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時，楊鳳的大刀也劃過了李利的胸口，李利身上的盔甲頓時被劃開，餘力還在他胸膛留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随着李利的受傷和城外大軍的到來，城内的群龍無首的西涼軍已經開始混亂。
而渭南城縣尉卻并未身亡在剛才的混亂角逐中，反倒随着他的張羅，城頭上不少本縣人馬盡皆投降。
随着渭南本地人的投降，以及城内四處大火的幹擾，西涼軍迅速崩潰。
渭南随即被拿下，隻有幾百人護着重傷昏迷的李利從另外一個城門逃脫。
……
連續追趕潰逃之敵近一個時辰，段煨已經漸漸感到有些不對勁。
段煨二十年前便開始跟随董卓，一直随着他東征西讨，直至董卓權傾朝野、被刺身死後仍舊在厮殺不休。經曆戰陣無數的他，潰兵也早已見過無數。
一般來說，軍隊剛開始潰敗時，軍士們都會一窩蜂的往同一個方向逃竄，可是漸漸的，有些聰明的人便會往其他方向逃跑，以避開大軍的追擊。
段煨追擊過很多的潰兵，每次都是這樣，從來沒有一次反常，除非是詐敗……
這是經驗，隻有經曆過無數次大戰才能積累下來的經驗。
可是這次，自始至終，敵軍雖然潰敗，軍士們逃跑的方向卻全都一緻，沒有任何一個軍士往其他方向跑去。縱使隊形散亂無比，可是都是沿着渭水往遠離渭南的方向狂奔……
慢慢的，段煨舉起了手，示意大軍停了下來。
已經追擊了一個時辰，雖然逼得無數敵人跳水，但自身也是非常疲憊。
這一停下來便紛紛喘着粗氣坐在了地上。
看到後面的追兵停止了追擊，奔跑中的呂布軍也有幾人停了下來。
作爲逃竄的一方，不僅要拼力逃竄，還要時刻注意身後的兵器，跑了那麽長時間，呂布麾下士卒的體力虧空的比段煨部署要嚴重得多。
“全軍整合！”段煨大聲的吼道。顯然段煨已經打算放棄追擊了。
“停！”随着段煨下令，逃竄的呂布軍中也有一員将領站了出來，開始招呼散亂的隊伍。
看着前面那些原本逃竄的敵軍随着己方動作慢慢停了下來，段煨已經完全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隻不過，他們設計的并不是出城的自己，而是留在城内的李利，顯然渭南城正在遭受攻擊。
“快點，集合！快！”同樣，看到段煨所領人馬已經集合了起來，呂布軍中幾員将校也是紛紛大喊。他們的任務并不是單單的将敵軍誘離渭南城那麽簡單，當敵軍發現有問題時，還必須将他們拖住，不讓他們回去，而且不管怎麽樣，必須拖上兩個時辰。
其實說起來六七千人的隊伍對陣段煨三千人，直接正面交戰獲勝都很容易，可是爲了迷惑渭南城中的李利，隻好将段煨給調離……
可是奔波了這麽久之後，雖然呂布軍比段煨人數要多上一些，在體力不足的情況下要想獲勝也必然會兩敗俱傷，但是拖住還不成問題。
在這裏僞裝潰逃的呂布軍士卒，全都是特别挑選出來的，挑選這些人的标準，并不是看他們的戰鬥力，而是看他們的水性，體力。
水性好了，即便萬一不敵，也可跳河逃生，雖然眼下水溫冰涼，跳水之人很可能被凍死，可就這樣才會讓逃竄變得更加逼真。
随着兩軍全都整備好，兩方又開始了對峙，隻不過現在，呂布軍他們耗得起，但是段煨卻已經拖不起，到現在爲止，渭南城還絲毫沒有消息，而這，正是情況糟糕的象征，每多浪費一點時間，便會多一分危險。
段煨此刻哪裏還有等候斥候回報的心思？
兩軍就這樣走走停停，段煨不敢走快，若是走快，給敵軍以可乘之機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渭南形勢不妙不過是自己的猜測，眼下先保全自己最重要。
終于，半個時辰後，段煨發現情況不對而派去渭南城的探馬回來了，這些探馬所帶來的消息差點讓段煨自盡的念頭都有。
隻短短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渭南城就陷落在了敵手。
渭南城一面臨水，易守難攻。
呂布這次來攻雖然帶着李儒和牛輔，然而總兵力卻隻有四萬上下。
去掉防守其他地方的人馬，這次攻城最多也就三萬人，憑借這渭南城内的一萬守軍，足夠守住城池。
隻要渭南城在，呂布軍就不可能大舉進攻長安。
畢竟，渭南可是鏈接馮翊和長安的要道。
可是現在，随着渭南城的陷落，長安……
段煨不由開始懷疑起了李傕和郭汜的能力。
“這兩人真的還有前途麽？”段煨忍不住扪心自問。
“老段！”
正在段煨有些迷茫的時候，渭河上不知從何處飄來一艘船隻，而船頭正有一人在向段煨喊話。
“牛輔？”段煨的眼角一抽，心情越發不自在了起來。
“老段，可否私下聊聊？”船頭上的牛輔繼續高聲喊道。
“靠岸！老子上去！”段煨猛然揉了揉腦袋，向牛輔回道。
“好！好！”
牛輔哈哈大笑了兩聲，命人在河岸不遠處抛了錨，同時從船上甩下一條跳闆，正好一頭搭在岸上，一頭穩挂船側。
“老段，還是那般有膽略……”牛輔看着面不改色揮退部署獨自一人走上船的段煨語氣中滿是贊歎。
“當年嶽父大人命你鎮守華陰的時候，李傕和郭汜這兩個小子還在我麾下任命，如今老段你怎麽甘心被這兩個小子驅使了？”牛輔雖然欣賞段煨的膽色，卻并不打算給這位昔日同僚面子，即使當年他和自己同在董卓帳下爲中郎将。
“都是往事了，提這個做什麽？”段煨低聲說着，還四處撇了撇，眼中閃過一股精光。
“牛大方……若是你能很辣一點，說不定眼下的西涼軍就是你做主了！”段煨說着，見牛輔竟然背對着他沒有絲毫防備，突然話中語氣一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向着牛輔就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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