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用刑!”
這時烙鐵剛好燒紅,吱吱的聲響不時出,看着就讓人骨頭酸。
按照一般的經驗,烙鐵是會往胸口用刑,而行刑的士卒也正是這麽做到,當火紅的烙鐵快要接觸到皮膚之時,鮑信已經緊緊的逼上雙眼,胸口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火辣的溫度。
“慢着!”正在此時,呂布确實突然開口阻攔。
聞言鮑信心中一松,要不是被綁着,恐怕就要癱倒在地,不過呂布的下一句話确實把他吓得半死。
“不要烙印他胸口,烙他腳心。”
腳心本就敏感,尋常就是一點小小的傷口就要比其他地方痛上數十倍,而且并不緻命,可以持續用刑……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終于響徹整個房間。
烙鐵的熱度退去,士卒就把鐵片從鮑信腳底拉開,頓時一股肉焦的氣味散滿整個刑房。
“将軍,他暈過去了。”那名行刑的士卒仔細觀察了鮑信一遍,現他脈搏沒有問題,隻是暈過去了而已。
“來人,再給我把他弄醒。”語畢,自有人按照之前的方法來弄醒他。
“呼……”終于在一刻鍾後,毛甘逐漸轉醒。
可是一旦神智清醒過來,腳心那催人的痛感,又排山倒海般襲來。
“啊……”又是一陣嚎叫。
等到鮑信嚎得都快虛脫了,呂布才又開了口。
“鮑将軍,某就不問你話了。來人繼續,右腳。”
鮑信本來就才醒來,聞言差點就又昏死過去。
行刑士卒重新把烙鐵放進火爐之中煅烤,聽着木炭燃燒的聲音,便是呂布一方的幾人都有些膽寒。。
而鮑信看着不斷變紅的烙鐵,冷汗直流。
“呂将軍,罪人願招。罪人願招。”鮑信終于還是撐不住了。
“哼,我還以爲你有多硬的骨頭呢?”呂布心中冷笑道。
“找個醫者來給他敷藥,文和,什麽東西該問,還是你來吧!”問話是技術活,呂布雖然有辦法讓他開口,卻不知從何問起,便把差事交給了賈诩。
賈诩審問過後,卻是挖出了不少的秘密。
鮑信本來就是袁紹的好友,當時袁紹去了渤海,鮑信便被袁紹推薦去了并州,這一潛伏便是一年……
一年中,鮑信不僅在新軍中籠絡了一些士卒,更是借着高靖的東風,聯絡了不少的世家大族。當然鮑信并不是爲了靠世家大族舉事,不過是爲了殺人的時候方便罷了。
“諸君,如今卻不知該如何辦?”呂布向着麾下衆人問道。
“主公,爲今之計。隻有以快刀斬亂麻……誰作亂那麽便殺之!”依舊是賈诩當先回答。
其實呂布也知道賈诩所說是對的,但是王家乃是最早依附呂布的大族勢力,而且王家的小公子王淩還在并州軍中任職,光有殺戮不給他們一個交代也說不過去。。
見得呂布神色,賈诩心中也大約能揣測一二。
“主公可是擔心,王家那裏?”
呂布聞言輕輕點頭。
“其實,主公大可不必擔心,王家雖然幾乎慘遭滅門,可是不管是王淩小子還是王子師都不是短視之人,想必在他們眼裏能看到真兇!”
呂布聞言一想也覺得有理,便要下令。
“可是,如今我們才剛剛穩定局勢,便要大肆誅殺當地豪族……這麽做有點不地道吧?”卻是荀彧有些輕微不滿。這次的事情本來怨不着那些無辜的大族們……同時世族出身的荀彧難免覺得唇亡齒寒,而且并州的世家大族并不需要全部誅滅,畢竟用處還是有的,荀彧還真怕呂布一時沖動。
“早在大王南逃的時候,我們已經被天神遺棄了,沒了勇氣的懦夫不配稱作天神的子孫!莫利,你是草原的智者,我們如此做真是對的麽?”
“不管對錯,隻能繼續做下去了,不破馬邑我們都要死在骞曼手裏,破了馬邑或許還有機會,步度根也許能得到彌加大人的支持前來救援我們,我們不能放棄!”
說罷,莫利抽出長刀,大步的走出隊列,迎着退回來的士兵喊道:“爲了勇士的榮譽,爲了天神的赦免,跟我沖啊!”
兀突木随即躍下了戰馬,大喊道:“吹号!所有人跟我沖!破城就在今日!”
嘹亮的号角聲霎時間響徹了冬日的黃昏。
兀突木高舉戰刀,大聲吼叫起來:“天神……”
士卒們本還因天氣而裹足不前,可聞聽了“天神”二字,像是被打了雞血般,無不高喊着:“天神……”
兀突木一馬當先,沖向了馬邑城牆,身後三萬多鮮卑勇士像潮水般,呼喊着,席卷而去。
聽到城下一聲聲低沉的牛角号聲反複響起,如潮的敵軍吼叫聲由遠及近,宋憲的心裏反而平靜下來。
城池是保不住了,逃的話,除了有馬的,所有步卒都會被殘殺殆盡,若是孤身一人返回,呂布也不會饒了他吧?
此時,唯有死戰而已。
:“我并州兒郎可曾怕過?”
“不曾……”
殘存的軍士們也都吼着回答。
“妻兒老小有主公照顧,咱就拼死給他們搏個前程如何?”
“死戰!死戰……”
“好,那就殺他娘的,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了,随我殺敵!”
郝萌拄着槍杆,用沙啞的聲音縱聲高呼。
雙方短兵相接,彼此再無求生之意。殺,不死不休。
宋憲渾身浴血,左劈右砍,手下無一合之敵,手中長刀已換了三把。郝萌就在他旁邊,狀若瘋虎,背靠牆垛,長槍一個突刺便帶走一條人命。
傷兵們臨死不懼,英勇的迎着敵人射出最後一箭,砍出最後一刀,或者幹脆抱着敵人跳下城牆。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我怕是不行了,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走,我那幾個孩子年幼,你回去就做了他們的幹爹吧,我壞事沒少幹,人不在了,那些仇家别報複在他們頭上。”
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