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個人老實聽話,父親讓做什麽就做什麽,父親對大哥還是交口稱贊的,覺得他自己的兒子是一條龍。
家裏面這些事兒父親開始講給我聽,一直都在講給我聽,父親現在很喜歡跟我在一起,這幾天除了帶着我出去買東西就是給我講家族的曆史。我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也一直都在他的身邊靜靜地聽着,隻是越聽越覺得父親老了,在他講故事的過程中能夠感覺得到他對于過去輝煌的依戀。
家族當然不是這兩個産業,父親在很多地方都有投資,尤其是在這個城市之中每一個大買賣都必須要有四大家族的首肯,否則絕對是不能開門營業的。父親把這些歸結于自己的威信,其實我更清楚的是那是因爲有紅姨的存在。紅姨雖然是靠着父親起家的,可她現在在這個城市的夜晚中有不可忽視的能量,紅姨已經把很多産業都放手了,但整個城市星級賓館之中介紹床伴的生意卻都在紅姨的手中。
原因其實很簡單,能住在星級賓館裏面的男人即便不是太好也不算太壞,不是精英也是白領,能夠抓住這些個男人,實際上就是抓住了這個城市,最關鍵的是這個不能誰都來抓,如果人人都來抓一點規矩都沒有的話,就好像是花姐将我領入了那個胖男人的房間中一樣,這個城市就亂了。
家裏面的事情越說越多,我感覺紅姨跟父親這兩天就好像度蜜月一般,我的出現讓他們兩個這麽多年的感情從心底撿了起來,他們兩個如膠似漆地在一起,小媽就坐在一旁看着,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們。
我不知道大家族裏面的女人需要多麽的隐忍,感覺要比我那些個姐妹更加的可以忍受男人的花心,小媽看到的一切都應該是一個女人不能夠忍受的,可是她默默地忍受了。
這個女人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我本來以爲她會生我氣,可是她并沒有。紅姨這兩天不讓我們兩個單獨相處,在紅姨的心目中這個女人已經壞透頂了,她時時刻刻都準備暗害我,紅姨不然我跟她單獨相處,也不讓我吃她給我的任何東西。
其實想一想很可笑,我之前需要别人保護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保護我,此時此刻我不需要了,卻被人過度地保護起來。小媽這樣的女人既然肯演戲,肯裝做什麽都沒有看見,她怎麽可能當衆毒殺我?
我對這個女人并不害怕,隻是覺得有點捉摸不透。
那天我聽完故事覺得有些累了,父親跟紅姨正如膠似漆般纏在一起,似乎打算做一些兒童不宜的事,我借口避嫌,轉身出去打算躺一會兒。打開了旁邊别墅的門,剛剛進去,就感覺身後有人跑過來,一下子将我推了進來。
我一個踉跄,回頭看到小媽将門已經關上,她靠在門上,在那裏瞪眼看着我。
她的手背在了身後,我不知道手裏面有沒有什麽兇器,即便是知道她不應該是那種沖動的女人,但是我也有點害怕。
我剛想要喊人,小媽一擺手,小聲說:“别喊,别喊,就兩句話。”
我愣了一下,我也想知道她想要對我說什麽,畢竟這幾天奇奇怪怪的,老覺得她有什麽事兒瞞着所有人。
小媽走到了我的面前,站在那裏看着我,她看了半天,眼淚就這麽地掉了下來。
我覺得自己活見鬼了,就算是職業演員也沒有這麽好的天賦吧,沒等說話眼淚說來就來,難道下一句就是要控訴我過來搶家産,控訴紅姨過來搶她的位置麽?
小媽流了一會兒眼淚,她擦了擦,擡頭對我笑了一下然後說:“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回答我麽?”
我恩了一聲,小媽說:“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姐。”
我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我的确是有一個姐姐。
但是整件事兒又不對了。
這件事兒完全亂套了,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現在可以确定的是趙家丢的孩子是89年出生的,我以爲自己是91年出生的,姐姐是89年出生的,我以爲自己冒充了姐姐。可是後來我的dna相符了,我就覺得自己的出生年月不對勁了,說不上真的是89年出生的,畢竟農村對年齡并不是特别的在意,很多時候女孩兒沒有戶口,大人又記不清楚,随口說是哪年出生就是哪年出生的。
我的确是沒有妹妹,但是我也真的有姐姐。
我愣住了,喃喃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有個姐姐?”
小媽上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肩膀,在我的耳邊說:“星軒,這麽多年你受苦了。”
我又愣住了。
我現在的名字叫王星軒,王是老王頭的王,星軒是我自己的名,我的名字趙家的所有人都知道。可她的這一句星軒,讓我的心底裏好像翻騰出了一些已經忘掉的記憶。
小媽摟緊了我,哭了一會兒,我還沒有等詳細地問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紅姨已經回來了。
紅姨看我們兩個摟在了一起,上來一把分開了我們,擋在我的面前對小媽說:“你想幹什麽?”
小媽淚眼朦胧地看了看我跟紅姨,她說:“看到一家人團聚,我很開心,過來跟三小姐說兩句話,不可以麽?”
紅姨哼了一聲,走向前想要推小媽,小媽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說:“我已經有了四少爺,你确定你要推我一下麽?”
紅姨愣了一下,後退了幾步說:“你懷孕了?”
小媽眼淚已經沒了,她呵呵一笑,之後說:“不懷孕怎麽上位啊,傻姐姐。你以爲都跟你一樣要把孩子丢了再來一出找回來的戲碼麽?長點心吧,趙家你永遠都進不來的。”
說完小媽笑呵呵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