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聲,開口說:“趙老闆最近忙什麽?身體怎麽樣?”
趙剛一愣,一擺手說:“也别叫趙老闆了,你喊我一聲趙哥吧。”
我喊趙老闆是爲了拉開我們的距離,是爲了表明我不是不知好歹的女人,當然更是爲了讓自己安全。
趙剛讓我喊了一聲趙哥,卻也并不是認可了我的身份,我嗯了一聲,喊了一聲趙哥。
趙剛又問了我幾句,無外乎生意怎麽樣,有沒有困難什麽的。
我也都含糊過去了。
其實我跟趙剛都知道他今天過來的目的,這層窗戶紙已經捅破了,他看我答的敷衍,最後也不跟我繞圈子了,幹脆地問道:“昨天在酒會上看到你了,你怎麽跟唐爺的公司有關系?”
我從昨天看到趙剛之後就在琢磨這個說辭,心裏面早就準備好了,我笑了笑然後說:“其實也不是啦,唐爺那就是掩飾一下我的身份。我這個地方唐爺很喜歡過來玩的,也是挺喜歡我的。他昨天太忙可是又想要見我,于是就帶我去酒會了。你也知道他那個身份肯定不能到處介紹我是什麽紅館的女人啊,所以就随口一說,說我是什麽公關什麽的。不過呢,唐爺也會讓我們紅館幫他搞定一些人,你也知道紅館的女人檔次還是不錯的。剛剛那個雪寶兒,在東城也是花魁啊。所以有些時候需要女人獻身的場合,唐爺回來找我。”
這句話半真半假,真的在于紅館的确是有這種功能,我們這樣的女人可不是天天在這裏面陪男人,很多生意場上需要女人潤滑或者需要女人獻身的時候,許多生意人手邊可沒有那麽聽話乖巧肯獻身的女人。而且就算是有,姿色也是一個大問題。紅館的女人卻可以很好地滿足這一點,所以經常有人會有這種需要。
你别看紅館的女人在晚上很瘋,真的要是扔到一個場合裏面,那也是端莊素雅,說不上比那些個大家閨秀看起來還大家閨秀。
不過這句話也有一半是假的,那就是唐爺這種身份地位根本不缺獻身的美女,他并不需要管我們紅館借。
趙剛哦了一聲,我知道他這樣的男人不會輕易信任任何人。
可我并沒有任何的辦法。
唐爺逼迫我是有原因的,我是有可能接近趙家核心而又可能出賣趙家的人。
趙剛看了看四周,說了幾句紅館越來越像樣的話,之後也就無話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或者本來就是跟我這樣的女人沒有太多的話。我們兩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我笑了,對趙剛說:“他們還在外面呢,要不然我把他們叫進來吧。對了,我們有一個很不錯的表演,一會兒我讓人過來。”
趙剛可能也覺得氣氛有點尴尬,他點了點頭,我走出去把所有人喊進來,讓雪寶兒伺候好趙剛,然後我去找了小文雀。
紅館裏面有兩個以鳥爲名字的女孩兒,小紅雀唧唧喳喳是我們的開心果,小文雀可完全不一樣。文雀本來就是小偷的代名詞,她本身也是一個小偷,而且不是大街上那一種。文雀偷東西是家傳的技術,非常的高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曾經看到過她表演,她站在你的對面,你也看不到她動,你的東西就到了她的手裏。
不過在紅館裏面偷客人的東西是大忌,文雀答應我們不會在這裏這麽做。她進入紅館也是有故事的,她全家都是賊,家傳的手藝獨步天下難免自恃過高,可文雀年齡還小,水平不夠,結果讓人端了底,人家要她的一隻手,她父親一沖動就用嘴裏的刀片将人脖子給開了。死了人之後父親進了監獄,她們家也欠下了一大筆錢,文雀心裏有了陰影不敢靠偷東西還債,于是來到了紅館。
文雀并不,她的手藝沒有丢,所以在紅館裏面以及給客人表演近景魔術。
我把文雀叫到了身旁耳語了幾句,之後又把文雀送入了包房中,一會兒包房裏面就傳來了歡呼聲跟掌聲。
文雀的近景魔術無可挑剔,她的手快到當面拿下你的眼鏡你都看不到影子,幾乎所有見過的客人都說好。
我沒有再進包房,等到了淩晨場子也散了,文雀走到了我的身旁悄悄地把一張銀行卡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一看吓了一跳。這是一張,就是那種沒有限額的信用卡,我本來想要一張沒有用的卡,結果文雀這丫頭偷東西偷出職業病了,一定是要拿最好的東西。
不過既然拿了也就拿了,這也就是一個由頭。
我在辦公室拿着那張把玩了半天,據說這張卡能夠刷一架飛機,我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過了一會兒保安敲開了門,低聲告訴我說三少喝多了,在包房裏面發脾氣。
我愣了一下,我并不知道今天三少來了。
三少最近很少來紅館,理由呢,我不用想也知道。
男人來這種地方就是尋開心的,是要進行體液交流的,關鍵是要沒有負擔跟責任,可以用最廉價的鈔票來免除情感上的付出,要是來到這裏玩什麽感情交流,那麽人家爲什麽不去正正經經談個戀愛?
而我倒還真的是有點想念三少了。
三少對我說不上有多好,可我這輩子就不知道男人的好是個什麽東西,當所有男人把自己最可惡的那一面展露在我的面前,那麽那個沒有那麽糟糕的人反倒成了聖人。
我有點擔心三少,走到了包房門口沒等推開門就聽到了姐妹的叫聲。
我連忙推開門,看到三少正在用鈔票砸一個姐妹,他顯然是喝多了,醉醺醺地喊道:“夠不夠?這些錢夠不夠?老子他媽的有的是錢,我看你們還敢瞧不起我?”
三少的這番舉動讓我說不出來是心痛還是厭惡,我在門口喊了一聲三少,然後擺了擺手,那些姐妹抓起了錢魚貫而出。
三少看向了我,突然走過來猛然摟住了我的肩膀,然後在我的耳邊醉醺醺地說:“丫頭,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