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紅館裏面少有的高學曆女孩兒,隻是來的時間并不固定,很少跟姐妹們交流,所以知道她底細的人并不多。
我對初夏沒有太多的了解,可我也知道每一個女孩兒到紅館都有自己難以啓齒的原因。不過高學曆女孩兒都很聰明,學生妹的骨子裏肯定跟那些個風塵女子不一樣,所以初夏很招男人的喜愛。
初夏的台費是三百的,我最近有心思想要再培養一批超模隊伍,将檔次拉倒一千,如果按照美豔跟體型來說初夏肯定是沒有問題,但她現在是兼職,不能天天來紅館,這就是一個不小的問題了。
我沒有上過幾天學,上學是我最大的希望,所以我對這樣的高學曆女孩兒總是有着一種羨慕與照顧。
今天保安跑過來說初夏出事兒了,我擦了擦眼淚,急忙走了出去。
一般的事兒保安自己就解決了,根本就不需要驚動我,我跟着保安去了包房,發現裏面一片狼藉,不過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初夏一個人趴在沙發上嚎啕大哭。
那個聲音證明初夏已經崩潰,我怕讓其他客人知道,畢竟哭聲跟紅館此時此刻的氣氛很不搭邊。我擺了擺手讓保安出去,走過去摟住了初夏的肩膀,她趴在我的肩頭喊了一聲星姐,整個人癱軟在我的懷中,我拍了拍她的背,輕聲細語地安慰着,讓她把發生了什麽告訴我。
初夏哭得很厲害,在她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初夏進夜場應該是姐妹們之中原因最多的,那就是她本身比較虛榮,而又沒有錢維持她自己的光輝形象。初夏家裏是個工薪階級,而學藝術很費錢,初夏四周都是有錢的同學。她本身就特别愛面子,看到别人穿什麽自己就要穿什麽,看到别人有什麽自己也要有什麽。初夏的揮霍無度給家裏面造成了很大的負擔,父母對她溺愛,卻最終因爲父親的下崗讓初夏沒有能力繼續如此的花銷。
但初夏在學校裏面時尚女神的形象已經散播出去,她需要維持下去,她嘗試去大街上給人畫畫,卻因爲人來人往怕讓人認出來,而且賺錢不多放棄了。最終初夏憑借着自己的美麗進入了紅館,雖然在紅館隻不,每個月也能收入萬八千塊錢,可以繼續維持她的時尚女神形象。
這種理由聽起來挺可氣的,可是放在紅館并不算什麽。紅館裏面的女人你拿出所有人來看,其實歸根到底都源于對金錢的追求與自己不想付出對應的努力。
初夏斷斷續續地在我的懷裏繼續哭着,她最終咬着牙才說出了今天爲什麽崩潰。
這事情還是在一個月前開始,初夏本來以爲這種高檔場所并不會有自己認識的人出來,可是那天她恍惚間看到了一個自己學校的男老師。不過這個老師初夏也就是見過,知道是學校的,并不教她。偏偏對方一眼就相中初夏的水手服了,說自己最喜歡女學生了,于是就點了初夏。初夏很害怕,但對方似乎并沒有認出她來,那一夜兩個人玩得到時挺開心。
初夏以爲對方沒有認出她來,結果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她就被這個男人叫了出去,男人拿着他們兩個玩耍的偷拍照片威脅初夏,告訴她如果不聽話就讓所有人知道初夏是一個小姐,不光要讓所有人知道,還要讓學校開除初夏。
初夏很害怕,她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于是那個老師得寸進尺,在一個偏僻的實驗室裏面占有了初夏。
初夏含着淚自己收拾妥當,不敢言語,自欺欺人地以爲所有事情都過去了。結果那個老師看到初夏不敢反抗,幾乎每天都要找初夏,就算是初夏身體不舒服,老師也得讓初夏想辦法給他弄出來。
初夏哭着說他們兩個幾乎在校園每一個角落裏面苟且過,那個男老師跟初夏做那些事兒從來都是速戰速決,連開個房間都不舍得。
初夏一直都在忍受着,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對未來也沒有打算。
可是今天這個包房過來的居然是他們學校的男同學,他們特意點名要初夏,據說是那個男老師介紹來的,以後還有很多人要來照顧初夏的生意。
初夏以爲這件事兒瞞得住,她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崩潰了,自己把包房給翻了。那些個學生一看初夏這樣,也不敢在夜場裏惹事兒,當時就都跑了。
保安聽到有人鬧事兒跑過來一看,那是自己姐妹在包房裏面打砸,他們頓時不知道發生什麽了,隻能去找了我。
我摟緊了初夏,感受着她在我懷裏的顫抖。
我了解這種被男人支配的恐懼,她的那個王八蛋老師就跟當年的老王頭一樣,都是想盡辦法,抓緊一切可能來猥亵着我。
我最恨這樣的男人!
我把白潔叫來,讓她今天把初夏安排好,問了初夏那個老師的姓名,出去的時候給小飛打了個電話。
我本來想讓小飛教訓一下那個王八蛋男老師,可是轉念一想,我就算是打他一頓又能如何?
我總不能讓小飛去殺了他吧。
就算打折了他一條腿,他幾個月回來還是生龍活虎的。
他已經把初夏的人生毀掉了,那麽我也要毀掉他的人生。
他就是我生命中的那個老王頭,我本來以爲自己無法面對的老王頭,他是我恐懼的根源。
而今天我要去面對他,我要直面自己最真實的恐懼,我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失去這個機會,要一生都在恐懼之中度過的時候。
初夏給了我機會。
而爲初夏複仇,我想就是對我過去恐懼的救贖。
這一次,我要直接面對,不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