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把冰桶倒了出來,然後對唐爺說:“我用這個桶喝。”
四周出現了一片哇聲,唐爺拿着雪茄站了起來,哈哈一笑說:“好,你喝了我給你兩疊。來,把酒都給她倒進去。”
四周的人走了過來,各種顔色的酒全都倒進了桶裏面,我看着那巨大的桶裏面不知道閃着什麽顔色的酒深吸了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這麽多,我從來沒有嘗試過一口氣喝這麽多酒。
我突然覺得害怕了。
我知道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笑着對唐爺說:“你介意我去上個衛生間麽?我得弄點空間出來。”
唐爺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讓我快去快回。
紅館的包房分好幾種,豪華包房跟大包房其實都是有獨立的衛生間的,唐爺今天用的是豪華包房,當然也有衛生間,可是我裝成忘記了這一點直接跑了出去,到公共衛生間裏面上了個廁所洗了一把臉,站在鏡子前深吸了幾分鍾的氣,對鏡子裏的自己說了很多。
要想不被男人禍害,那麽就隻能喝酒。
喝酒是我唯一的優勢,今天如果我不喝酒肯定是躲不過去的。
我必須喝進去。
我給自己不停地下着決心,走了出去,突然有人拉住了我的肩,我轉過去發現是經常跟三少一起來的一個人,叫什麽我從來沒有在意過。
他說:“你不是休息了麽?三少過來找你,你們經理說你今天休息。”
我支吾了一聲,低着頭就往出走,我感覺他一直都在跟着我,我趕快進了包房,發現裏面已經開始做其他的遊戲了。
這個夜就是快樂的夜,快樂可是不會等我的。
我看着其他人瘋狂的快樂,又看着桌子上那一桶的酒,就上面的泡沫剛剛開始消散,奇形怪狀,好像是怪獸的獠牙。
唐爺正在親雪姐,兩個人都很投入,不過我也看得出來,唐爺也真的隻是想要親親雪姐而已,因爲他的手還拿着雪茄,上面長長的煙灰紋絲不動,他這樣的男人心中沒有一絲的波瀾。
女人對于他來說或許就是蛋糕上可有可無的裱花,他這樣的人生一定形形色色的女人都見過,任何女人應該都不會讓他感到一絲興趣。
那面的遊戲終于停了,其他人似乎才注意到我站在桶那裏,再然後姐妹們開始鼓掌,不停地鼓掌,喊着喝酒喝酒。
唐爺松開了雪姐,笑呵呵地看着我,對雪姐點了點頭,雪姐在桌子上拿了兩疊過來,居然有點嚴肅地對我說:“喝下去,都是你的了。”
這份語氣好像她不是今天的陪客,而也是今天的主人之一。
我端起了桶,很重,我的雙手都開始顫抖,我不知道這一桶如此重的參雜着各種各樣的酒的液體進入身體會産生什麽樣的反應。
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桶剛剛舉到嘴邊,剛剛喝進去第一口,然後門突然讓人給踹開了,再然後燈也被打開了。
我吓了一跳,以爲是警察來了,放下桶向後一看,居然是三少。
三少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身後跟着四五個男人,這些人都是平時跟三少玩得不錯的。
屋裏面沒有了聲音,唐爺擡起了眼看了一眼三少,突然笑了,然後說:“大侄子,怎麽了?”
三少臉上閃現出了驚訝,他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唐爺,走進了喊了一聲:“唐爺。”
态度很恭敬。
外面的那群人本來也都是群情激奮,可看到裏面的唐爺居然都不敢進來了,相互推着,瞬間就在門口消失了。
唐爺拿着雪茄哈哈一笑說:“怎麽還踹叔叔的門呢?沒大沒小的。”
三少又看了我一眼,他的臉上有點紅,也有點尴尬,似乎還有點緊張。
其實從雪姐對唐爺的态度我就看得出來,唐爺是絕對一等的人物,三少絕對是惹不起他。
唐爺這樣的老江湖肯定是人精,摸了摸雪姐的手對三少說:“是不是我搶大侄子的心頭好了?哈哈,哪個是?你領走啊。我這樣的老家夥哪裏用得了這麽多的女人。雪寶寶,是不是你惹我大侄子不開心了?”
雪姐嘻嘻一笑,對着唐爺說:“人家哪裏看得上我啊,是這個啦,這幾天天天過來找的。喝酒的這個。”
唐爺看向了我,而我看向了三少。
三少的臉色很複雜,他看着那一大桶酒,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我知道我在想什麽。
唐爺的身份三少看起來是絕對惹不起了,他或許可以強行爲了我出頭,但後果恐怕會很嚴重。而且也沒有必要,我這樣的女人哪裏用得着别人替我出頭?
我笑了,努力把自己所有的妖豔都展露出來,我轉頭對着唐爺說:“今天我是唐爺的人啊,三少平時很照顧我,可是人家今天是屬于唐爺的嘛。”
三少站直了身體,他仰頭看着我的臉,我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閃躲了一下,低頭看向了那些酒,然後我對唐爺說:“這麽多酒讓人家一個人喝,唐爺,我要是喝下去了,您可得好好獎勵人家啊。”
唐爺笑着一招手,旁邊的人又遞過兩疊錢,我努力把自己裝成自己都厭惡的那種女人,笑着過去把錢拿了起來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轉頭對三少說:“三爺,我一會兒過去您房間給您敬杯酒啊,我先把這些喝了。”
三少沒有動,我的心裏一直都祈禱着他趕快走,我這樣的表現就是想讓三少快點走,我是一個壞女人,是一個低賤的物種,我不值得他爲了我跟任何人翻臉。
可是三少沒有走。
他坐在了我那個位置上,對着唐爺說:“好久沒有跟叔叔喝酒了,大侄子今天在這裏陪您吧。這裏還有這麽好的節目,我也欣賞一下。”
唐爺笑着點了點頭,我端起了桶,唐爺突然一擺手,我停了下來。
我以爲唐爺不想讓我喝了,放下桶,唐爺卻站了起來,把他手中雪茄長長的煙灰直接點在了桶裏,他看着我,臉上并沒有笑容,對我隻說了兩個字:“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