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命怎麽可能給我這樣女孩兒美好的希望,它甚至都不給我一點虛情假意,直接把我上學的所有念頭都掐斷了。
老王頭僞造了我的學籍,然後我就被學校給退學了,沒有人可憐你,也沒有人給你講道理的機會。
而我在那之後,再也沒有想要上學的心思了。
可等我走進大學的時候,我每一個細胞都在欣喜,雖然我很清楚我不屬于這裏,但僅僅是跟學習如此接近也讓我的心處于極大的興奮之中。
我在校園裏走着,無數的陽光男生爲我側目。
我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而我今天穿的很清純。我早就說過,紅館的女人跟那些個大家閨秀沒有什麽不同,她們穿上了衣服,出入那些個高檔場所,說不上還要比上流社會的女人看起來更上流一些。
從小到大,沒有人否認我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女人,我之前恐懼自己的美麗,因爲這份美麗讓我遭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可走到大學校園之中,迎接着那些目光的時候,我又感到很欣喜。我知道大學生跟進出紅館的那些個男人不同,他們雖然在心裏想的那些個事兒是一樣的,都是關于男女的原始沖動,但本質上卻也完全不同。
我走向了教學樓,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欺負初夏的那個老師叫李天生,是學校裏面的優秀老師,所教的可能是馬克思理論研究。
這其實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那些天天口中道貌岸然的君子,恰恰在背後中是最龌龊的小人。
這讓我想起了那個所有人眼中的老實人,那個天天夜裏欺辱我想要讓我給他生個兒子的老王頭。
我這一次過來,其實也并不光光是爲了初夏,我也是爲了自己,這個王八蛋李老師讓我想起了老王頭,我雖然無法面對老王頭了,可是我要面對李老師,我要突破自己所有的心魔,我要直面自己恐懼的根源。
我按照手中的課程表走進了教室,李老師正在上面講課,我看了他一眼,長得很清秀,也很帥氣,年齡其實也不大,三十多歲,真是一個男人追求穩定與進步的時候。
我今天特意穿得很美,不光是清純,而且有點暴露。在大學裏我相信很少有人會穿着青花瓷的旗袍來回走動,我既然要引起人的注意,當然是要讓人過目不忘。
我走進教室的時候,感覺很多目光都聚集向了我,我已經遲到了,對着講台上的李老師鞠躬之後快步走到最後排的座位然後坐下。
李老師看了我一眼微微停頓了一下,再然後我能夠看到他的眼神不停地在我的四周打轉。
下課之後我故意走得很晚,裝成在那裏記筆記,李老師收拾完了教案看到了我,喊了一聲同學你是我們系的麽?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裝成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奔跑的時候我的旗袍不小心地挂在桌子上,大長腿一不小心地在旗袍的開叉處露了出來,我慌忙護住,然後低頭跑了出去。
我知道這裏不是紅館,這種道貌岸然的男人也不喜歡太過于直接,我相信我這樣驚慌失措的美女一定會讓他注意。
第二天的時候我又去旁聽了他的課,然後又一言不發地跑掉,第三天的時候依然如此。
在這個期間初夏回到了學校,白潔告訴我她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了,還說紅館這種泥沼之中想要幹幹淨淨的出去不可能,在紅館裏面認識的人越多,将來的人生道路絆腳石越多。
白潔的意思是希望初夏不要回來了,她跟我一樣,都不太喜歡姐妹們跳進紅館這個火坑。
對于我們來說,紅館的女人有的是,故事也有很多,我們還是希望在我們之中有出人頭地的可能的姐妹不要進來。
我同意了白潔的說法,初夏砸了那一天的包房,公司有明文規定,白潔罰了初夏三千,規矩就是規矩,不過我又包了五千塊錢的紅包給了白潔,讓她轉交給初夏,讓初夏好好學習。
初夏學費其實是夠的,她說缺的是自己奢侈裝有錢人的那些錢,這樣的女人說起來可恨,但我們紅館裏面一抓一大把。
爲了初夏報仇其實也不是完全因爲她,那個猥瑣的男人讓我想起了老王頭。現在我在努力地面對自己的過去,無論是恩還是仇,是喜歡還是恐懼,我都要去面對。
我又來到了初夏的學校,其實我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地方,象牙塔對于這些個學生就好像是童話裏的城堡一樣。
這裏面的天之驕子永遠都想象不到有的人爲了上學會付出多少,會經曆怎麽樣的絕望。
我算準了時間,剛剛進教室的時候,老師突然喊住了我,對我說了一句這位同學你跟我出來一下。
我看着四周的目光臉一下子紅了,低着頭跟着李老師走了出去。
李老師走出去之後,一臉關切地問道,同學,我看你不是我們系的啊,而且我打聽了一下,你也不是我們學校的吧。你爲什麽天天來旁聽呢?
我低着頭說了一句老師對不起,然後說我下次不過來蹭課了。
李老師連忙擺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當了這麽多年老師,覺得學生越來越頑劣,這些學生天天逃課都來不及,很少碰到你這樣喜歡學習的。你爲什麽來蹭課呢?是不是有什麽困難?
我低頭不語,李老師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算了,你先過來聽課吧。下課之後别走,我請你喝杯咖啡。你放心,我是一個老師,你可以相信我,你有什麽困難都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幫助你的。
我感覺李老師拍着我肩膀的手并沒有松開,我向後縮了一下,他把手拿下來,放在自己的手心裏面擦了擦。
這個動作讓我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