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看了一眼小文雀,她的目光清澈,不停地打量着屋内的東西。
唐爺伸手倒了一杯茶,然後推到了我的面前,之後他說:“可是就算我知道趙剛想要你過來探探我的底,那又能如何呢?”
我拿起茶抿了一口,對唐爺說:“唐爺,您知道怎麽做,而我呢也知道怎麽做。我明天下午過來,你也知道我們紅館的女人一向起得比較晚,我先走了。”
唐爺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我在他的目光下一步步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一身的冷汗。
唐爺雖然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但是他身上的氣魄真的是太吓人,我跟他說的每一句話撒的每一個謊都讓我心驚肉跳,我知道對于唐爺來說,今天他可能稍稍懷疑一下,明天我就會被人從河裏面撈出幾塊。
文雀跟我上了車,對我也點了點頭,不過又趴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不是特别的确定,因爲可能有幾種組合。我嗯了一聲,在包裏面拿出那十萬塊錢,塞進了文雀的包中。文雀一愣,急忙推了一下,我對她搖了搖頭,說了一聲拿去還債,文雀眼睛一紅,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謝謝,回到紅館的時候紅館還沒開始營業,我今天雖然沒有做什麽,但是覺得特别的累,在出租屋裏面躺了一會兒居然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我給紅館前台打了個電話,今天并沒有什麽事,畢竟現在紅館的營業已經走上了正軌。一個正軌的生意其實在這個社會上還是很好做的,隻要人人守規矩,那麽也就沒有麻煩。
我就這樣睡到了第二天,起來之後去紅館轉了一圈,中午的時候唐爺電話過來,我去了四方會。
我帶了一個數碼相機過去,在四方會唐爺的保險櫃上拍下了标書的照片,上面的價格一清二楚,我跟唐爺相視而笑,這是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出口的計劃。趙剛如果知道了唐爺的标底,那麽爲了減少自己的損失肯定是盡量要往這個标底上面靠,既要高于它也不會高太多。當然也不會高太少,這取決于趙剛對我們的相信程度。
拍過了照,唐爺說:“其實最難的是怎麽讓趙剛相信這個标書是真的。”
我笑着說:“這就是我們紅館的能耐了。不過呢,我相信唐爺定下來的這個價格也不會低得離譜,一億三千萬,真的是好多錢。看到這個價格我的心裏也有了一點底,那就是這塊地這的很值錢。而我相信,這裏面的價格浮動也最少是百萬起價的,那麽我如果成功了,至少給唐爺剩下了幾百萬,是吧。”
唐爺哦了一聲,一點都沒有驚訝我的話,他說:“我知道你們紅館的娘們是無利不起早的,說吧,你要多少錢?”
我笑着說:“誰要錢啊,我要房子。現在你們這些最頂尖的生意人都看得出來房地産的前景,那麽我當然也相信你們的判斷。我這是靠着大樹好乘涼,如果這件事兒成功了,我要十套不低于一百平米的房子,唐爺有意見麽?”
唐爺哈哈一笑說:“你呀,聽起來胃口不小,可是說出來也沒有多大。好啊,我還真的害怕你不管我要東西,如果我們成功了,那麽十套房子是你的。如果我們沒成功……”
我說:“唐爺,這成事在天,謀事在人,我星軒盡力而爲,要是沒有成功,那隻能說是我沒有那麽大的能耐。您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成功不成功,隻要我盡力了,那麽唐爺大人有大量,就請您放過我們紅館吧。”
唐爺哈哈一笑,點了點頭說:“好,不過要是背叛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最好想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唐爺告訴我還有十天,問我什麽時候能辦妥,不過他也知道太快了容易讓趙剛疑心,并沒有逼迫我。
跟着唐爺吃了下午茶,唐爺吃飯實在是無趣,這個年輕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敢吃,什麽女人都敢碰,什麽生意都敢沾的男人最後被糖尿病給打敗了。唐爺現在嚴格的控制飲食,越有錢的人越怕死,你在這裏無論吃什麽一擡頭都能看到唐爺捧着一盆蔬菜在那裏咔咔地嚼,就算是生猛海鮮就着這個聲音吃起來也變得如同嚼蠟了。
不過唐爺還稍稍喝點紅酒,他的紅酒真不錯,酒算是我的好朋友,它很少會傷害我,幾次三番地保護了我。一來二去我也是挺喜歡酒的,所以就跟着唐爺吃了一份沙拉喝了一杯紅酒,之後兩人無話便也告辭離去。
那天晚上三少來了,他很開心,又帶着他那群朋友過來。
我不能評判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狐朋狗友,因爲即便三少交友不慎,那麽我肯定也是裏面最不堪的那一個。但是這些人真的是奔着三少的錢來的,他們在三少的身邊如同一窩蜂般聚集着,而我相信某一天等到三少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們也會如同一窩蜂般散去。
三少今天請客,我并沒進去,我要是進去了三少就玩不痛快,而我希望每一個到紅館裏面的人都會很痛快。
我一直都在辦公室裏面坐着,雖然紅館沒有什麽大事兒,但是小問題不斷,一宿應付下來也是焦頭爛額。
等到客人們一波波走的時候,我特意注意了一下,三少并沒有領任何女人出去,他是獨自走的。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特意地主意這一點,隻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
這一天也就這麽結束了,我從紅館走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氣,小飛站在我的身邊,他現在每天都陪我到最後然後把我送到門口,他不光要管紅館的安全,也要管我這個大姐的安全。
小飛這個孩子雖然說話總帶着吹噓的成分,但做事兒真的是雷厲風行,敢想敢做敢下死手,而且他爲人義氣,加之已經有錢了,身邊聚集的孩子越來越多。
我覺得夜晚的空氣清新異常,紅館裏面總是有着污濁的煙酒氣息,但外面不一樣,這個夜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無論那一切有多麽的污濁不堪。
一輛車停在了我的面前,三少搖下了車窗,對着我笑了笑說:“吃夜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