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兒知道前幾天的事兒,東城好多年沒有因爲搶地盤死人了,這件事兒絕對是江湖中人最近最大的談資。他斜着眼看了看我,陰測測地笑着說:“怎麽?還敢殺人?”
小飛不敢跟虎哥對峙,對歪脖兒可是不怕,他說:“你敢走近我大姐試一試,我保證今天你活着走不出去。”
歪脖兒哼了一聲,拿起手機按了一下,沒到一分鍾外面沖進來許多小混混,每個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我們被不停的擠壓到了倉庫中間,虎哥一直都沒有動,似乎懶得理我們,他在那裏用手不停地蹂躏着雪寶兒,而雪寶兒也不敢動,隻是抽泣。
每一個人都面露兇相,就算是小飛他們再兇狠,今天我們想要出去也不可能了。
小飛跟幾個孩子護在了我的左右,低聲說:“大姐,你先走,我們再想辦法。”
我知道小飛沒有任何的辦法,論戰鬥力的話,小飛這幾個孩子除了不怕殺人沒有任何的優勢。可是這麽多人圍在這裏,小飛他們每個人隻有捅一刀的時間,這一刀真的能夠威懾住他們麽?恐怕中刀的人還沒等倒地,小飛幾個已經被人打殘廢了。
我搖了搖頭,看向了虎哥,高聲說:“虎哥,你說個條件吧,要怎麽才能救雪寶兒?”
虎哥哦了一聲,笑着說:“要不然這樣,你也别說我欺負女人。你真想要救雪寶兒的話,行啊,你代替她啊。想替别人出頭,就要有覺悟吧。你真的以爲就憑你們紅館的兩句話……”
我一擺手說:“好,我代替她。”
所有人都驚呆了,那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着我。我知道很多人都覺得我替雪寶兒出頭不值得,可我說過不讓紅館的女人們再受到欺負,我的人生很悲慘,如果可以用我悲慘的人生讓其他人獲得幸福,那麽我才有存在下去的意義。
我也知道我這是心理疾病,可沒有辦法,人一旦認定了一條路,一直都會走下去的。
小飛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搖了搖頭,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告訴他一會兒護着雪寶兒離開,不用管我,我會沒事兒的。
小飛臉色都變了,依然搖了搖頭,那面虎哥哈哈一笑說:“有膽量,我就喜歡你這種女人。行啊,我看看你今天到底是不是說說而已。”
說完一擺手,雪寶兒被放了下來,她在地上一個踉跄,擡起頭看向了我。
我掙脫了小飛的手臂,向着雪寶兒走了過去。
人群打開了一個通道,可随即又關上,将小飛幾人團團圍住。
我走到了雪寶兒的身旁,雪寶兒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裏,在我的肩膀上抽泣,我拍了拍她的背,然後雪寶兒低聲說:“星姐,你不用管我了,你的心意我領了。你走吧,我自己惹的禍,我自己承擔。”
我搖了搖頭,在她的耳邊說:“你放心,我沒事兒的。你以後不要這麽傻了,真的有男人對我們真心實意麽?”
雪寶兒嗯了一聲,這時候她已經被人推開,直接推進了包圍圈。
虎哥手中拿着繩子,笑呵呵地看着我說:“上來吧。”
我走了過去,把手遞上去,虎哥将繩子捆在了我的手上,一擺手,感覺手腕一緊,整個人都被吊了起來。
原來居高臨下是這樣的視角,所有人的所有神色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我聽到小飛發出了一聲狼嚎,手中的匕首抓緊,眼看着就要往最緊的人的臉上紮過去。
我大喊了一聲小飛,小飛停了下來,我喊道:“小飛,你是不是不認我這個大姐了?我現在讓你走,我命令你帶着雪寶兒出去,給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你聽不到嗎?”
小飛眼睛通紅,擡頭對我說:“大姐,這麽做值得嗎?”
我說:“我覺得值得就可以,而你隻需要擁護我的決定不是麽?如果你今天不聽我的話,那麽以後我就不是你的大姐,從今天開始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我現在讓你帶着雪寶兒回紅館,這裏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聽到了麽?趕快走!”
我用盡全力喊了一聲,小飛擡頭看了看我的臉,面目猙獰地掃視了一圈,似乎要記住每一個人的長相。然後他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帶着雪寶兒跟小弟離開。
我聽到身旁響起了掌聲,虎哥站在我的面前擡頭看向了我,然後笑呵呵地說:“我真的特别佩服你的勇氣,我都不知道爲什麽一個女人會有你這麽大的勇氣。你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鍛煉的?”
我想起了自己所經曆的一切,所有男人施加給我的一切。那些個皮鞭,那些個深夜的恐懼,那些個我隻是一個貨物的威脅。
我不是天生就是如此的勇敢,我是被男人逼出來的,因爲我知道在這個男權的社會,我這樣的女人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當一個人沒有任何的靠山跟退路的時候,勇敢隻能是她唯一的盔甲。
我低着頭對虎哥說:“今天你折磨完我,以後雪寶兒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你們不要找她的麻煩。而且你們一群男人靠錄像威脅一個女人,靠一個賣身的女人爲你們賺錢,你們真的覺得很光彩麽?”
虎哥愣了一下說:“什麽意思?”
我看向了歪脖兒,對虎哥說:“你問他就清楚了。”
虎哥看向了歪脖兒,歪脖兒搖了搖頭說:“我哪裏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低着頭看着這些卑鄙的男人,心中都是不屑,我高聲說:“你找人綁了雪寶兒,然後拍了錄像。之後不停地找雪寶兒要錢,否則就要把錄像散布出去。你們不光要把雪寶兒當成自己的工具,還要當成自己的賺錢工具。這一點你敢否認麽?”
虎哥的臉色變了,轉過去對歪脖兒說:“我的兄弟可不靠威脅女人賺錢。這要是說出去,老子還他媽的在江湖上怎麽混?一個男人靠一個賣肉的女人養活自己麽?你他媽的是小白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