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淩僥幸逃脫大難,并從呂布那親眼看見此事的始作俑者鮑信被折磨而死,并且得到了袁家乃是主謀的消息。
本想召集家族的殘餘人員商讨一下以後的路,卻發現王家已經不再是他以前所在的王家了。
以王淩二伯王逢爲首的人把持了家族事物,至于他王淩,雖然是家主的弟弟,可按按王逢的話說,還是等及冠之後再進家族決策中心吧。
王淩年幼,一氣之下搬離了王家祁縣老宅,進駐了并州軍營,畢竟他可是并州軍的參軍。
王逢這些人借着王家的名頭在并州可做過不少虧心事,王淩打骨子裏就瞧不起他們。隻可惜王允王子師還遠在洛陽,并不知道王逢對王淩所做的事。
王淩沒想到他大人大量不跟王逢等人計較也就罷了,這些人竟然還敢纏上來!
見王逢的手下依舊死死攔在門口,王淩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二兄,還請不要攔路,天色已晚,淩軍營中還有要務。”
王淩擺出的威勢讓那人有些膽怯,但是那人退一步後又咬着牙走了上來。對王淩拱手,那人笑着道:“這個……還請彥雲留步。我父親确實有要事要與彥雲相商。而且是與已故的家主有關。看在故家主的面子上,希望彥雲能夠移步這邊。酒宴已經擺好,不會耽誤彥雲太多時間。”
聽說和王晨有關,王淩有些遲疑了。
别人可以不管,王淩怎麽能不在意自己兄長的事?
希望這些人不要拿兄長當幌子想弄些讨人厭的勾當!
“好吧!二兄在前面帶路,淩随你去就是了。”王淩想了一番,終究還是軟下了心。
“哼!這才對嗎!就算你攀上了呂布又如何?還不是我王家的人?”那人心中默念着,臉上卻仍是恭敬。
随着那人的腳步,王淩終于又來到了自己生長的宅子,卻見被破壞了的莊園,早已經修繕完畢。
王淩離開老宅也不過半月,想不到這裏這麽快就修繕的如此完整了。恐怕就是晉陽皇宮也沒有這麽快的修繕速度吧?
自己這二伯倒是有本事,隻可惜有本事不用在正道上!王淩想着,搖了搖頭。
旁邊領路的那人看到了王淩驚異的目光,得意洋洋的回過頭來:“彥雲,感覺如何?還有許多地方沒有修繕完成,勉強就這樣了吧?我王家好歹是并州的世家大族,該有的儀仗說什麽也是不能少的。”
“二伯的本事,實在罕見。話說這府裏新招了多少下人?怕有好幾百吧?”看看院子裏來來往往的下人,王淩随口道。原來的數千家丁被鮑信殺了個大半,還活着的也都跑了,眼下又有這麽多人,顯然是新招的。
“幾百?哈哈……彥雲還是有些小家子氣!足足兩千人,在其他地方還有……”正說着,那人回過神來,知道說多了話。
“呵呵……人是不少,但也是咱們心善。彥雲要知道這世道不好,并州各地滿是無家可歸、無糧可食的難民,二爺不願看鄉親受苦。也就派人四處将這些無依無靠的難民都救了過來。若沒有二爺收留,這些人怕大多都要被活活餓死,哎……府中糧食其實也不太多,但是爲了救人,眼下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那人裝模做樣的說道。邊說邊搖頭,一副感懷天下的表情。
“呵呵……”搖搖頭,王淩便沒心情再說了。什麽做善事,明明就是爲禍鄉裏!好端端的祁縣百姓,如今卻成了王家的奴仆,實在可恨啊!
走過雕梁畫棟的外間,裏面是一小片美麗的園林,小橋流水花紅葉綠宛若江南,秋意甚濃王淩看到的卻是一片春意盎然。
光是這些花費,恐怕就要幾百萬錢。
王允崇尚節儉,王晨更是樸素的不像話,哪想他剛去世才不久,王家已經變了樣。
王淩滿心無奈,卻也不想去說些什麽。
王逢終究是長輩,王淩有再多的不滿,也沒法訴說。
走過一座雕刻滿圖案的小石橋,王淩在那人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小亭。
亭子四周用紗蔓圍着,旁邊則是花團錦簇的小花圃。
紗帳能避風,卻不妨礙欣賞花香,實在讓人歎息不已。
透過紗蔓,王淩隐約看見亭裏有兩個人,一個坐着、一個靠着亭柱兩人正說着什麽,似乎正在等待自己到來。
“二爺!彥雲來了。”那人表情恭敬的走上前,掀開紗蔓一角對裏面躬身道。
“哦?快請!快請!”亭裏的兩人一齊站起。
然後迎着王淩走了出來。
“哈哈……彥雲可讓我等好些等候!勞煩彥雲前來,二伯我實在過意不去。來!快進來!”
“多謝!淩打擾了。”王淩略微拱手示意,對兩人笑了笑。
其中一人略年輕的王淩并不認識。另外一人則大約五十餘歲,耳邊的發髻已有些許白色。這人看起來極有福相,笑眯眯的很是能讓人親近,正是王淩的二伯,王逢。
在兩人的招呼下,王淩走進了亭子裏。正中間的石桌早已放好了酒菜。
一個個精緻無比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讓人胃口大開。
“來人,給彥雲倒酒!”待王淩坐下後,王逢示意将王淩面前的酒杯滿上。
“彥雲,我這個做二伯的可能有些地方對不住你,眼下伯雲已進入了土,彥雲也别傷悲了,且滿飲此杯!”
王淩推脫不及隻能一飲而盡,見此王逢滿意的示意下人再給王淩斟滿酒後方坐了回去。
“哈哈……彥雲豪爽!”大笑一聲,另一個舉起酒杯。
“說起來我還是彥雲的叔父,早年從太原搬離,如今又回來了!爲了這個喝一杯!”
該叫堂叔麽?王淩在心裏,并不太想和這人扯上關系。早幹嘛去了,見有利可圖才回來麽?
“怎麽?彥雲不願喝我這一杯酒?還是說……瞧不起我們旁系子弟?”見王淩默不作聲,那人不奈的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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