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簿,曹主簿快快出來,再不出來就大禍臨頭了。”
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卻是在城門處攔住糜芳叫來援軍的那個城門校尉。
正在書房和自家兄弟商談的曹平,一聽前廳那大吵大鬧聲音頓時有些心中不悅,可在這多事之秋還真怕出什麽事,忙往大廳走去,一見慌慌張張的城門校尉眉頭就皺了起來。
“陳鋒,你搞什麽鬼,一大早跑進我府中大喊大叫?”
“我還哪有閑工夫跟您大吵大鬧啊?城外……城外來了足有兩千騎兵,說是奉命來尋糜芳,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叫陳鋒的城門校尉顯然也是曹平的人。
陳鋒也知道曹家兄弟的想法,原本糜芳隻有五百人護衛,他們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城中曹家私兵不少,陳鋒又掌握千餘守城人馬。
之所以沒動手,不過是想爲自己等人留條後路,找個機會借泰山賊的名義來做。
現在無緣無故又出現兩千騎兵,若放這些兵馬進城,一切局勢将都不會在曹平等人掌握之中。
“怎麽會這樣?兩千騎兵,難道糜芳看透了我們,叫來了救兵?”曹平想了想,有些摸不着頭緒。
“看難道這位糜家二公子是故意裝作纨绔來迷惑我們?看他的樣子不想做假啊……還是這兩千騎兵僅僅是路過?對了,你現在把那些騎兵怎麽安置的?”曹平喃喃自語了一陣向陳鋒問道。
“還能怎麽安置,當然關城門讓他們先在城外安營紮寨。”陳鋒不屑說道。
“不好,快,快去将城門打開,讓他們進城。”曹平緊張道。
“萬一他們進城是爲了和我們作對那怎麽辦?”陳鋒一愣,卻沒有立刻按曹平的意思辦。
“兩千騎兵在城内的作用比兩千步卒大不了多少,但是他們在城外的話,就可以封鎖整個城池……”
“糜将軍到。”
曹平的話還沒說完,糜芳來到的提示聲已經傳來。
“下官曹平拜見将軍,不知糜将軍前來有何要事?”曹平心中一驚,面上卻不露聲色。
“事情倒是沒有,隻來抓一人而已。”糜芳宛若一頭暴怒的老虎,語氣說不出的暴戾。
“來人啊!給我将此人拿下。”在看到陳鋒這個前天晚上才一同喝過酒的城門校尉之時,糜芳大吼道。
頓時趙雲身後跑出來兩人一左一右上前直接将陳鋒壓倒在地。
糜芳命令下的突然,麾下士卒動作迅速,陳鋒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反剪了胳膊,無論他如何掙紮,都難以掙脫。
“放開我,放開我,糜芳,你小子憑什麽抓我,老子犯了什麽法。”陳鋒掙紮了一番,見掙不開,頓時雙眼通紅的問道。
“犯了什麽法,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奉陶使君之令前來驅逐泰山賊,但我大軍剛到城門,你倒好,不先通知與我,還将城門關閉讓大軍在城外安營紮寨。若夜間有敵軍偷襲損失慘重你又擔當得起嗎?我看你分明有意投敵…….”糜芳搬弄是非的本事倒也不小,說着說着,将什麽大罪都拿了出來。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放屁,糜芳你少血口噴人……”陳鋒本就是個急性子,一聽糜芳在往自己身上随意羅織罪名,頓時氣得破口大罵。
“糜将軍,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點過了,陳校尉也是秉公辦理,在沒有了解清楚之前,當然不便放大軍進城……”
曹平不得不站出來爲陳鋒開脫了。
“哼!好個秉公辦理,既然我的人來了,是不是應該先通知我一聲,讓我前去辨認一番?難道曹主簿認爲我的人也需要你來管不成?記住你隻是一個小小的主簿!而我則是陶使君親命的大将!哦……這陳鋒不去想我詢問,反而來找你禀告,難道這事是曹主簿主使?”糜芳一臉的高高在上,完全将纨绔子弟的欺行霸市這一點用在了曹平身上。
然而正是因爲糜芳的過度嚣張,反而讓曹平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當然,雙方此時真鬧的僵持不下,對誰都沒好。在趙雲的咳嗽聲中,糜芳也是見好就收,他此次前來主要來個下馬威。
還有就是想看看曹平這家夥到底是打算如何對待自己。
有趙雲在旁邊,而且還是突然到訪,想必曹平攔不住他們。
城外兩千騎兵到達,糜芳做起事情當然不再畏畏縮縮,這年頭有實力就是一切。
雖然加起來也就隻有兩千多人馬,但一個個身經百戰,按趙雲的話說,可以做到對普通兵卒,以一敵三。
糜芳見自己嚣張了這麽久,曹平都沒有命人動手,頓時也感覺到了一點無趣,随意在陳鋒身上踹了幾腳,便揚長而去。
糜芳、趙雲等人出了曹府之後,便直奔西城門。
一路上趙雲看着糜芳手舞足蹈的樣子,顯得頗爲無奈。
他總感覺這兩天糜芳有點不正常……
城門校尉陳鋒都被打了,自然沒人敢再做阻攔,兩千騎兵順利入城。
趙雲替騎兵安排駐紮地點的時候,糜芳卻領着幾個身材瘦小的将士在典韋的陪伴下回到了縣衙。
糜芳的嚣張以及騎兵的精銳,曹平等人自然是看在了眼裏。
他們都看得出,如此下去自己等人遲早要栽在糜芳手中。
當夜,不少世家的族長紛紛潛伏到了曹家之内,也許在他們看來是時候進行最後一搏了……大不了殺人後舉家逃亡,總好過一步步被糜芳蠶食掉!
