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僅僅是這些,呂布的腦海裏根本不可能記得住,畢竟漢末高官如同過江之鲫,數不勝數,常林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
可聯系上了司馬家,呂布的腦海裏霎時想起了這麽一号人物。常林和司馬懿是同鄉,而司馬懿認爲常林在故鄉人中德高望衆,見面都對常林行拜禮。
能被司馬懿行拜禮的,自然不凡!
常林當街攔住呂布一行的時候,司馬家的小公子也是回到了家中。
“父親……若是呂奉先前來,還是恭敬些的好!”小公子回到家中以後,也不避諱,直接就出現在了自己父親和兄長議事的書房之内。
“仲達怎麽回來了?不是偷偷跑去觀察那呂奉先的爲人了麽?”在座的司馬朗臉含笑意的對着自己的二弟說道。
這不過十歲的小小少年,便是後世被稱爲“冢虎”和諸葛亮龐統齊名的司馬懿、司馬仲達!
“仲達爲何有如此想法?”坐在主位的司馬防并沒有因爲兒子年幼便對他的看法有所忽視,反而瞪了開玩笑的大兒子司馬朗一眼,急忙向司馬懿詢問道。
顯然年幼的司馬懿早已表現出了超出自己年齡的才華,并得到了父親的承認,甚至推崇。
“呂奉先不同于我等世家之人,若是惹惱了他,很可能會遭他記恨一輩子!這樣的人交好同樣會受益一生!”司馬懿的眼角閃過一絲精光。
“爲了區區劉表、和斷了雙臂的袁家,得罪如日中天的呂奉先,根本不值得!這次不若讨好他一番,說不定還能從他那得到大批書籍……”司馬懿的神情中滿是與年齡不相符的陰鹫。
“如此也好!不過那呂奉先會來麽?”司馬防的話音剛落,就聽書房之外有下人敲起了房門。
“何事?”司馬懿身子未動,脖子卻是轉了半圈,從面對父親轉爲面對房門,顯得極爲怪異。大概曹操所謂的鷹視狼顧說的便是司馬懿此種舉動。
“小人奉命查看呂奉先的行動,發現他領着人直奔咱們府上而來……”那人恭敬的回道。
“來了……大哥還是速速去做準備!父親,我陪你一同去接待一下咱們的征北大将軍!”司馬懿向兄長說了一句,随即抓住了司馬防的右手,臉上神色變換,一會好奇,一會兒純真,宛若一個正常的兒童模樣。好一個少年司馬懿,好精純的演技。隻是即将面對的乃是有後世經驗的呂布,司馬懿的這番僞裝,恐怕是隻能留給自己看了。
司馬家一時間大開府門,府内奴仆站在兩側,準備夾道相迎。
呂布等人來到的時候,司法府大開的門前已然有不少人笑面來迎。
“某家活了幾十載,還從未被人如此迎接過呢!”張揚頗有些吃味的說道。
此時迎賓待客規矩繁多,将府門大開便是最高的待客之禮。
“這位便是呂将軍吧,這位便是張太守?今日二位造訪,簡直是令蔽府蓬荜生輝?兩位,裏面請,已擺下宴席,恭請二位。”司馬防連忙小跑着奔到了呂布跟前,恭聲說道。
“您就是司馬建公先生?揚何德何能竟讓先生如此盛情相迎……”張揚此刻已然飄飄然起來。
呂布身邊的常林更是激動的面紅耳赤。他何嘗見過司馬家如此隆重的招待過别人?哪怕前任郡守,素有清名的王匡也是沒有這等榮幸吧?
若非呂布和張揚感情深厚,恐怕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張揚喧賓奪主搶了呂布的風頭不說,更是如此低聲下氣的向着司馬防說話,簡直丢盡了臉面。
其實這就是呂布的不對了,呂布畢竟後世思想占着主動,對這個時代的氛圍了解還是不夠清楚。
要知道司馬防乃是司馬家的家主,雖然無官職在身,可也是名門望族,根本用不着如此隆重地對待呂布和張揚,哪怕呂布如今已經貴爲征北大将軍,但是終究不是世家中人,即使有印刷術在身,風頭一時無兩,也是沒有資格被如此厚待,既然司馬家擺下如此陣勢來迎接,張揚自然要給點面子。
“河内司馬懿,拜見呂将軍!”卻是司馬朗身旁的司馬懿見呂布神色有些不快,故意扮作了一副可愛的模樣,甜聲向呂布問好。隻是司馬懿看到常林竟然站在了呂布身邊,眼神中閃過一絲猶疑。
“司馬懿?這個小不點便是司馬懿?後世能玩弄整個曹家于鼓掌之中的冢虎?”呂布的興趣霎時被司馬懿吸引了過去,看着小司馬懿裝傻充愣的模樣,臉上劃過一抹古怪笑意。
“跟我裝正太麽?那我就戲弄你一番!”
呂布一把拉過拱手行禮的司馬懿,粗糙的雙手在其臉上撫弄了一番,裝作十分喜愛的模樣。
“好俊俏的公子,司馬兄生了個好兒子!”呂布說着,還捏了捏司馬懿的嫩臉。
“呵呵,呂将軍擡愛了,犬子愚鈍,和呂将軍相比還差得遠呢,今日得見,乃老夫幸事,外面喧鬧,還是進府一叙的好!“司馬防見聰慧的幼子被呂布如此調戲,有些看不過去,谄笑一聲,再度邀請了起來。
“如此甚好!”呂布哈哈一笑,左手領着司馬懿,右手牽着常林,大步邁進了府門。
司馬朗的速度很快,幾人不過是在門口寒暄了一番,司馬朗已然準備齊了美酒佳肴。
一時間各自入座,而司馬懿也總算脫離了呂布的魔掌。
幾人分了左右,司馬防在主位上頻頻舉杯,呂布倒也被奉承的不時開懷大笑。
美酒正酣之際,司馬朗卻舉杯來到呂布面前,一臉莫名笑意地說道:“久聞呂将軍忠義,隻是不知如今劉景升占據了洛陽,呂将軍是否要将陛下送回皇都呢?”