓别人給她拍照,幹脆就讓李老師判刑。其實初夏這也不算什麽過分的要求,之前李老師對她所做的那些事兒其實真的就是強迫,也足夠判刑的。問題就在于初夏那個時候很害怕,而那個李老師很小心,總是自己把戰場收拾幹淨,初夏并沒有任何的證據。
我安慰了一下初夏,告訴她現在她的名聲并不太好,李老師又是個聰明人,看到是初夏也不可能去做那些事兒。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單憑初夏自己的證詞,警方稍稍調查一下都會覺得這是一個蓄意的報複,到時候反倒讓這個王八蛋逃脫了。
初夏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一切都憑我安排,然後跟白潔走了。
我這一天心情都不好,感覺體内這麽多年憋悶的那些個恐懼似乎一下子就要沖出來。當年老王頭一面猥亵我一面在外面維持自己老實人的形象,可他的農村親戚可知道我們家裏是怎麽回事兒,進屋的時候就罵我跟了父親跟兒子。
所以我可以想象得到,老王頭在自己的那些個窮親戚面前是怎麽吹噓我的存在的,而他當然也不會吝惜那些個髒水潑在我的頭上。
男人毀了女人,總是從名節開始的。
似乎女人的名節沒有了,那麽也就人盡可夫了,那麽無論男人對她做多麽過分的事兒,那都是在挽救他了。
我氣了一整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有點迫不及待,我太想要給李老師報應了,我太想要讓他遭受初夏所遭受的一切了,我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他。
跟李老師在約好的咖啡廳見了面,李老師還真的是辦事兒,他遞給了我一個招生簡章跟一個報名表,再然後他對我說:“學費其實不貴,一年八千塊錢,我相信這你負擔得起的,至少家裏也能拿出來吧。”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自己沒有親人。
李老師唏噓了一下,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我沒有動,他笑了,對我說,那以後我就是你的親戚了?你放心,你隻要好好學習,乖乖聽話,我保證讓你畢業之後直接跟我讀碩士。
我其實知道李老師是騙我的,昨天我稍稍上網查了查,他就沒有帶碩士生的資格。他現在跟我的這些吹噓,目的無外乎是要用将來的許諾換我四年的言聽計從而已。
我低下了頭,對李老師說:“我該怎麽乖乖聽話?”
李老師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他笑了笑,低聲說,你說你做的不是什麽體面的工作,那你是做什麽的?
我低下了頭,半天才說:“我陪客人唱歌。”
李老師哦了一聲,對我說:“你這麽漂亮,是在紅館麽?我也是老顧客啊,怎麽沒有見到你?”
他說完這話,眼睛動了動,似乎在防範着什麽。我知道着一定會讓他有所防範,畢竟初夏的事情鬧得很大,他就算是色膽包天也得小心一點。
我搖了搖頭,說自己不是紅館的,李老師松了口氣,追問道:“那你是哪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