現在若是他們還以爲糜芳隻不過是個纨绔子弟,在東海僅僅是想要玩樂,那他們可就真的傻了!
轉眼間已過去半月有餘,半月來,曹平等人還算安靜沒有再招惹過糜芳,甚至還規規矩矩聽從糜芳的安排,幾乎将糜芳當成了新得東海國相。
而糜芳和趙雲等人也沒有絲毫動作,進城的騎兵從未操練過,而糜芳和趙雲也不時到城内的大家族和将領家中付豔。
完全就是一派和諧的景象。
然而越是如此兩方勢力就會越覺得不安,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大多都是如此安靜。
就在臘月初三這天, 形勢發生了變化。
随着大亮平民湧入城内,小股泰山賊來犯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城池。
在衆多民衆的哀怨聲中,糜芳不得不派遣典韋領着兩千騎兵出了城。
面對小股流寇,也隻有騎兵能對他們造成威脅了。
“公子,曹主簿求見。”
就在典韋領着騎兵出城不過一個時辰之後,一名糜家家丁快步跑到正在和趙雲商量着什麽的糜芳面前禀報道。
“看來對方等待不住了,該來的還是來了!”趙雲聽到之後,和糜芳對視了一眼,兩人一同笑了起來。
“讓他進來吧!”糜芳笑着揮了揮手。
沒過多久,曹平大步走了進來,不止他一人,跟在他身後還有本地的攻曹。
“見過糜将軍!”兩人見到糜芳之後,出奇的恭敬。
。
“呵呵,二位可是貴客!來來來,這邊坐。”糜芳一臉微笑,他沒想到,這次前來一直沒露面的功曹張陵也來了。
“實在是抱歉,這段時間因族中私事繁忙才久久沒有前來拜訪,還請糜将軍見諒,都是這該死的泰山賊,下官的家族差點被滅族……此次前來是特請糜将軍今晚到下官府上一叙,泰山賊能被擊退,糜将軍功不可沒,還請接受下官的些許感激情誼!”張陵恭恭敬敬的向糜芳說道。
糜芳沒有多大猶豫,點頭答應。
曹平二人坐下不到半個時辰,就向糜芳告退。
“看來是場鴻門宴啊……”等到曹平二人走遠,糜芳抱怨了一句。
“哈哈哈……大些宴也好,鴻門宴也罷,對曹平等人而言,老典和騎兵出城,就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時機。”
“若是我們剛進城時,他們突然發難,說不定還有成功的可能。至于眼下……他們沒有絲毫勝算了!”就算知道對方有鬼,趙雲照樣是輕松面對,一點也沒有緊張之色,自信滿滿。
當晚,糜芳和趙雲隻不過帶了十餘人早早就到了功曹府外。
而張陵更是全家出門迎接,算是給足糜芳面子。
當客人來的差不多,紛紛落座之時,衆人互相敬酒吹捧。
“今日糜将軍能前來,實在是給張某天大面子,還有在場諸位老友,張某在此謝謝諸位賞臉,特敬諸位一杯。”張陵舉起酒杯,朝衆人敬酒道。
“張功曹客氣了,糜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且滿飲此杯……”糜芳客氣了一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好好,這次多虧了糜将軍打退泰山賊,張某家室才能保全,今番爲助糜将軍雅興,獻上歌舞一曲。”張陵喝完杯中之酒,連叫三聲好之後,拍了拍手掌。
隻見七八名歌姬随着掌聲進入大廳,一個個都有上佳的容貌和身姿,随着歌舞緩緩而動,更是美不勝收。
在場衆人,大部分都是好色之徒,一個個頓時被吸引住,迷得神魂颠倒。
“子方,要小心了……”趙雲雙目一凝,對着糜芳嚴肅說道。
“嗯。”糜芳回應了一聲,雙眸直注視在場起舞的舞姬,但他臉色已經與剛才大不一樣了。
“你們保護好子方……”趙雲随即又對随行的十餘名護衛吩咐了一句。
從起舞到結束時間不長,當這些舞姬正準備告退之時,站在糜芳不遠處的兩名女子突然發難,朝着糜芳就沖了過來,手上寒光一閃,不知何時一人多了兩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