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寶兒的身體是上天對男人的恩賜,即便我這樣的一個女人也能夠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無可比拟的力量。
我昨天晚上救了她,她昨天晚上其實也救了我。
雪寶兒走投無路的時候打電話給唐爺苦苦哀求他救救我,她爲了自己都不敢去求唐爺,可是爲了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唐爺才在最關鍵的時候打電話給虎哥,所以他才會知道我珍惜雪寶兒,我珍惜紅館所有的女人。
所以他才會用她們來威脅我。
而雪寶兒昨天說得最多的就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爲她做這樣的事兒。
可是,又何嘗有人爲我做這樣的事兒,爲了我這樣的女人去打電話哀求自己最恐懼的男人。
雪寶兒醒了過來,她擡起了頭,絕美的臉上還布滿淚痕,她在我的胸口輕輕地吻了吻,神态如最虔誠的佛教徒,然後她說:“星姐,我之前所做的那些個事兒是我的不對,可我這樣的女人爲了生存隻能不擇手段,隻能讓自己強勢起來,因爲我沒有人會保護我。而你保護了我。”
雪寶兒一面說一面哭,最終說了自己的身世。
恰如我說的,我們這一行的女人都有着悲慘的過去,沒有一個家境富有的掌上明珠跑到我們這一行來玩票來。
雪寶兒的母親用現在的話來說是一個咖啡婊,她發誓要嫁給一個外國男人然後出國定居,對于我們祖國的一切都抱着不屑一顧的态度。雪寶兒的母親看似很西方的思想裏面卻有着最緻命的東方觀念,那就是對于外國男人抱着一種很樸實的繁衍觀念,那就是我跟你上床,給你生了孩子,你就得帶我出去。
最終在經曆了幾個洋男人之後,雪寶兒出生了,可是她爹找不到了。雪寶兒的母親崩潰了,每當看到雪寶兒這一張中西混和的臉龐都會生出恨意,不停地虐待雪寶兒。
一直到雪寶兒十幾歲的時候,母親留下一封信說出國過好日子了,以後不要雪寶兒了,說自己去美國去法國去英國德國了,去過體面幸福的生活了。
可是最終她被發現死在了一條無名的渣土河裏,既不體面也不幸福。
雪寶兒當時已經是問題少女,母親一死,她順理成章地進入了夜場。可最開始的時候雖然長得漂亮,卻也沒有那麽高級。這一行的女人需要男人捧的,沒有男人的捧場,女人狗屁都不是。
雪寶兒終于找到了一個機會,她成爲了唐爺的賭具,但面對三十多個男人的時候,雪寶兒怎麽想的,她沒有說,而我也不知道。
但她在顫抖,我相信在某一刻她肯定後悔了自己的決定。
雪寶兒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淚水已經浸濕了我的胸口,她一直都趴在我的懷裏說這一切,不敢擡頭看我的臉。
我摟緊了雪寶兒,卻沒有什麽能說的,也沒有什麽可以安慰的。
雪寶兒在我的懷裏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展示給了我,我知道在這一刻我們不再有任何的秘密,我們是姐妹,是可以共同對抗這個男人世界的姐妹。
而我真是要在這個肮髒的男人世界保護我的姐妹們。
那麽就讓我從雪寶兒開始。
讓這個世界虧欠她的,逼迫她的,肮髒她的全都付出代價。
女人也是人。
爲什麽男人總是不知道呢?
征服了雪寶兒就意味着紅館頂級模特隊伍的歸順,我也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雪寶兒的哪一根神經,她可以用黏人來形容,跟着我一起去了紅館,當天晚上什麽都沒有做,一直都給我重新介紹她手下的那支模特隊伍裏面的所有人。
這些模特兒算是雪寶兒的私人隊伍,理由很簡單,我們這樣的女人不能用感情來束縛,男人不相信我們會有感情,其實我們自己也不信。至少不相信那些個隻屬于男人的淺薄的感情,例如莫名其妙的忠心耿耿。
雪寶兒能夠讓這些人對她死心塌地,主要是因爲錢。
我剛剛來的時候就知道跟着雪姐上班,小費最低一千。你要知道我當時算是普通公主裏面最多的那個檔次,那也不過是三百塊錢。
一千的話對于我這個檔次意味着什麽,誰都懂。
而公主模特的流動性本來就很大,紅館這樣的夜場之間并沒有反競争條款,沒有強行的不允許自己的模特去其他家的規定,因爲這些個女孩兒是每天結賬的,不幹活就沒有錢。公司既然不能保證她們每天都有錢,那麽自然沒有權力規定她們今天在哪裏上班。
雪寶兒的金主多,跟着她來回串場錢很多,而公司的束縛比較少,所以雪寶兒在這些人的威信超過了白潔,當然也超過了我。
今天雪寶兒賴在我的身邊,不停地介紹着所有人,她的态度别人看得出來,幾乎在那一個晚上,我在紅館的威信完完全全地樹立起來,我真正地成爲了紅館的主人,成爲了所有人的星姐。
而這也說明了另一件事兒,那就是我們這樣的女人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我們的确是更加喜歡錢一些,可是哪個女人不喜歡錢?我們對錢的狂熱程度隻是因爲我們知道,如果我們不賺錢,我們就會餓死,如果我們不愛錢,那麽也沒有什麽人會給我們未來的承諾與保障。
但我們這樣的女人也有感情,誰對自己好,我們也知道。
我們不是工具,不是木頭,不是供男人随便發洩而沒有一絲反抗與痛苦的充氣娃娃。
我笑着接受了所有人的熱情,可我知道這隻是假象,如果我不能滿足唐爺的要求,那麽他可不是會跟我開玩笑的那種人。
整個紅館都會被唐爺碾碎,我們這些個女人對于他來說隻是蝼蟻,不,我們甚至連蝼蟻都不如。
那些個中年男人吃齋念佛,嘴上說着尊重生命,不是吃素就是念經放生。可是他們到了我這樣的女人面前,卻會把自己最罪惡的那一面暴露出來,完全意識不到我們也是生命,我們在他們的眼中連蝼蟻蛇蟲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