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懷裏摟着一名身材窈窕的宮娥,正呼呼大睡,忽然被一陣凄厲的叫喊聲驚醒,劉表睜開惺忪的睡眼,隻見一個小黃門一路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何事驚慌?”
劉表強作鎮定的問道,小黃門驚慌失措的樣子讓他不由得心裏有些發慌,潛意識告訴他,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而且一定是壞事!
“陛下……賊兵已經殺進皇城了!正朝陛下的寝宮殺來,陛下快點逃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什麽?”劉表隻覺得似乎有一個炸雷在頭頂響起,頭皮一陣發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将懷中的宮娥推到一邊,咆哮道:“胡說八道,長安城高河深,又有朕的數萬精兵鎮守,賊兵怎麽可能攻進來?”
“奴才豈敢欺瞞陛下?”小黃門驚惶失措,連連磕頭。
“城内突然多出了無數敵人,更有無數我方士卒叛變,南門城門直接大開無人阻攔,随後賊兵又在内應的協助下搶下了南宮門,一路直朝陛下而來了!城中的文武大臣們都已經各自逃命去,奴才不敢忘記陛下厚恩,方才冒死前來禀報。”
聽小黃門這麽一說,劉表猶如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徹底呆在了原地。
“陛下!快走吧!賊兵馬上就要殺進來了!”見劉表失魂落魄的呆立在原地,小黃門急得直跺腳,慌忙上前拉他。
“劉表小兒哪裏逃?還不速速前來受死?”
劉表剛邁開步子,便被一聲大喝給震得再度停了下來。
“劉焉、呂布……還有袁術你這狗賊,我好恨,我好恨呐!”劉表看着人群中幾張熟悉的面孔,瘋狂咆哮着,整個人已然癫狂。
“去死吧!”劉表發狂的時候,袁術則是面目扭曲的手持一把長劍直往劉表刺來。
“啊……”
劉表猛然間睜開了雙眼,挪動了一下身體,感受了一番身下床榻的柔軟,才緩過神來。
“原來是一場夢……”劉表心有餘悸的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還有些顫抖的身子宛若從水中撈出一般。
“叛軍、内應……”劉表喘息着還在不停地念叨着。
從天色漆黑轉爲魚肚發白,劉表還沒從夢中緩過神來。
夢中的情境猶如篆刻在腦海中一般,揮之不去。
他分明看到蒯家兄弟、以及蔡家族人在袁術身後無聲的嘲笑。
“張魯因爲楊家的反叛而被區區一個劉瑁在半月間拿下,若是蔡家和蒯家叛變,我又能抵擋得住麽?若是袁術聯合了蒯家,可還有我容身之地?”劉表忍不住想到。
在這一刻,他的猜忌之心變得無比壯大!
劉表正因爲一個夢境以及益州拿下漢中重新對他造成威脅而苦惱的時候,此時的始作俑者呂布已然到了河東郡。
“主公,徐将軍來了。”呂布被徐榮迎進安邑城内,剛剛梳洗完畢,緩解了一番疲勞,來到書房,便有人禀報道。
“讓他進來吧。”呂布點點頭說道。
徐榮乃是呂布自己命人叫來的,按着徐榮等人的意思至少也應該設場宴席對呂布以示尊敬,可趕了幾天路的呂布對此并無興趣,因而才會借口疲憊擺脫衆人。
稍微處理了一下個人問題,并沒有休息,呂布反倒将河東的實際主事人徐榮給叫了過來。
不多時,徐榮便來到了書房前,在門外整了整衣襟,這才緩步來到呂布面前。
“主公,不知喚榮前來有何事?”徐榮恭敬的行了一禮,肅聲說道。
“伯從(徐榮字系杜撰)不必多禮,坐。”呂布微微一笑,擡了擡手說道。
“謝主公。”徐榮并沒有因爲呂布的随意而變得不分尊卑,仍舊恭敬的回了一句才走到下首跪坐下來。
“今日請你來,主要想聽你說說,這河東郡的情況,盡量講得詳細一點。”呂布對徐榮的舉動無奈的搖了搖頭,說起來西涼諸将也就唯有徐榮才能真正意義上稱爲将軍,其他人不過是野路子出家,大半前身乃是豪強之身,然而徐榮卻也太過刻闆,凡是太過認真了,這一點毫無疑問是優點,可從另一面來說又有些不近人情。所幸,他僅僅是在禮儀上如此,其他方面并不是無法緩和。
呂布早先曾從楊奉以及張燕嘴裏得知過河東的情況,然而他二人因爲出身問題難免看問題有些偏頗,因此呂布才會借此機會詢問徐榮。
畢竟河東乃是大郡,鹽鐵之利頗豐,世家林立,盜匪也有些猖獗,戰鬥停歇之後,安内則提上了議程。
“喏。”
徐榮拱了拱手,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軍隊的訓練、軍械的儲備,包括最近才開始的屯田,以及各個世家的關系,各縣之間的政務處理……
徐榮一條一條的詳細介紹着,每一條都極其詳盡,報出來的數字也相當精确。
若是不知道徐榮确确實實的乃是一員良将,呂布都幾乎忍不住将他當做文官看待了。
一個多時辰後,徐榮才說完,待到徐榮話音落地,呂布幾乎忍不住贊歎出聲。
“伯從,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沒想到伯從還真是個出可爲将、入可爲相的大才!”
“主公,這可不是榮的本事,乃是有高人指點,而且榮認爲這人足以勝任河東太守一職!”徐榮慌忙推脫道。
“何人?”呂布眼睛一亮問道。
“此人姓鍾名繇字元常,乃是颍川人士,有不世之材!”
“鍾繇?”呂布的語氣稍微有些散亂。
“主公也聽說過元常?也是,元常先帝在時已經在朝中爲官了,主公人士也算正常!”徐榮先是驚訝了一發,随即好似想起了什麽自顧自的說道。
呂布這才覺得自己方才有點失态,不過徐榮已經爲他說好了借口。
“早先有聽人說過,此人現在可在河東?”呂布順着徐榮的話問道。
“現爲河東郡丞……”徐榮說着,似乎想起了什麽,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