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的女人跟男人都是風月之情,男人花錢可以,卻不會爲了一個風塵女子出頭。
一面是不值錢的女人,一面是自己的兄弟。
雪寶兒此時此刻會遭遇什麽,我已經能夠猜得到了。
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我顧不上跟馬經理說什麽了,跑到了休息室,今天晚上紅館的生意特别的好,跟雪寶兒關系好的那些個頂級模特都上崗了,我真的是一秒鍾都不能等,讓負責經理把這些人都喊了出來。
本來客人玩得高興的時候喊姐妹出來是紅館最大的忌諱,因爲不光會打擾到客人娛樂,也會讓人恐慌覺得紅館出了什麽事兒了。
我把所有人叫了出來,問她們有沒有人知道雪寶兒今天晚上到底去哪裏了。
沒有一個人應我。
我知道這些人都是雪寶兒帶的,女人之間的感情靠不住,可她們跟雪寶兒的感情至少比跟我深。我說雪寶兒今天有危險,被人騙走了,現在就得去救她,否則真的來不及了。
其他人都以爲我騙她們,也都沒有吭聲。
我真的急了,說了幾遍也沒有人相信我,都說自己不知道。
這面小飛已經帶着四個孩子被我喊了過來,他們進了房間。我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話,我也沒有時間證明,我告訴小飛今天用任何手段都要知道雪寶兒去了哪裏,我看到小飛跟那幾個孩子已經把刀拿出來了,然後我沒有回頭,走出了門外。
裏面傳來了一聲尖叫,然後很快小飛出來了,告訴我雪寶兒說今天晚上去城東的一個倉庫裏,我嗯了一聲,開門看了看裏面,沒有人受傷,不過都吓了個夠嗆。
我看了看小飛,考慮了一下,畢竟跟虎哥要人是很危險的事兒,小飛這樣的小混混不敢跟虎哥對峙在正常不過了。
我不能逼着小飛跟我去,我決定給他一個選擇,我對小飛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然後問他敢不敢跟我找虎哥要人。
小飛嗯了一聲說:“你是我的大姐,我要是爲了我自己,那我肯定是不敢跟虎哥當面翻臉。可是爲了你,刀山火海兄弟們都願意去。這樣,您也别去了,我們直接過去要人,大不了捅死幾個,我就不信他們那麽大年齡了還不要命。”
我搖了搖頭,小飛這群孩子仗着自己年少敢拼命,真的是讓道上的大哥們感到很棘手。他們的手下都是一些成年人,這些人擁有的越多考慮也就越多,他們要是跟小飛這群孩子對上,同樣殺人的話你判死刑,人家幾年就出來,這中間肯定是不對等的交換。
我也相信小飛真的如同那天那樣就是奔着殺人去的,那麽事情一定也可以解決,但他對的是虎哥,這件事兒一定後患無窮。
我也不想把事情鬧這麽大,當下搖了搖頭,告訴小飛帶幾個敢動手的跟我去要人,今天也算是兩手準備了,我要是能把雪寶兒要回來,那麽我就要回來。我要是不能把雪寶兒要回來,那麽到底值不值得讓小飛他們爲了雪寶兒拼命,還真的需要考慮一下。
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想要救雪寶兒,似乎這麽多年來的遭遇造就了我的另一個性格,那就是我需要爲别人犧牲才有存在的意義,否則我的生存就隻剩下了苦難,一點意義都沒有。
雪寶兒是紅館的人,既然是紅館的人我就有義務保護她,無論她跟我有怎樣的矛盾,那都是紅館的内部矛盾。我當初發願說不讓紅館任何一個姐妹受到屈辱,那麽此時此刻我就要遵守。
帶着小飛跟幾個小弟開車過去,路途不近,找到了倉庫發現門虛掩着,裏面透着光。
小飛一擺手,那幾個孩子跟小猴子一樣靈氣地翻到了倉庫的通氣孔往裏面看了看,然後回來低聲說:“裏面至少有六個人。”
小飛嗯了一聲,低聲說:“今天無論發生什麽事兒,大姐都不能有一點閃失懂麽?有人敢碰大姐,你們就捅死他,聽到了麽?”
幾個孩子點了點頭,我搖了搖頭。
小飛跟幾個孩子嘀咕,在制定計劃,而我直接走過去,推開了倉庫的門。
裏面的燈光有點刺眼,我看到雪寶兒衣衫褴褛地被吊在倉庫裏,好像是一隻等待宰殺的小豬,她的身上已經布滿了傷痕,衣服破爛,裸露出來的肌膚全是淤青。歪脖兒站在她的面前拿着一根皮帶,旁邊還有一個嬉笑的小弟正在用錄像機拍攝。
聽到開門聲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雪寶兒擡起了頭,看到我的時候身體一顫,然後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
她喊了一聲:“星姐。”
這是我聽到她最真心實意的叫聲了,我掃視了一眼,倉庫裏面有十個男人,虎哥也在裏面,正坐在一個大箱子上抽煙。虎哥看到了我喲了一聲,笑呵呵地打了一個招呼,可是随着這聲招呼,其他的那些個男人都圍了過來,攔在了我跟雪寶兒中間。
小飛他們跑了進來,站在了我的前面,虎哥站了起來,走到雪寶兒的身邊伸手在她的腿上抓了一把,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然後說:“這麽一個騷貨,居然想要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系,她還真的把自己當個東西啊。”
我喊了一聲虎哥,然後說:“雪寶兒不懂事兒,那是她的不對。我今天過來就是給您賠不是的。您看,能讓我把雪寶兒帶走麽?”
虎哥哦了一聲,然後說:“我就說嘛,她這個不要臉的勁頭是跟誰學的,原來是你們紅館的企業文化啊。所有的紅館女人都把自己當個東西麽?你以爲你們是什麽?你們就是出來賣的啊,跟一塊肉有什麽區别?哦不,有點區别,你們有的時候還比牛肉便宜呢,上次老子吃和牛,一小塊肉都比你們那群女人值錢。要是一整頭牛,我看你們紅館所有的女人都要躺下了吧。”
我看了一眼雪寶兒,她受了不少苦,此時此刻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的眼淚更多了,身體扭動着,似乎想要掙脫吊着她的繩索。
破爛的衣服像一根根繩索将雪寶兒捆住,她絕美的面龐與完美的軀體在其中若隐若現,此時此刻的她好像是一條落在漁網中的絕望人魚,徒勞地掙紮。
等待着被人宰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