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一直都是其他人的奴隸,總是那個被征服者,總是那個時刻恐懼的人。
此時此刻突然之間就似乎轉換了一個位置,我從那個被人施加恐懼的人變成了讓人懼怕的人。
我走過去伸出了手,雪寶兒遲疑了半天才伸手讓我把她拉起來,我握着她的手沒有松開,就握在我的手中,我對雪寶兒說:“我要說的是,你找人毀我容的事兒我已經忘記了。”
雪寶兒狐疑地看着我,我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一旁,對雪寶兒說:“紅館現在是我的了,可是我一個人做不來,我想讓你留下,但我也知道讓你留下很難。所以我給你一個條件,你要是點頭說留在這裏你就留下,你要是想要走我也不攔着你。”
雪寶兒依然愣愣地看着我,這件事我已經考慮半天了,紅館沒有了雪寶兒跟手下這一批頂級模特那麽一下子就會淪落到二流,而我的目标是要繼承紅姨的遺願,就好像她當年清理混亂不堪的夜生活一樣,我要把四大夜場征服在我的裙下。
而我的目的也很簡單,四大夜場加起來也不如趙家十分之一的财力,可如果統一了東城的夜晚說不上我就有能力去調查紅姨的死亡真相,我說不上也有能力去爲了紅姨報仇雪恨。
想要實現這個目标靠一個二流夜場是不可能的,我必須要把雪寶兒留住。
我把我的設想跟雪寶兒說了,以後頂級模特的隊伍就歸雪寶兒管理,之前頂級模特也是歸紅館的,她們雖然人數很少可檔次很高,以十分之一的人數創造了三分之一的利潤。這部分利潤我打算拿出一半給雪寶兒,以後頂級模特的酒水、房間以及的水頭紅館跟雪寶兒各拿一半,而雪寶兒自己創造的所有利潤公司一分錢都不要全都給她。
雪寶兒愣了半天,她在這一行這麽久,很清楚自己跟那些模特的賺錢能力,公司拿出一半給她,每個月至少有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額外收入,這對于雪寶兒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雪寶兒猶豫了半天,喃喃道:“你不是在消遣我吧。”
我搖了搖頭說:“不過你帶領的隻有現在這些頂級模特,公司還會繼續發展高端服務,其他的模特隊伍我們也會采取這樣的獎勵方法,你是公司的一個試水。你如果覺得可以,那麽你留下來。你如果覺得不可以,我出去找你手下的一個姐妹把這筆錢給她,你覺得是你跟她們的感情重要還是錢重要?”
雪寶又想了半天,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在我的面前說:“星姐,以前的事情對不住了,以後我會爲公司盡心盡力,如果之前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姐姐吧。”
我看着眼前的雪寶兒,我知道她并不是給我面子,她隻是給了錢一個面子,而且是一個暫時的面子。我也知道随時随地她都可能會背叛我,可這對于此時此刻的我來說并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我必須要把紅館的頂級招牌保住,然後慢慢地去征服東城的夜。
我伸出了手,拉着雪寶兒的手打開了門,所有人都看着我跟雪寶兒手拉着手走了出來,我站在了椅子上,對着所有人說:“從今天開始,紅館隻有一個規矩,那就是不強迫任何姐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兒。”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人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可是我知道。
我知道一個女人不想要去做那件事兒的時候被人強迫會遭受怎樣的屈辱。
我能夠理解那種感受,能夠理解那種恐懼。
我這一生都在這樣的恐懼中活着,我發誓不讓我的姐妹再遭受到我那樣的無助與恐懼。
但來到這裏的女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恐懼,在這裏的每一個女人都沒有任何的自主權,哪怕我之前是紅姨領過來說不的,那也是稍稍有點勢力的人就可以把我領出去。任何人都知道這裏面聚集的這二百個女人,最悲哀的是連我們自己都知道,我們總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工具,是男人的附屬品,而我就是要打破這種禁锢。
可這種話說起來很容易,想要做到很難。
那一天夜裏紅館照常營業,我一夜沒睡,跟着幾個總監制定了接下來的幾個方案。
第一紅館換了主人要開啓新一波的營銷,力度跟比周年慶更大一些,預存十萬返兩萬這樣的力度搞一波促銷。第二就是規定紅館不強迫姐妹的意願,如果姐妹不想要出去,哪怕是四大家族的人來了也不能領出去,一切交涉由紅館出面。第三點就是保護所有的姐妹。
保護這個意思可不僅僅是那個外出記錄本,很多客人到紅館裏面消遣的時候已經喝多了,我看到過許多人玩了許多過火的遊戲,甚至會直接動手去毆打姐妹,而姐妹們在這個時候總是選擇隐忍,覺得對方是自己今天的老公,自己必須要完全屈服。
男人帶給女人的恐懼是我這麽多年的噩夢,侮辱與毆打是男人最常用的手段,我無法容忍這些事兒出現在我的姐妹身上。
我把這三條定下來,第一條大家沒有意見,從第二條開始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不把這些女孩兒當成人,包括她們自己都隻把自己當成取悅男人的工具,把自己的青春與身體當成一個提款機。這樣的女孩兒想要尊重,不光是男人不同意,連她們自己都接受不了。
可是我是從那些個恐懼之中出來的,我知道女人是多麽脆弱的生物,我無法挽救她們的人生,我知道紅館就是一個大泥潭,多麽潔白無暇的天使在這裏都會被搞得污濁不堪。
我的人生也要在這肮髒不堪的泥沼中掙紮,可是我希望我至少可以在這不堪回首的記憶中保護她們,讓她們可以在生命中最冰冷黑暗的時刻能夠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這三條新條款在我的授意下頒布出去,結果第一天晚上就出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